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一眉頭緊皺,目光暗沉,他抿唇不語思索著謝虞歡說的話。


    他身邊的穀雨想了想,不停的瞥著於一,背後的手輕輕扯了扯於一的衣擺,神色緊張。


    謝虞歡微微挑眉,眯著眼看向穀雨,輕笑出聲,「穀大人,你不時瞥一眼於城主做甚?莫不是還想同於城主商量一下?」


    靈飛「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不……不不不,不是的,夫人誤會了。」


    穀雨訕笑道。


    「那是為何?莫不是穀大人已經考慮好了,想要告訴於城主你的想法……」


    「也,也不是。」


    穀雨低下頭,臉上閃過慌亂。


    謝虞歡挑了挑眉。


    她看到這邊於一還在思索著,然後側過臉抬眼看向孟朝歌,沖他彎了彎唇。


    「孟相,夫人,寧某想好了。」


    於一恭敬開口,目光透著堅定。


    謝虞歡和孟朝歌相視一眼,一同看向他。


    穀雨愣愣的看著他,想問卻又不敢問。


    「是嗎?於城主請講。」


    謝虞歡輕笑。


    於一目光柔和,帶著絲絲敬畏,他看向孟朝歌二人,俯首作揖。


    「於某對孟相有一種執念,在於某心中,孟相才是值得於某敬佩畏懼的人,於某願誓死追隨孟相,於某聽從孟相和夫人的指示。」


    於某堅定開口。


    「……」


    穀雨瞪大雙眼,這……這怎麽和之前商量的不一樣了?


    孟朝歌他們來之前,於一可不是這麽說的,怎麽就因為一個女人說了幾句話,就……


    穀雨氣急敗壞的攥緊手心,卻又不敢讓孟朝歌他們看出來,隻得低下頭默不作聲。


    「好。」


    孟朝歌鳳眸半眯,聲音清冷,帶著幾分魄力。


    「那……」謝虞歡言笑晏晏,「穀大人,你是怎麽想的?」


    「下官,下官……和於城主一樣,願聽孟相和夫人所有的指示!」


    穀雨垂眸,支支吾吾的開口。


    「很好。」


    謝虞歡勾唇,眉梢上揚,氣質清冷,媚而不艷。


    「既然如此,孟相,我覺……」


    謝虞歡急忙開口,卻在看了一旁的人後,扯了扯唇,「妾身覺得,我們應該把染上鼠疫和沒有染上鼠疫的百姓分開。這樣,好集中精力一起照顧那些染上鼠疫的百姓。您覺得如何?」


    孟朝歌靜靜的看著她,她笑得狡黠,卻又明艷動人,像隻妖精一樣。


    「夫人說的正合為夫的意。為夫也有如此想法。」


    孟朝歌聲音低沉沙啞,他繼續開口,「宗庭,吩咐下去,現如今秦城所有的事情,率先向夫人稟報,夫人說什麽要什麽,你們照做。」


    「是。」


    宗庭恭敬道。


    謝虞歡彎了彎唇。


    「那於城主,你可願騰出自己的府邸來收留那些不曾染上鼠疫的百姓?」


    如今城主府和巡按府算是最安全的了。


    別說一隻老鼠,一隻蒼蠅都進不去。


    「於某願意。」


    於一道。


    「穀大人,你可願騰出自己的府邸讓那些染了疫病的百姓住進去?如果為難就算了,我與孟相也就另做它想了。」


    謝虞歡虔誠的開口。


    穀雨嘴角微抽。


    他真不願意。


    「夫人,願意是肯定願意的,可我們府上還有那麽多家僕,妻妾兒女的,他們如何安置,還有這……萬一我們府上的人……」


    「穀大人不必擔心,穀大人也可以將府上的人安置在城主府,一同相處。」


    謝虞歡道。


    「這……」


    「莫不是穀大人還介意尊卑?」


    謝虞歡眯著雙眸,聲音卻冷了下來。


    「下官不敢,下官都聽夫人的。」


    穀雨顫顫巍巍的開口。


    「那就好,先這樣吧,具體事宜再商量,孟相,我們去看看他們的病,再去找找大夫吧?」


    「嗯。」


    ……


    謝虞歡離開後,穀雨看了一眼於一,麵色凝重,「那個阿虞雖然穿著鄉野村婦的衣裳,我為何覺得她並不像鄉野村婦,反而像是飽讀詩書,對政事了如指掌的人?」


    於一抿唇深思。


    「於城主,你為何吃吃不語?」


    穀雨皺眉。


    「你不覺得孟夫人像一個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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