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朝歌在巡按府一個個房間尋找謝虞歡的時候,丁香依然「窮追不捨」。


    「你們都沒看到夫人嗎?」


    孟朝歌擰眉,瞥了一眼宗庭,聲音清冷。


    「她出去多久了?」


    孟朝歌薄唇緊抿。


    「屬下當時沒有注意,聽小芝說夫人好像帶著『福來』出去了,應該是晌午之前出去的。」宗庭恭敬開口。


    「晌午?這都晚上了!」


    靈飛心直口快說道。


    孟朝歌眉心微蹙,拇指不停的相互摩擦著。謝虞歡出去了,怎麽沒有告訴他?


    「宗庭,你跟本相……」


    孟朝歌剛想開口,就聽到了女子溫婉似水的聲音,少了從前的冷情淡然。


    「福來,下次我一定要拴著你,你總是那麽慢。」


    謝虞歡剛進門,還沒來得及開口,整個人就被抱住了。


    一時間,院子裏的所有人都看向了他們。她被男人緊緊抱著,男人身上的薄荷香讓她覺得心曠神怡。


    丁香麵色蒼白,她咬了咬下唇,緊緊攥著手心。


    「大老爺抱夫人了。」


    小芝和幾個孩子躲在門後,笑嘻嘻的。


    謝虞歡掙紮了下,輕輕捶著他的背,她輕咳兩聲,「喂,快放開我,大家都看著呢,你羞不羞啊?」


    謝虞歡耳根子泛紅,她四下看去,大家也都背過身去自己做自己的事情。


    「大老爺和阿虞姐姐好般配啊。」


    小芝咧嘴一笑。


    「是啊,大老爺和虞姐姐真是……夫妻情深!」


    一個小男孩附和道。


    夫妻情深?


    丁香死死攥著手心,唇瓣輕顫,她深深地看了一眼二人,悄悄退下了。


    謝虞歡扯了扯唇,紅著臉開口,「快點鬆開我!」


    「汪汪汪!」


    「福來」大叫了幾聲,咬著孟朝歌的下擺。


    「宗庭!把它弄走!」


    孟朝歌狠拉著衣擺,然後甩開了「福來」。


    謝虞歡扯了扯唇。


    宗庭恭敬答道,然後輕咳了兩聲,有些不適應的開口,「福,福來,乖,跟我……走。」


    「……」


    「……」


    「汪汪汪!」


    「福來……汪!」


    宗庭將頭埋的很低。


    謝虞歡差點笑出聲。


    「下次出去的時候告訴我一聲。」


    孟朝歌這才放開了她,薄唇緊抿,麵色有些不悅。


    「知道了,丞相大人!」


    謝虞歡撇了撇唇,抬手揉了揉他的臉。


    「咳!」


    孟朝歌不自然的輕咳兩聲,瞥了一眼邊上的人。


    「你現在知道羞了!剛剛眾目睽睽之下還抱我呢。」


    謝虞歡冷哼一聲。


    「……」


    「對了,宗庭,你把福來身上的布袋拿下來,裏麵是我和福來找的草藥,紫背天葵,你帶過去讓丁大夫瞧瞧,這藥草應該對祛血斑有益。」


    謝虞歡看向宗庭,柔聲說道。


    「屬下知道了。」


    宗庭抬眼看向「福來」馱著的白色布袋。


    「謝虞歡,你跟我過來!」


    孟朝歌將謝虞歡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


    「嗯?怎麽了?」


    謝虞歡愣了一下,孟朝歌怎麽忽然就嚴肅起來了呢?


    孟朝歌抿唇不語,轉身就往屋裏走去。


    謝虞歡:「……」


    這個男人怎麽跟個小姑娘一樣?說變臉就變臉。


    謝虞歡抿唇,輕哼一聲,便跟著孟朝歌往屋裏走去。


    「關上門。」


    謝虞歡進來後,孟朝歌背對著她,沉聲道。


    「……」


    「你又怎麽了?」


    謝虞歡撇了撇唇。


    「你身上怎麽弄的?」


    孟朝歌鳳眸半眯,打量著她。


    「……」


    謝虞歡垂眸看了一眼身上的灰土,還夾雜著斑斑點點的血跡。


    謝虞歡彎了彎唇,「哦,我是找藥草的時候弄的。」


    「怎麽,丞相大人這是嫌棄我了?」


    「嗯?」


    謝虞歡湊到孟朝歌身邊,踮起腳尖小聲說道。


    「……」


    孟朝歌眸子沉了沉:「謝虞歡,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那個!!你身上的血是怎麽弄的?還有你手腕上的牙印是怎麽弄的?老實交待。」


    謝虞歡咧嘴一笑,上前抱住她的手臂,「原來你說的是這個啊,血是天幹物燥,我可能是上火了,今天鼻子流血了。牙印這個是晌午在山上歇息的時候做夢自己咬的。」


    「……」


    孟朝歌眼角抽了抽。


    拙劣的謊話!


    「謝虞歡,你……」


    不由分說,謝虞歡便湊了上來。


    ……


    「別以為這樣討好本相,本相就不追究了。」孟朝歌輕咳兩聲,別開視線,一本正經的開口。


    謝虞歡扯了扯唇,輕哼一聲,:「丞相大人,您怎麽還……翻臉不認人了?這個時候正人君子了,剛剛怎麽不拒絕我的討好?」


    「嗯?丞相大人,快回答我呀。」


    謝虞歡笑靨如花。


    「……」


    「以後出去的時候告訴我一聲,把……把我……」


    孟朝歌忽然就說不出口了。


    「你說什麽?」


    謝虞歡微微皺眉。


    「沒什麽,我該把你拴在我身上。」


    「我又不是福來!」


    謝虞歡瞪著他。


    「閉嘴!」


    孟朝歌臉一黑。


    謝虞歡這個女人居然把她和那條蠢狗相提並論!!!!!


    孟朝歌還是說不出來那句話。


    他想說的是其實是……謝虞歡把他拴在身上,時時刻刻待在一起也很好。


    「孟相。」


    謝虞歡抱住他的手臂,微微挑眉。


    「說!」


    孟朝歌抿著唇。


    「我好像發現了……一件事。」


    「繼續!」


    「你有沒有發現,你跟以前相比,變笨了許多!」


    「……嗬。」


    孟朝歌冷哼,眸子沉了沉,瞥了她一眼便又準備離開。


    「說你笨你還生氣了?你這個小心眼的男人。」謝虞歡失笑道。


    「……」


    孟朝歌用力拉開了房門,「啪」的一聲又給關上了。


    謝虞歡:「……」


    謝虞歡勾唇輕笑。真好啊。


    現在這樣,真好。


    她希望和孟朝歌一直都這樣。


    無憂無慮,白首不離。


    可是,真的可以嗎?


    單不說她如今是否中毒,就連……就連……


    謝虞歡身子忽然僵了僵。


    那個人……不,是神,叫什麽……梵……


    她好像想不起來了。


    謝虞歡臉色微變。


    怎麽突然就忘了呢。


    梵……


    謝虞歡忽然攥住手心。


    她忽然覺得自己好像又忘了好多,可又沒有忘記。


    為什麽會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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