成彥歎息一聲:“蘭夫人暫時沒事,她在泉州城中新大街西段的一家藥鋪裏。”


    “真的?”成彥是那樣一個冷情的人,對於他的話梵雪依有些懷疑。


    “真的。”成彥已經開始出氣多進氣少了,他輕輕歎道,“我已是將死之人,何必騙你。”成彥的目光仍是有力的,他緊緊盯著梵青雲說道:“我一定要親眼看著他死去才行。”


    成彥年幼的時候,父母病逝,他和幾個小地痞混在一起生活,期間,沒少受欺負,漸漸的,他變得冷淡、寡言少語,日久天長,存在感便比常人弱了許多,那些欺負他的地痞漸漸的不再欺負他了。


    後來有一次,徐浪下山采辦,偶然在街上看到了偷饅頭吃的成彥,他偷了饅頭之後沒有跑很遠,隻是快走了幾步,靠著街邊店鋪的台階坐了下來。


    偷了別人的饅頭之後在別人的眼皮子底下吃了起來,竟然沒有被人發現。


    當時徐浪就覺得這個孩子很特別,於是就將成彥帶回了流雲宗,並且親自教導成彥的修行,徐浪終身未娶,膝下無子,便將成彥當作了自己的親生兒子。


    兩人感情深厚,梵青雲殺了徐浪之後,對於成彥來說,剩下的生命全部的意義就是為徐浪報仇。


    在尚良和梵青雲的對戰中,逐漸的,尚良占了上風,梵青雲出手攻擊的機會越來越少,最後隻剩下吃力的抵擋,梵雪依見此,伸手將成彥手中的劍奪了過來。


    “把劍給我。”


    梵雪依轉動著,將三尺長劍玩轉手中,等到梵青雲背對著自己而隻顧著抵擋前方的尚良的時候,梵雪依看準時機,長劍猛地脫手。


    因為沒有一絲靈力,疲於抵擋的梵青雲竟然沒有注意到背後那柄迅速刺來的長劍。


    當長劍刺中梵青雲的護體靈甲的時候,梵青雲才察覺,大驚之下,心必生亂,趁著梵青雲這分神的刹那,尚良一刀削掉了梵青雲的頭顱。


    梵青雲的腦袋掉落在地上了,雙眼仍然怒睜著,被斬斷的血管冒出一股股的鮮血,像是一個小型的迷你噴泉,失了頭顱的身體又動了一動,這才倒下。


    這一刀,死得輕鬆,分分鍾失去意識,死了個完全。


    靠在樹幹上的成彥看到這一幕後,支撐他的心願已了,卡在喉嚨的那口鮮血終於吐了出來,彎起嘴角露出一個笑容,滿意的閉上了眼睛。


    “現在梵青雲已死。”尚良簡單的調整了一下呼吸之後,說道,“你也該交出阿早的解藥和傲天決了吧!”


    梵雪依這時才發現,死了猛虎,豺狼還在。


    她笑了笑,說道:“給你傲天決,那是我們之前的交易,七天之內,你並沒有完成,如今,我隻答應了你尚早的解藥。”


    尚良露出一個奸詐的微笑,將手中的彎刀收了起來,他一步步朝著梵雪依逼近:“你一定會交出傲天決的,因為,你有一個致命的軟肋。”


    當尚良終於在梵雪依麵前露出真麵目的時候,她才猛然想起,曾經蘭熙給她講述玄清門滅門一事的時候,曾經說過,那些夜襲的黑衣人,有的持刀,有的用劍,她看著尚良收在腰間的彎刀,有些發顫的說道:“當年偷襲玄清門的,不止流雲宗,還有破封山莊,對嗎?”


    尚良盯著梵雪依,讚許的笑道:“你很聰明。”


    本以為殺了梵青雲,蘭熙就安全了,她就可以安心的去羽宿宮找紫碩神君追查自己的真實身份,沒想到,冬寒死了,蘭熙也死了,可敵人還在。


    尚良步步逼近,梵雪依轉身就逃。


    縱然已經發現了經脈和內力的存在,梵雪依全力施展跑起來的速度仍舊比不過尚良,不出百步,梵青雲就追到了梵雪依的麵前,一爪扣住了梵雪依的肩膀。


    梵雪依吃痛,身子不由得傾斜,她將力氣集中在腿上,朝著尚良的下盤猛地踢過去。


    尚良有靈甲護體,梵雪依這點力道根本傷不到他,他抬腿躲開梵雪依的攻擊,一腳落在梵雪依腿間,跪膝一拐,絆住了梵雪依的腿,鎖住了她的動作。


    “尚良!”梵雪依無力反抗,隻能狠狠地怒瞪尚良一眼。


    尚良無視梵雪依的目光,輕鬆淡然的說道:“剛才那個年輕人說什麽來著?蘭熙在泉州城新大街西段的一間藥鋪裏?”梵雪依真正在意的隻有蘭熙一個人,能夠要挾她的也隻有蘭熙,尚良深知這一點,所以對症下藥用蘭熙來要挾她。


    “尚良,你比梵青雲更無恥。”


    尚良施展定身術將梵雪依定住,笑道:“你說錯了,不是老夫比梵青雲更無恥,而是比他更懂得韜光養晦。”


    太陽已經落山,天色昏暗起來。


    尚良又對梵雪依施了禁聲術,之後扛著梵雪依來到了泉州城中。


    傍晚的時候,空閑的人們開始出門趕夜市,逛個熱鬧。


    來來往往的行人看到這個一個須發花白的老者扛著一個年輕姑娘,紛紛側目,在一邊指指點點的小聲說著什麽,卻沒有誰敢向前來打抱不平。


    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他人遭殃,我看熱鬧。


    多數人都是抱著這樣一種心態,梵雪依黯然歎息。


    “誒?老家夥。”


    就在梵雪依逐漸絕望的時候,忽然一個男生響起,夾帶著調笑的語氣,尚良停了下來。梵雪依被尚良抗在肩上,隻能看到尚良身後的場景,她雖然想看一看前方說話的男子是誰,卻是不能。


    梵雪依看不到,尚良卻看的清清楚楚,攔在他麵前的是一個衣衫不整的俊美男子,一頭短發毛糙而散亂,但加上他一張俊美無雙的臉孔,就不是毛糙了,而變成了一種隨性的率真。


    這樣俊美的人,誰見了都願意多看兩眼。


    男子晃著餘酒不多的酒瓶,嘻嘻笑道:“怎麽盯著我看著麽久?你這老頭,不會是看我長得漂亮,便動了色心吧?”


    梵青雲眉頭一皺,說道:“老夫與閣下素不相識,無仇無緣,閣下為何要攔老夫的路?”


    “誰說你我無仇無緣?”男子抬手一指,委屈的說道,“你綁了我媳婦兒,還敢說你我無仇無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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