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能保證,她沒事,等她醒了應該就好了。」


    段熙夜睨著他。


    「至於毒……」


    段熙夜頓了頓,「我也不是很清楚。」


    「……」


    孟朝歌抿唇不語,麵色凝重。


    「主子。」


    宿離敲了敲房門,低聲道。


    「……滾。」


    孟朝歌冷聲道。


    「嗯?」


    段熙夜愣了一下,「孟相,你怎麽不讓宿離進來啊?」


    「與你何幹?」


    孟朝歌冷笑,然後替謝虞歡掖緊被褥。


    「我去為歡姐兒抓點兒藥。」


    段熙夜聳聳肩,徑直離開了。


    段熙夜剛打開門,就看到宿離跪在門口。


    「……」


    他輕笑著搖了搖頭便走了。


    孟朝歌坐在床邊,緊緊握著謝虞歡的手,麵色陰沉。


    「謝虞歡,看來真要把你拴在我身邊我才放心你啊。」


    孟朝歌嗤笑一聲,眸色漸深。


    竟然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做出這種事,真是……


    孟朝歌雙眸微眯,盡是陰鷙。


    ……


    「娘親,你還會來看我嗎?」


    無盡的黑暗裏,謝虞歡四處張望著。


    方才在她麵前的衣著高貴華麗的女人消失了。


    任憑謝虞歡怎麽找都找不到。


    「不會了。」


    女人聲音漸冷。


    「娘親,爹他很想你,這麽多年,他始終不曾忘記你,你不知道,他過的有多……」


    「我知道。」


    雲舒打斷她,她靜靜的看著謝虞歡,謝虞歡卻始終看不到她。


    「歡兒,你要知道,善良隻會變成傷害你的利器。」


    雲舒輕嘆,眸色漸深。


    若非鳳寧玦擾亂了她的心緒,她就還是高高在上的鳳凰一族的族長,還是天界冷酷無情的戰神北凰,還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天後……


    若非鳳寧玦,她就不會經歷這些!


    「娘親,你是不是一直都在天上看著我?」


    謝虞歡低聲道。


    「是。」


    「娘親,那你有沒有看……我爹?」


    「……有。」


    雲舒淡淡開口,麵色平靜無波。


    「您……不想他嗎?」


    謝虞歡唇瓣微顫。


    「歡兒,你要知道,我本是神,因為你,才會有那麽多年的人界生活,才會在人界有了那麽一段孽緣。」


    雲舒淡淡開口。


    如果不是當初她為了鳳寧玦把自己弄得魂飛魄散,也不至於有現在的一切……


    也不至於她回去以後,還對……謝郢那個凡人念念不忘!北凰父親死後,她沉寂的心竟然在麵對人界的謝郢動了。


    「原來在娘親心裏,那是一段孽緣。」


    謝虞歡輕笑,唇角揚起諷刺的弧度。


    「娘親,你變得不一樣了,不像從前那麽溫柔美好了,你變得讓我覺得陌生害怕,而且還是一種似曾相識的恐懼……」


    謝虞歡咬緊下唇,低聲道。


    「……」


    雲舒身子晃了晃。


    似曾相識的恐懼……


    「母親,我這一生都在為你而活,為族人而活,為梵蔚璟而活。好不容易我遇到了一個可以為自己而活的人,你為什麽不放過我?」


    「母親,你讓我覺得害怕,覺得恐懼。」


    「母親,我就問問你,剖心疼不疼?我自然是不覺得疼的,畢竟當年我根本就不知道這件事。


    我問你呢,雲舒,親手剜掉你女兒的心的時候,你的心,疼不疼!!!!!」


    ……


    「歡兒,我走了,照顧好自己,看清楚身邊的每一個人。我不能替你痛苦,但我能幫你的隻有減輕痛苦。」


    雲舒說罷,深深地看了一眼謝虞歡,默念著什麽,然後消失不見了。


    「娘。」


    「娘。」


    「娘~~」


    謝虞歡猛地坐起來,麵色蒼白,大口喘著氣。


    「怎麽樣了?做噩夢了嗎?」


    孟朝歌擰眉,急忙開口,緊緊握著她的手,想要給她依靠。


    「……」


    謝虞歡搖了搖頭,抬眼看向孟朝歌,一把抱住了他,將頭埋在他胸口,低聲道。


    「孟朝歌,我想我娘親了。」


    「……」


    孟朝歌眸子黯了黯。


    他也想狠心丟下他,到如今不知所蹤的母親了。


    他甚至不知道孟姝窈是死是活。


    謝虞歡扯了扯唇,繼續開口。


    「我還見到她了,可是,她變了。不再是我記憶裏的溫柔美好的娘親了。」


    「說什麽胡話呢。」


    孟朝歌輕嘆一聲,揉了揉她的腦袋。


    「你,之前是不是中毒了?方才我探了探你的脈象,很平和,應該沒有事了。」


    孟朝歌低聲問道。


    「中毒……」


    謝虞歡這才反應過來,她驀地推開孟朝歌,掀開被褥,撩起褲管……


    原本被毒蛇咬的地方沒有任何傷口,她檢查了許久,兩條腿上光潔無暇。


    謝虞歡愣住了。


    傷口沒了?


    「怎麽了?」


    孟朝歌見謝虞歡一臉疑惑,察覺到此事定然不簡單。


    謝虞歡皺眉,不解的看著孟朝歌,「是我看錯了嗎?我腿上的傷口……不見了!」


    孟朝歌鳳眸微眯,緊蹙著眉心。


    傷口能不見?


    「說說吧,你今日都發生了什麽事。」


    孟朝歌淡淡開口。


    謝虞歡看了他一眼,突然問道:「你有沒有見我手裏拿的鑰匙和一把匕首?」


    「鑰匙我已經給羅嘉禮了,我也猜到了你是為了羅冉才去那裏找鑰匙的。


    鐵鏈有暗格,最終還是解開了,羅冉也自由了。羅陽他們想要來謝你,我拒絕了,羅嘉禮要來看你,我也拒絕了。


    至於你那把匕首……扔了。」


    孟朝歌聲音淡淡的,根本讓人聽不出喜怒哀樂。


    謝虞歡擰眉,瞪著他,「你怎麽可以扔掉呢,這幾次,多虧了那把匕首。」


    「……」


    孟朝歌臉一沉,薄唇緊抿。


    「不許用別的男人的東西。」


    孟朝歌冷冷道。


    「可是……」


    「謝虞歡。我已經讓人為你量身定製匕首了。你的身上,隻能佩戴我的東西。」


    孟朝歌淡淡開口。


    「……」


    「那你也不能扔掉啊!」


    謝虞歡冷哼,別開臉不再看他。


    許久過後,孟朝歌將匕首丟到她懷裏。


    「我希望,這是我最後一次看到這個匕首。」


    孟朝歌沉聲道。


    謝虞歡握緊匕首,勾唇輕笑。


    「我答應你。」


    「不過,你看起來很討厭這個匕首。是討厭他曾經的主人?可你也沒見過他啊。」


    「我隻是厭惡『梵』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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