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虞歡呆愣在原地,一時語塞,不知道該怎麽說。


    她無措的看向他。


    孟朝歌淡淡一笑,「娘娘,你又在想什麽呢?」


    「沒什麽。」


    謝虞歡回過神,搖搖頭,小聲道。


    「……」


    房間裏頓時安靜了下來。


    謝虞歡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她尷尬的開口,「孟相,一會兒翠雋將藥端進來後,你記得將藥喝一下,畢竟對你的身子好。


    本宮……本宮就先走了,被人看到了……不好。孟相你記得喝藥。」


    聞言,孟朝歌臉色立馬變了。


    藥。


    「本相從不喝藥。」


    他冷冷的開口,讓腳步向外挪去的謝虞歡頓了頓。


    她轉身,有些生氣的看向他,怒道,「孟朝歌,孟相,孟大人,孟大爺,你能不能別胡鬧,宗庭說你不管生病還是受傷都自己熬著,不肯喝藥,就因為它苦嗎?你是小孩子嗎?身子是你自己的。」


    她的一頓指責讓孟朝歌好整以暇的看著她,臉上帶著戲謔。


    並沒有因為有人敢指責他而生氣,反而一副享受的模樣。


    「再叫聲大爺來聽聽。」


    「……」


    謝虞歡被他的話噎住了。


    她瞪大雙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麵前的這個男人確定是孟朝歌,不是個假貨?


    謝虞歡還是沒有管住自己的嘴。


    「你確定你是孟朝歌?」


    孟朝歌似笑非笑的看著她,挑眉道,「如假包換。」


    謝虞歡用一種質疑的目光看向他,她還摸了摸自己的額頭,自言自語道,「不燙啊。」


    然後她又狠狠掐了自己的手背,驚呼一聲。


    「好疼。」


    不是做夢。


    孟朝歌眉心緊蹙,無奈的看向她,他還真沒見比她更笨的女人。


    謝虞歡微微搖了搖頭,一本正經的道,「差點被你騙了。不要和本宮扯別的,孟相,你要記住,你的身體最重要,一定要喝藥,喝了藥身子才會好,你別怕苦。」


    「本相身子好不好,口說無憑,要試過才知道。」


    「這怎麽試……」


    謝虞歡皺眉,視線落到他身上,卻看到他鳳眸裏一閃而過的促狹。


    「……」


    謝虞歡不解的看向他。


    「是要打一架嗎?」


    孟朝歌聽了她的話,笑了笑,輕咳兩聲,「算是吧。」


    謝虞歡從他的話裏聽到了笑聲。她還是用一雙無辜不明白的大眼看向他。


    孟朝歌收斂了笑,不動聲色的打量著麵前的女子。


    虛偽,狡猾,像隻狐狸,是六年前的她。


    端莊,嫵媚,嬌羞,穩重,還有一丁點兒的可愛,是六年後的她。


    孟朝歌眸色漸深,聲音清冷,道。


    「娘娘,您有事就先回去吧。臣一會兒回去。不會讓人看到的,也不會辱沒了你的清譽。」


    「孟相,你記得喝藥,知道你怕苦,本宮特意讓宗庭替你找了蜜餞。」


    謝虞歡說完,就聽到了宗庭和翠雋的談笑聲。


    「既然他們回來了,那本宮就看著你喝藥吧。」


    謝虞歡彎了彎唇,正好,她可以看看孟朝歌是有多怕苦,好好嘲笑嘲笑他。


    「本相是不會喝的。」


    孟朝歌皺眉,聲音變冷,說完後像是意識到自己的語氣有些冷硬,便又說了一句,聲音平靜,帶著些許溫柔。


    「娘娘,臣是不會喝藥的,娘娘還是走吧。」


    孟朝歌睨了她一眼。


    宗庭可真是厲害,居然將他不喝藥是因為怕苦這件事說了出去。


    「不行,本宮不走了,本宮要看著你喝完。」


    謝虞歡忽然坐在椅子上,笑著開口。


    「你就算是不走,臣也不會喝的。」


    孟朝歌淡淡道。


    「娘娘,藥和蜜餞都端過來了。」


    宗庭托著放了兩碗藥膳托盤的,緩緩走進來,他身後,是端著放有蜜餞的盤子的翠雋。


    兩人一前一後的走進來,將東西放在了謝虞歡身旁的桌子上。


    「怎麽會有兩碗藥?」


    謝虞歡詫異的看著宗庭。


    宗庭又將視線放在一側的翠雋身上。


    翠雋笑著解釋道,「娘娘,您的藥膳還未曾喝呢。我想著,反正您和丞相都染了風寒,都得喝藥,就一下子熬了兩碗。」


    謝虞歡點頭,笑道,「本宮知道了。」


    「孟相,既然如此,那我們一起喝藥吧?比一比,誰先喝完?」


    謝虞歡歪著腦袋看向他。


    「……」


    孟朝歌失笑,她這是真的把他當做孩子了?


    孟朝歌不語,目光沉沉,從謝虞歡身上轉移到宗庭身上。


    宗庭的腿不小心打顫,他眼神四處瞟,最後看向謝虞歡,扁扁嘴,道,「娘娘,屬下……先出去了,您可一定要勸動主子喝藥啊。不然屬下會死的很慘的。」


    不然主子沒喝到藥,自己反而還要挨一頓罰,這樣,主子病未愈,他也受傷了,不值當。


    「嗯,翠雋,你們都出去吧,這件事包在本宮身上。」


    謝虞歡給了兩人一個堅定的眼神,透著自信與傲氣。


    「嗬。」


    孟朝歌嗤笑。


    他不明白,這個女人哪裏來的自信會覺得她能勸動他喝藥。


    他真的是許多年不曾喝藥了,從前受了傷,染了風寒,也有不少人勸他喝藥,墨禦行、荊楚、宗庭、謝虞承……他不喝藥,不光是因為藥苦……


    房間裏又剩下了他們兩個人。


    孟朝歌緩緩下床,走到與謝虞歡隔了一張桌子的位置坐下。


    他將手自然而又隨意的放在椅子的扶手上。


    謝虞歡看他的動作,依然忍不住輕嘆,孟朝歌這人,無論做什麽,都好看,不僅僅是因為長得好,更多的是他周身那種君臨天下的王者氣勢。


    「說吧,你打算怎麽勸本相喝藥?先說一下,本相不接受任何理由,任何原因。?」


    孟朝歌開門見山,麵無表情的盯著她。


    謝虞歡嘴角抽了抽,「……」


    「我一定會用自己的方法說服你喝藥,並且一滴都不剩。」


    謝虞歡挑眉,神采飛揚。


    「想『睡服』本相?」


    孟朝歌微微眯眼,唇角上揚,將「睡服」咬的極重,在謝虞歡看來竟有一絲邪氣。


    美色誤人,美色誤人。


    謝虞歡別開臉,重重點頭。


    「嗯,本相拭目以待。」


    孟朝歌淡淡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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