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是。”尚早身為男子,進去沒什麽,可梵雪依此時一身女兒裝,若是進去,定會被攔,況且從正門進去,遇到陪客的女子,難免要費些口舌周旋。


    相比之下,無聲無息的潛進去就會非常的省時而高效。


    梵雪依拉過尚早,從門前來到側麵一麵牆外,她說道:“我們從這裏進去,進去之後分頭找。”


    “好。”尚早點頭應了一聲,剛想開口梵雪依沒有靈力如何能夠越過這五尺高牆,卻已經看到梵雪依飛身進了院內。


    尚早眉頭一皺,隨即又緩緩舒展,嘴角揚起一抹笑意:有趣。


    他們進入到百媚閣之中,前前後後找了許多遍,都沒有發現成彥和蘭熙的蹤跡,最後兩個人在回廊上相遇,他們從彼此的頹唐的眼神中看到了對方和自己一樣的結果。


    有男女的嬉笑聲從回廊的另一端傳來,尚早快步走來拉起梵雪依朝著一邊的花叢後走去,藏在了花叢之中,等到男女離開之後,兩人方從花叢中現身。


    “裏裏外外都找遍了,並沒有發現他們的蹤跡。”尚早問道,“你真的確定他們就在百媚閣?”


    梵雪依再次仔細的回想了當日離開的情景,她十分肯定當日成彥就是這麽說的,十日內,他們都會在百媚閣中等他們回來。


    “按理說,應該在。”


    “可他們並不在。”


    今日是梵雪依和成彥約定的日子,他應該會在約定的地方等著梵雪依帶來的梵青雲的人頭,而他卻不在這裏,隻能說明一件事情,在梵雪依和尚早潛進來的時候,成彥已經發現了他們,而且他看到她的手上沒有人頭,便躲了起來。


    想到這裏,梵雪依開始慌了。


    如果成彥真的因此殺了蘭熙,那該如何是好?


    肩膀忽然傳來一個有力的手掌,心中稍稍有些安。


    尚早按著梵雪依的肩膀,勸慰道:“不要太過擔心了,你與成彥約定的是月出之時,如今才不過正午,我們還有時間。”


    梵雪依點了點頭。做了一個深呼吸之後,情緒逐漸冷靜了下。


    “我可以展開探知。”尚早皺著眉頭說道,“但我不認得成彥和蘭夫人的靈力。”


    “找梵青雲。”梵雪依說道,“對,找梵青雲,成彥不會坐以待斃,今天已經是第十天,我沒有殺了梵青雲,他一定會自己動手,如今現在隻能祈禱,他心存憐憫,沒有殺了娘。”


    之後兩個人便離開百媚閣,他們在翻牆離開的時候,百媚閣的一間雅房之內,一個敞著衣襟坐擁美女的妖嬈男子,無意間撇到了他們二人的身影。


    男子一頭標新立異的短發,臉龐清瘦卻很有精神。


    他放下手中的酒杯,雙眼一直盯著外麵的高牆,沒想到在這裏竟然能夠看到擁有內力的女子,還真是稀奇,男子饒有興致的揚起了嘴角。


    梵雪依和尚早來到一個無人的小巷之後,尚早便開始施展探知之術。


    尚早的探知之術已經展開,但是梵雪依皺著的眉頭沒有半分舒展,一個人的探知範圍是有限的,如果梵青雲不在泉州城中,或者在城中距離他們遠一些,尚早就極有可能探知不到。


    “誰?”施展探知之術的尚早忽然睜開雙眼朝著巷口看過來。


    梵雪依也順著尚早的目光朝巷口看去。


    一個身著明黃單衣的短發男子正拎著酒壺倚在牆邊,狹長的丹鳳眼嫵媚而妖嬈地輕瞥著,朱紅的薄唇帶著幾分濕潤,大敞的衣襟露出精壯的胸口,整個人一副悠然的樣子。


    怡然的眉眼在看到梵雪依的刹那,猛地一變,男子身子一傾噴出一口酒來。


    “咳咳咳……”男子伸手指著梵雪依,大叫道,“你怎麽這麽醜?”


    梵雪依連忙抬手,她的臉上帶著冬寒送她的麵具,世上戴麵具的人很多,不一定每一個戴麵具的人都是醜八怪啊。


    “本以為遇到了一個既有趣又絕色的妹紙,還想著不會再無聊了,原來是個冷冰冰的醜八怪。”男子露出失望的神色,擺擺手就要轉身離開。


    “等一下。”梵雪依開口叫住了男子,從剛才第一眼看到他的時候,她對眼前的男子就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她問道,“請問閣下是?”


    男子卻是頭也不回的說道:“醜八怪沒有資格知道我的名字。”隨後便離開了。


    “喂。”世上竟然有這樣無禮傲慢之人,梵雪依再次開口叫道,男子卻已經拐入街角不見了。


    尚早疑惑的看著梵雪依,問道:“怎麽了?”


    梵雪依茫然地搖了搖頭,剛才離開的那個人,她心中竟有一種熟悉的感覺,與在紫碩神君身上感受到的完全不同,難道說,她與剛才那男子,之前也是相識的?


    可如果是這樣,為什麽他沒有認出自己呢?


    難道是因為……


    梵雪依抬手撫上了那副鐵麵具。


    “雪依?”尚早再次叫了一聲。


    “沒事。”梵雪依終於回過神,眼前最重要的不是她究竟是誰,而是救出蘭熙。梵雪依開口詢問尚早的探知結果,“探知到梵青雲的蹤跡了嗎?”


    尚早搖頭,說道:“我們換個地方。”


    尚早和梵雪依兩人在泉州城內換了許多個地方,將整個厲州城探知了一個遍,都沒有發現梵青雲和尚良的下落。


    就在他們準備出城尋找的時候,尚早忽然臉色發白,頭上冒出涔涔的冷汗,最後開始發抖。梵雪依走上前扶住尚早,擔憂的問道:“你怎麽了?”


    “……”尚早張了張嘴唇還什麽都沒說,便暈了過去。


    “喂!”梵雪依連忙扶住尚早倒下的身子,緩緩蹲下,讓他躺在懷中,梵雪依抓過尚早的手腕為尚早診脈,發現竟然是尚早體內的毒,毒發了。


    飲下一般解藥的尚早,原本還有三天壽命,然而他接連發動探知之術,消耗掉了體內幾乎全部的靈力,沒有了靈力護體,毒便提早發作了。


    無奈之下,梵雪依背著尚早來到了一家客棧。


    梵雪依的身上沒有錢,她將尚早隨身戴的玉佩押給掌櫃,交代掌櫃的好好照顧尚早,隨後便一人跑到了藥鋪,用尚早束發的銀簪換了整顆的忘醉和流淑草。


    梵雪依回到客棧之後,連忙將解藥重新配置,等到解藥配製好之後,太陽已經開始西移。


    給尚早喂下解藥之後,尚早醒來問道淡淡的草藥味,便說道:“我?”


    “你的毒發作了。”梵雪依收回扶著尚早的手,讓他躺下,起身走到桌前開始收拾桌子上的藥草沫。


    “你給我服了解藥。”尚早自己從床上坐起來,訝異的問道,“你就不怕丟了要挾父親的籌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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