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遭遇戰,戰鬥的過程,還沒有雙方列陣的時間長。


    荷蘭人的戰力其實還算不錯,但是他們的人數實在太少,隻有兩千多人,而精銳的明軍卻有三萬人。


    這些明軍不是北伐精銳,就是在雲貴鎮壓叛亂,對付土司的人馬,常年作戰,荷蘭人帶著一眾南洋小國的土兵,怎麽帶的動,能打得過就奇怪了。


    荷蘭人排槍擊斃的戰術,沒有打潰明軍,明軍隻是連射三輪,卻將蘇丹國的士卒打得崩潰。


    整場戰鬥,明軍可以說打得極為順暢,開戰不到兩刻鍾,戰鬥就以明軍的完勝而告終。


    這一戰明軍主要的傷亡來自與荷蘭人的對射和炮彈轟擊,總共傷亡不到四百人,但是卻創造了十分輝煌的戰績,殺敵四千,俘敵一萬,隻有不到千餘敵人逃脫。


    其中,荷蘭人被打死八百多人,因為他們位置居中,被兩翼的明軍包抄,所以絕大多數荷蘭人都被明軍俘虜。


    此時明軍騎兵繼續追殺潰兵,剩下的人馬則忙碌地打掃戰場,一隊隊戰俘被明軍士卒押著集中起來,繳獲的物資堆積如山,還有十多頭大象被明軍抓了回來。


    這些戰象不像騎兵能夠轉向,大多隻會直衝,就是個一錘子買賣,明軍跟著後麵追殺,一直趕到河邊,有的大象逃入河中,有的則被明軍連人帶象直接抓住。


    大明境內除了雲貴和廣西,還能看見象之外,原本活躍在中國南方的象群,已經緊隨著犀牛的步伐,快要滅絕。


    這幾支象李定國準備送到南京,獻給監國,圈養起來。


    此時李定國來到堆積的戰利品前,除了荷蘭人的胸甲和火槍、三十門炮之外,並沒有什麽東西能被裝備精良的明軍看上。


    就算是荷蘭人精良的盔甲,明軍也用不上,隻能收藏,或是溶了當鐵疙瘩賣掉。


    “大帥,抓住了幾名占城人,據說是占人的王族!”一名士卒前來稟報道。


    李定國微微皺眉,有些明白大軍的行動,為何會被荷蘭人知道,原來是有帶路之人,有占城王族與明朝治下的占城人暗中勾連。


    “殺了吧!不要節外生枝!”李定國隨口說了一句,這種不穩定的因素,還是除掉好,免得影響占城的穩定。


    士卒領命而去,李定國等人則繼續往前走,來到看押被俘虜的荷蘭人之處。


    這時荷蘭人已經沒有之前的傲慢,近千人聚集在一起,被明軍用火銃指著不敢動彈,李定國一走近,便覺得臭氣熏天,不禁站在外圍停下了步子。


    沒辦法,這個時代,連法國的太陽王都不洗澡,整個歐洲沒幾個人講衛生的,就連皇宮和貴族府邸裏也沒有廁所,最多弄一個木頭馬桶,全歐洲都在隨地大小便,就算中世紀結束也毫無改觀,歐洲人還在“隨地屙屎,街上糞便隨處可見”……


    在幹淨整潔,注重儀表的明朝人看來,這群肮髒的西夷,怕是連北麵的蒙古人都比不上。


    “把他們的頭領帶出來!”李定國皺了下眉頭。


    不多時,幾名明軍便將一名白皮膚紅頭發的荷蘭人帶到了李定國麵前,稟報道,“啟稟大帥,此人就是荷夷的司令官伍德。”


    “司令官?”李定國不禁笑道,“近兩萬人,不到兩刻鍾,就被本帥大軍擊潰,就你們這樣,還好意思挑戰我大明朝,撕毀我大明朝的條約,你不覺得羞愧嗎?”


    伍德也被明軍的實力所震撼,這個國家,這個文明與他們遇見的所有文明都不一樣,他們確實不簡單,排槍還真沒法子解決。


    中國有句話叫事不過三,從澎湖之戰,到料羅灣海戰,再到收複台灣之戰,加上這次,荷蘭人以及連續第四次失敗了,就是性子再倔,也該被捶醒了。


    伍德確實意識到了明軍的強大,不過他內心其實還有些不服氣,因為每一次失敗,明朝都是以多取勝,憑借人數的巨大優勢來擊敗他們,這太不紳士了。


    要是雙方人數相當,荷蘭未必會輸給明軍,伍德心中還是有點不服氣,“閣下,您雖然……”


    “砰砰砰~”伍德剛開口,河邊忽然一陣銃聲傳來,將他的話語打斷。


    伍德扭頭看去,便見明軍將幾名反綁的占城人,押到河邊,讓他們麵對著大河跪著,然後火銃從後瞄準他們的腦袋,扣動扳機,瞬間就打得腦漿四濺,場麵幹淨利落,卻又十分血腥,令人震撼。


