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虞歡眯了眯眼,她忽然將手放在心口的位置處。


    在夢裏,好像有她,但是夢裏的她這個地方……空蕩蕩的。


    謝虞歡動了動身子,卻忽然咬緊下唇,心口受的傷讓她覺得疼,還有手臂上的傷。


    她倒吸一口涼氣,低聲道,「翠……翠雋。」


    「……」


    未曾應答。


    「小桃。」


    她又低喃一聲。


    「……」


    依舊無人應答。


    「小川子。」


    「……」


    奇了怪了。


    謝虞歡微微蹙眉,然後撐著身子坐了起來。


    正巧這時門「吱呀」一聲被打開了。


    「翠雋。」


    謝虞歡驚喜開口。


    但那人緩緩走近,謝虞歡才發現不是翠雋。


    「歡姐兒。」


    段熙夜穿著龍袍。


    「皇上。」


    謝虞歡低聲道,「你是要去上朝,還是剛下朝?」


    冬天天亮的晚,她也不清楚現在究竟是什麽時辰了。


    「歡姐兒,朕一會兒去上朝,方才讓王林將朝服送了過來,朕就剛換上,然後想著走之前再看看你。沒想到你竟然醒了。


    歡姐兒,你口渴嗎?我去給你倒水。」


    「沒事兒,我不渴。」


    謝虞歡搖搖頭。


    段熙夜上前一步,坐在床邊,麵露擔憂的看著她,「歡姐兒,你覺得你現在好點兒了嗎?傷口還疼不疼了?如果疼得話,朕去給你拿藥。」


    「……」


    謝虞歡眸子沉了沉,一言不發的盯著段熙夜。


    然後開始回想昨夜她昏倒之前的事情。


    好像……好像昏倒的時候有個人抱住了她,那個懷抱溫暖到讓她依賴,不願放開。


    難道……


    「熙夜,昨晚是你帶我回來的嗎?」


    謝虞歡擰眉,麵色凝重。


    「是。」


    段熙夜也不瞞她,正色道。


    「那……那你……有沒有看到什麽?」


    謝虞歡皺緊眉頭,抿唇看著他。


    「看到了。」


    「……」


    謝虞歡心裏咯噔一下。


    他看到她和月紅……


    「看到你穿著夜行衣受傷那麽重,為了躲開侍衛自殘!!!」


    段熙夜沒好氣的開口,眼裏閃過一絲心疼。


    「……」


    原來如此……嗎?


    謝虞歡心下還是有些疑惑。


    他是……怎麽找到她的?


    「皇上,該走了。」


    王林站在門口敲了敲門,低聲道。


    段熙夜抬眼看過去。


    「歡姐兒,我得去上朝了,現在天還早也冷,你也不能亂動,會扯到傷口的,你再多睡一會兒。有什麽想問的,該說的,等我下朝回來再說再問。」


    段熙夜淡淡笑著,然後扶著她的肩又將她摁下,然後替她掖了掖被角。


    「歡姐兒,你再睡會兒,聽話。」


    聽著他寵溺擔憂關心的語氣,謝虞歡微微怔愣,有些哭笑不得,她有一種她是妹妹,段熙夜是她的哥哥的感覺。


    段熙夜替她掖的極緊,「朕走了。」


    見他轉身要走,謝虞歡立馬叫住了他,「熙夜,你知道翠雋和小桃她們去哪兒了嗎?我剛剛喊了她們,卻無人應答。」


    段熙夜腳步微頓,他緩緩轉身,勾了勾唇,道,「歡姐兒,方才我不是說了嗎?現在天色還早,大冬天的,外麵下著雪,冷死了,而且昨夜翠雋照顧你許久,剛睡沒多久,小桃和小川子是因為小川子昨夜染了風寒,小桃在哪照看他。」


    「原來是這樣啊。」


    謝虞歡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麵色平靜。


    「我讓王林在外麵候著,一會兒你想要什麽都給他說一聲。」


    段熙夜輕笑。


    「無妨,讓他跟你走吧,我應該不需要什麽了,既然你說了還早,我就再睡會兒。」


    謝虞歡扯了扯唇。


    「嗯。」


    段熙夜拾步向外走去,麵色凝重,這個時辰,藥效應該結束了。


    ……


    「主子,昨晚宮裏出了事兒。」


    剛進入正午門,宗庭便將一早得到的消息說給孟朝歌聽。


    孟朝歌麵色平淡,鳳眸微眯,薄唇輕啟,「何事?」


    「昨夜宮裏好像出了刺客。太醫院的一個小太監死了。」


    「嗯。」


    孟朝歌繼續走著,對此事毫不在意。


    「隻是仵作驗屍,說是那個小太監是自殺身亡的。死前還寫了一封懺悔書。」


    宗庭淡淡開口。


    「繼續。」


    孟朝歌眯了眯雙眸,攏緊身上披著的黑袍。


    「雖說小太監是自殺,但絲蘿說種種跡象都表明是刺客殺的,而且昨夜刺客是真的出現了,現在還未曾捕獲。」


    宗庭說道。


    「抓不到刺客有兩個原因。」


    孟朝歌嗤笑一聲,繼續開口,「要麽就是禦林軍無能,要麽就是刺客是某個宮裏的人。」


    至於某個宮裏……


    孟朝歌眸色黯了黯。


    「是不是……鳳棲宮的?」


    宗庭低下頭,心裏一陣竊喜,他就等著主子問他這呢。


    他輕咳兩聲,繼續道,「還不清楚。宮裏的其他人應該想不到刺客與二姑娘有關,隻是死的那個小太監應該和……二姑娘有關。


    小太監是給凝香殿蘭貴人抓安胎藥的人,他好像在安胎藥裏下了東西被二姑娘發現了,然後……就自殺了,所以才留下一封懺悔書。


    雖然我們知道那小太監一定是被刺客殺的,但是還不確定昨晚刺客的身份。應該是和二姑娘無關,二姑娘不會隨意傷人。」


    宗庭一本正經的說道。


    「所以,你還是沒有告訴本相。」


    孟朝歌停下腳步,斜睨著他。


    「主子……什麽……啊?」


    宗庭忽然皺眉,不解的看著她。


    「你查到了什麽。」


    孟朝歌沉聲道,徑直往前走去。


    宗庭無奈的聳了聳肩,「主子,這不是……屬下沒找到機會查呢嗎?畢竟也剛剛才得知消息。」


    「昨夜發生的事你為什麽現在才知道?」


    孟朝歌冷笑一聲。


    「屬下……」昨晚睡得早。


    宗庭撇了撇唇,沒有繼續說下去。


    他見孟朝歌往大殿走去,便停下了腳步。


    想了想,他又轉身往別的地方走去。


    ……


    鳳棲宮。


    謝虞歡隻要一醒就真的睡不著了。


    她躺在床上一直向上盯著。


    福秀死了,李禦廚月紅還未曾來得及殺。


    月紅是準備找兩個替死鬼嗎?


    但問題就是,現在她還不知道李禦廚和福秀在這裏麵扮演的是什麽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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