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旺下意識的看向大夫,無聲的動了動唇,大夫輕嘆一聲,「這位姑娘可能是之前傷心過多,哭傷了眼睛。


    況且你說了,她是從懸崖下掉下來的……她又昏迷了這麽久,眼睛應該是暫時看不到了。不是隻是短暫的失明,用藥能治好的。」


    聽著她的話,謝虞歡皺了皺眉尖。


    她從懸崖下掉下來後被救了?


    「哦哦,好的,啞巴,你送送大夫,順便給虞姐姐抓藥。」


    金旺上前一步,替大夫收拾著藥箱。


    「金旺,我先走了。」


    大夫低聲道。


    「大夫,您慢走。」


    「嗯。」


    ……


    大夫離開後,金旺來到謝虞歡身邊,將杯盞遞到她手裏,「虞姐姐,你喝水。」


    「……」


    謝虞歡接過杯盞,輕笑出聲,「謝謝。」


    她聲音沙啞,喉嚨有些幹澀,杯盞裏的水被她一飲而盡。


    「虞姐姐,還喝嗎?我去給你倒水。」


    謝虞歡扯了扯唇,搖頭。


    「不用了,謝謝你。」


    金旺看著謝虞歡的笑,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他將杯盞放在桌上,然後搬了一把椅子坐在謝虞歡床邊。


    「你……叫金旺?」


    謝虞歡低聲道。


    「嗯。」


    金旺點點頭,「金子的金,旺盛的旺。」


    「你為什麽叫我虞姐姐?聽你的聲音我不認識你,你認識我嗎?還有……我現在在哪裏?」


    謝虞歡扯了扯唇,輕笑出聲。她看不見,所以便沒有刻意去看他。


    「虞姐姐,你先別急,聽我說。」


    金旺怕謝虞歡把他當成壞孩子,連忙開口。


    「虞姐姐,是我救了你,我上山砍柴的時候,看到你昏倒在地上,而且渾身是血,便把你帶了回來。」


    金旺道。


    渾身是血……


    謝虞歡愣了愣,轉瞬即逝。


    是了。


    二十七鞭。


    武功被廢。


    手筋腳筋被挑斷……


    她到現在,都忘不了那日翠雋,靈越,蘇煙的死。


    謝虞歡垂眸,死死攥緊手心。


    她說過的,隻要她不死,她就一定不會放過上官鸞。


    「……」


    上官鸞!


    「當時我一眼就認出虞姐姐你了。」


    金旺咧嘴一笑。


    「認出我?」


    謝虞歡有些不解。


    「嗯。」


    金旺點點頭,「虞姐姐,你看不見我,其實……我們之前在江淮見過的,我是被你救過的那個男孩,但是……我爹……死了。是你把我爹和我從狼群中帶了出來,還給了我一個玉鐲子讓人送我離開。」


    「……」


    謝虞歡眯了眯眸子,若有所思。


    哦……


    她想起來了。


    「原來是你救了我啊。謝謝小金旺。」


    謝虞歡勾唇。


    金旺看她又笑了,比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時候還要美上幾分,不由得紅了臉。


    「虞姐姐,你長得真好看。」


    好看嗎?


    謝虞歡愣住。


    上官允那二十七鞭用盡了全部的功力,她的臉上,沒有一鞭倖免,況且,上官鸞和謝晴雲都想毀了她的臉,滿臉疤痕,應該是醜陋吧。


    見謝虞歡抿唇不語,金旺以為自己說錯了話。


    「虞姐姐,你……你別生氣,是我不懂事,輕浮了。」


    金旺連忙拍著自己的嘴。


    真是的,娘說過,隨便說一個人的相貌是不禮貌的。


    「金旺……沒事,我沒有生氣。我隻是覺得……你沒有必要安慰我,我知道我現在的模樣醜陋嚇人……」


    謝虞歡扯了扯唇,輕嘆一聲。


    金旺連忙搖頭,「沒有的,沒有的。虞姐姐是我見過的最好看的人。」


    「……」


    謝虞歡彎了彎唇,想要金旺不那麽緊張。


    她知道金旺在安慰她。


    「金旺,你繼續說吧。」


    「……」


    金旺點頭。


    「我救你回來後,我就去找了大夫,就是剛剛的大夫。她是我們這裏醫術最好的。當時,她問我你叫什麽,我說不知道,我隻是見過你,但並不知道你叫什麽。她說你也有氣息,也還活著,隻是……沒有意識,會昏迷不醒。至於昏迷多久,她也不知道。


    我不知道你家在哪裏,也不好找你的家人,就讓你住在了我家裏。


    後來,我娘發現了你身上的帕子,帕子上繡了一個『虞』字,所以我就叫你虞姐姐。」


    帕子……


    想到那方帕子,謝虞歡神情也黯淡了下來。


    她的帕子,都是翠雋親手做的。


    可是翠雋……


    金旺生生看著謝虞歡的眼淚落在了她白皙的手上。


    金旺慌了,連忙找到她的帕子遞給她,「虞姐姐,你……你的帕子,還在的,我洗過了,幹淨的。」


    「……」


    謝虞歡接過帕子,緊緊攥著手帕,臉色蒼白。


    「虞姐姐,你,你快別哭了,大夫都說了,你的眼睛是哭傷了……姐姐你的眼睛那麽漂亮,可不能看不到啊,別哭了。」


    金旺低低開口,安慰著她。


    謝虞歡點點頭,拿起帕子擦了擦眼淚。


    「金旺,謝謝你。也替我謝謝金夫人。」


    謝虞歡破涕為笑。


    「唉,姑娘,叫什麽夫人啊,我可受不起,叫我金大娘就好。」


    金氏端著熬好的湯藥走了進來,將湯藥放在桌上,笑著看向謝虞歡。


    「謝謝大娘。」


    謝虞歡彎了彎唇。


    「真是俊俏的姑娘。」


    金氏笑了笑。


    謝虞歡也隻是但笑不語。


    「對了,虞姐姐,你真的姓虞嗎?」


    金旺開口問道。


    「……」


    謝虞歡沉默不語,許久過後,她才淡淡開口,「我姓謝,你們叫我阿虞就好。」


    「阿虞姐姐。虞姐姐。」


    金旺嘿嘿一笑。


    「阿虞,你先把藥喝了,我去給你燒點兒飯,你都昏迷一個多月了,肯定餓了。」


    說著,金氏往外走去。


    「!!!!!」


    謝虞歡身子僵了僵,她瞠目大驚。


    一個多月了?


    她……昏迷了一個多月了?


    「金旺,現在什麽時候了?」


    她急忙開口。


    「六月初三。」


    謝虞歡臉色微變。


    離那日……真真是一個多月了。


    她竟然昏迷了那麽久,也不知道外麵怎麽樣了,也不知道孟朝歌有沒有……


    想起孟朝歌,謝虞歡心中微動。


    「金旺,你救我的時候,我身上有沒有一個紅色的蓋頭?」


    「沒有,當時除了帕子就是你手裏緊握的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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