    占城境內還有大量的占人,他們在明朝的組織下種植水稻,而這些流亡南麵海島的占人,基本都是反明的占人貴族,為了不影響占城現在的安定,所以俘虜的占人,全部殺掉。


    伍德目瞪口呆的看著明軍在河邊槍殺了數百人,又將屍體丟入河中,臉色頓時一白,咽了口吐沫,瞬間改口道,“閣下,荷蘭與大明都是文明人的國度,我們要求受到文明人的待遇。”


    明朝上下對於荷蘭幾次三番的進犯明朝,十分震怒。


    中國人打仗講究個師出有名,開戰得有個理由,如果說明朝占了荷蘭的地,你要興兵複仇,那還好說,關鍵明朝也沒招你惹你,你卻毫無道理的幾次三番殺上門來,這就說不過去了。


    王彥總結了前三次的教訓,為什麽明朝贏了三次,荷蘭人還敢打上門來,不將明朝放在眼裏,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明朝雖然屢次擊敗荷蘭,但是卻沒有給荷蘭人一個難忘的教訓,沒有打疼他們,所以他們才會覺得明朝可欺,一次次的打上門來。


    歸根結底,就是明朝的懷柔政策有問題,隻有恩,沒有威嚴。這樣的政策,遇見要臉的,感恩的,還好說,一旦遇見不要臉的豺狼,那就隻能被人當成傻子了。


    這次王彥特意交代了李定國,一定要讓這群荷蘭人,知道惹怒明朝的下場。


    “我大明居世界之中,有服章之美,有禮儀之大,自然是文明之國。”李定國看著伍德,上下打量了他一下,覺得這些西夷心還真大,或者說很不要臉。李定國頓了下,冷笑道:“但本帥觀爾等,肮髒不堪,既無服章之美,亦無禮儀之大,粗鄙無禮,野蠻弑血,不通道義,怕當不了文明人的稱號!”


    這些荷蘭人在南洋殺了上千明人,怎麽不說文明國度呢?現在要什麽文明人的待遇,不是好笑麽?


    伍德聽了李定國的話,不是太懂,但從對方臉上流露出的嘲笑,他也大概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一時間,他內心恐懼,害怕明軍向殺占城人一樣,將他殺掉,於是忙慌張道:“閣下,馬六甲還有很多明人,東印度公司會用他們來交換我們,為了馬六甲的明人,請閣下保護我們的安全。”


    “你威脅本帥!”李定國聞語不禁皺起了眉頭,伍德的意思是他殺了他們,馬六甲的明人也會有危險。


    “不敢危險閣下,這隻是交易!”伍德從李定國的臉上看到了顧忌。


    李定國原本準備按照監國的意思,從荷夷口中了解一些情況之後,便留下正常人,剩下傷員全殺了,因為他帶的物資也不多,更沒有功夫照顧西夷的傷員,但聽了伍德的話,李定國卻改變了主意。


    明軍必須讓他們恐懼,讓他們害怕,讓他們後悔,荷夷自然便不敢再殺人。


    “若是那個什麽公司還敢再殺一人,本帥定會讓他們後悔。”李定國沉著臉道:“我大明不和蠻夷做交易,你放心,你不會死,之後本帥還會放你回去,但再此之前,你得睜開眼睛看好了,惹怒大明的後果!”


    明軍打下台灣之後,就與荷蘭人做過一次交易,放歸了荷蘭俘虜,但是看來並沒有得到他們的感恩,反而換來了他們對南洋明人的屠殺。


    監國交代,這一次必須要將荷蘭打疼,讓他們真正的意識自己錯了,懺悔了,知道明朝不能招惹了,才能再談道義。


    李定國忽然一揮手,“將這些荷夷,全部沉江!”


    伍德聽了臉色頓時大變,情急之下飆出一嘴荷蘭語,那被看押的近千荷蘭人頓時一陣騷動,邊緣一名荷夷一躍而起,想要奪了明軍手中的兵器,明軍不待將領下命,便猛然扣動扳機,將躍起的荷夷打得倒飛出去。


    周圍的明軍也猛然開火,將站起來的荷夷統統射殺,彈丸打的荷夷血肉飛濺,連連倒地,手持戰刀的明軍衝上來,揮刀便砍,將想要暴動的荷夷全部砍殺。


    等騷亂鎮壓下去,地上已經鋪麵了屍體,流滿了鮮血,隻剩下一小半荷夷蹲在地上,瑟瑟發抖,不敢動彈。


    伍德被陳友龍一腳踹倒,被士卒按著跪在地上,他額頭留著血,注視著反抗的荷夷全部被殺,剩下的被嚇破了膽子,不敢反抗的荷夷,則被明軍趕到河邊,綁住了手腳,綁上石塊,丟入河中。


    荷蘭人蔑視其他人種的生命,肆意殺害,當別人蔑視他們的生命之時,伍德看著眼前的明軍,那刻被貪婪懵逼的心,終於發自內心的恐懼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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