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朝歌!你不要太過分。」


    段熙夜拍案而起,麵色陰沉,死死盯著孟朝歌。


    「怎麽?不服氣?」


    孟朝歌淡淡說道,淡定從容的看了他一眼。


    「……」


    段熙夜抿唇不語,麵色陰寒,眸中盡是陰鷙。


    「你要記住,在本相麵前,你沒資格反抗拒絕……」


    孟朝歌緩緩起身。


    「今夜子時,城南五裏處有個小飯館,本相在那裏等著你。」


    孟朝歌鳳眸半眯,悠悠向外走去。


    「孟、朝、歌!」


    段熙夜咬牙切齒,他迅速走到他麵前攔住他,厲聲道,「你總要告訴我,要我做什麽吧?」


    「去了你就知道了。」


    孟朝歌淡淡道。


    話落,便徑直往外走去,留下段熙夜一人氣的跺腳……


    孟朝歌回到房裏的時候謝虞歡睡得很沉,並沒有被吵醒。


    孟朝歌站在床邊靜靜的看著她,目光暗沉。


    見她額頭上還有些淤青,孟朝歌擰眉,瞥了一眼放在桌上的小藥瓶,走過去拿在手裏。


    孟朝歌坐在床邊,又打開藥瓶替她擦拭著淤青,目光極其溫柔。


    擦過藥之後,孟朝歌隻是坐在床邊靜靜的看著她,沉默不語。


    「嗯~」


    謝虞歡嚶嚀一聲,微微轉身,連帶著被褥都被抱在懷裏夾著轉了過去,大半個後背都落在外麵。


    孟朝歌失笑,抬手想替她將被褥從她懷裏拉出來,奈何謝虞歡抱得太緊了。


    他根本就沒有辦法抽出來。


    孟朝歌輕嘆一聲,正想起身替謝虞歡再抱一床被褥,卻無意間瞥到了枕頭下的……匕首一角。


    孟朝歌眯了眯眼,看了一眼謝虞歡,便將枕頭下的匕首抽了出來。


    他將匕首拿在手裏仔細打量著,麵色也愈來愈難看。


    這匕首外觀精巧好看,而且看起來價值不菲,如果她不喜歡用長劍,匕首的確挺適合她的,可以防身。


    隻是……


    孟朝歌目光暗沉,緊鎖在手柄上的「梵」字,薄唇緊抿。


    孟朝歌眯了眯雙眸,麵色有些陰沉,他又看了一眼手裏的匕首,眸底戾氣深重。


    有些事,謝虞歡沒有告訴他。


    而且,是關於這個「梵」姓之人。


    不知道為什麽,他異常厭惡「梵」這個姓。


    從小就厭惡!


    ……


    「叩,叩。叩叩。」


    房門被人輕輕的敲打著,孟朝歌這才合上手中的匕首,又放在了枕頭下。


    「叩叩。」


    敲門聲不斷。


    孟朝歌抿唇不語,替她掖好被褥便往外走去。


    他淡淡開口,「進來。」


    「主子。」


    房門被打開,靈越恭敬開口。


    「何事?」


    孟朝歌斜睨著他。


    「主子,屬下想問……二姑娘有沒有……受傷?是屬下辦事不利……沒有攔住……」


    靈越垂眸,不知如何說下去。眼中盡是自責。


    「她替你們求情了。」


    孟朝歌淡淡道。


    「本相不會罰你們。」


    「是,屬下知道該怎麽做。」


    靈越單膝跪地,沉聲道。


    不會罰他們,他們會自罰。


    「嗯。」


    孟朝歌點點頭,靜默片刻,順著屏風往內室看了一眼。


    「本相如今給你一個任務,需要你悄悄回皇城一趟,:這件事現在隻有你能辦。」


    孟朝歌低聲道。


    「是屬下的榮幸。」


    靈越目光堅定。


    「很好。」


    孟朝歌淡淡道。


    「本相要你,回皇城,用盡辦法將羅陽帶過來。」


    「定安侯?」


    靈越皺眉,不解的看著他。


    「沒錯。」孟朝歌眯了眯眼,繼續開口,「今日,她說的那些事你也聽到了,本想要你,一字不差的讓羅陽知道。


    該怎麽說,不用本相教你了吧?」


    「屬下明白,主子,您不必擔心。」


    靈越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不需要他的多言。


    孟朝歌欣慰的點點頭,這麽多年了,他們和他都有默契了。他一個眼神,一句話,他們就知道該怎麽做,知道為什麽那麽做。


    「如此甚好。」


    孟朝歌道。


    「可是……主子,您為什麽就認定定安侯還會回頭?畢竟這麽多年了……況且當時是羅冉心狠拋夫棄子……」


    「羅陽這麽多年來,還留著定安侯夫人的位置,他的那些妾室沒有一個不像羅冉……羅陽會來的,隻要他知道了,就會來。


    還有,告訴羅陽,羅嘉禮受傷了,是溫琦的人。」


    「屬下遵命。」


    孟朝歌鳳眸幽深如潭,帶著些意味不明的情緒。


    靈越見孟朝歌沒有什麽吩咐了,便準備退下。


    剛走到門口,又被叫住了。


    「等等。」


    孟朝歌冷冷道。


    他繞過書桌,拿出紙筆,沉思片刻,便開始動筆。


    靈越仰頭看過去,隻見孟朝歌不停的寫著什麽,他著實好奇!


    「把這個帶回去帶到相府。」


    是兩張。


    靈越愣了愣,他上前一步,接過孟朝歌遞過來的紙張,待看清上麵的內容時,身子僵了僵。


    蒼勁有力的「休書」讓他不自覺咽了下口水。


    他翻著兩張紙,「主子,為什麽是兩份?」休書……


    靈越小心翼翼的看著他。


    「保管好,都交給宗庭,讓他拿出一份給謝晴雲,另一份讓他送到蒼瀾國給……孟蕭寒。」


    孟朝歌淡淡道。


    「讓宗庭把她關起來,別讓她離開了。有些帳,回去是要好好算算的。」


    孟朝歌冷聲道,眼眸暗沉,冷若冰霜。


    「是。屬下明白。」


    靈越將紙張疊好,小心翼翼的放入胸口處,然後便退下了。


    孟朝歌雙眸半眯,眼中盡是陰鷙,其實謝晴雲根本就沒有進宗譜,當時娶她也隻是口頭上說說,進了孟蕭寒的蒼瀾宗譜。


    上官敘壽宴的那晚,謝虞歡看到了他和蒼瀾國使臣一起,她定然會想到他和孟蕭寒的關係。


    畢竟,當時使臣叫他「殿下」,他也姓孟。


    可是,謝虞歡不知道的是,他的孟,隨了母姓。


    孟姝窈。


    他的母親。


    傳聞先祖皇帝最愛的那個女人……


    那個讓父子倆都愛的一個女人,讓上官敘恨了一輩子的女人,那個狠心拋下他一走了之讓他找了這麽多年都未果的女人。


    孟朝歌緩緩攥緊手心,麵色陰沉。


    母親,愛一個人是什麽滋味,兒子大概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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