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娘娘,寧妃果然……想要陷害您。」


    翠雋憤懣開口。


    她就知道,是寧妃作怪,沒想到寧妃這麽狠,能對自己的愛寵下手。


    「翠雋,這事兒……不好說。不能妄下斷語。」


    謝虞歡扯了扯唇,道。


    「是。」


    翠雋懨懨的點頭,一會兒又氣憤不已道,「可是奴婢就是覺得是寧妃做的。奴婢氣不過,聰聰那麽機靈懂事,她怎麽能下這麽重的手。」


    「翠雋,住口。」


    謝虞歡皺眉,嗬斥道。


    「現在你隨本宮去一趟……崇政殿,與她對峙。就算不是寧妃做的,寧妃正好藉此……扳倒本宮。而且,兇手……」


    謝虞歡突然頓住。


    兇手是針對寧妃還是她,這還是個問題。


    她覺得兇手是針對她,但這一舉動是要借寧妃的手嗎?


    太後。


    謝虞歡微微眯眼,然後否定了心中的想法,不會是她,她既然已經找過寧妃了,就不會再做出這般心狠手辣的事情。


    究竟會是誰。


    謝虞歡握緊拳頭,明裏暗裏有好多雙眼睛盯著她呢。


    「走吧,王林還在等著本宮。」


    她沉聲道,向外走去。


    「是。」


    翠雋打開門,王林在外麵等著,見謝虞歡出來,立即上前,麵色凝重,湊到她耳邊小聲道,「娘娘,此事……怕是不好解決。寧妃有所有證據。」


    「無妨。」


    謝虞歡勾唇,「人在做,天在看。本宮相信,天道輪迴,必不會放任惡人逍遙自在。」


    「那……咱們走吧。」


    王林恭敬道。


    「嗯。」


    王林默默看了一眼小桃和小川子中間帶著麵具的蘇煙,沒有震驚,反而很淡定,滄桑的眸子裏閃過萬千情緒。


    蘇煙回望著他,目光暗沉。


    「王林,還愣著做什麽?」


    謝虞歡道。


    「奴才這就來了。」


    王林小跑著跟了上去。


    蘇煙看向王林漸行漸遠的背影,雙眸微眯,王林的眼裏,有一種情緒她讀懂了,是……警告。


    ……


    崇政殿。


    寧妃躺在段熙夜懷裏哭的梨花帶雨。


    段熙夜心裏雖然不耐煩,但麵上仍然「痛心」,畢竟「愛妃」的愛寵沒了。


    「皇上。真的是貴妃姐姐害死的聰聰,昨日貴妃姐姐當著臣妾的麵罵聰聰是小畜牲。宮人們都說聰聰昨日跑到鳳棲宮門口大叫,貴妃姐姐身邊的宮女翠雋那些掃帚趕她,還揚言要宰了聰聰。聰聰進了鳳棲宮後再也沒有出來,如果不是謝貴妃,還會有誰?」


    寧妃一邊擦著淚一邊控訴道。


    段熙夜將她的頭埋進胸口,輕輕的拍著她的肩,柔聲細虞語道,「寧兒,別難過了,如果是歡姐兒做的,朕一定替你討個公道。」


    段熙夜輕嘆。


    當日謝虞歡將他從鳳棲宮趕了出去,後來他便去了鍾粹宮,他本意是想著氣一氣謝虞歡,所以連著幾天宿在鍾粹宮,甚至越級封她為妃,沒想到……竟是個麻煩。


    本來宮裏死了一隻狗,沒什麽大不了了的,可現在不一樣了,畢竟死的那隻狗是剛獲盛寵的妃子的愛寵,它被害了,那就不一樣了。


    不過,真的是歡姐兒嗎?雖然寧妃的證據有理有據,他也審問了太監宮女,所有證據都指向鳳棲宮。


    「嗯,皇上,您一定要為臣妾討個公道,聰聰跟了臣妾那麽多年,不能讓它白白死去。」


    寧妃抽泣道。


    「好,朕答應愛妃你。」


    段熙夜抬手撫了撫她額邊的碎發,動作輕盈。


    寧妃埋首在他胸前,嘴角忽然揚起一抹笑意。


    對,聰聰不能白死。


    ……


    「皇上,娘娘到了。」


    謝虞歡緩緩走近,微微行禮,道,「臣妾參見皇上。」


    翠雋也跟著行禮,「奴婢叩見皇上。」


    謝虞歡看向前麵緊緊相擁的一男一女,麵無表情,淡淡道,「臣妾不知,皇上召臣妾來此,是何意?」


    「朕……」


    段熙夜剛一開口,就被懷裏的寧妃打斷了。


    寧妃掩麵哭泣,「貴妃姐姐,你怎麽能那麽狠心,好歹妹妹也叫你一聲姐姐。你怎麽可以這麽對待臣妾的聰聰?」


    謝虞歡秀眉微蹙,看向她的目光清冷至極,她冷聲道,「寧妃,有些事情不能妄言,不能隻憑主觀臆斷。」


    「貴妃姐姐,臣妾沒有主觀臆斷。」


    寧妃聲音嘶啞,道,「臣妾的所有證據都指向鳳棲宮。那些太監宮女都看到聰聰進到鳳棲宮後就再也沒有人見過它,除了早上在禦花園見到聰聰的屍首……」


    「哦?」


    謝虞歡挑眉,眼眸裏帶著睥睨天下的傲氣,道,「寧妃難道不知道嗎?眼見也不一定為實。」


    段熙夜靜靜的看向她,一言不發。現在的歡姐兒,她眼裏的傲氣……似曾相識。和孟朝歌……真的好像。


    「……」


    寧妃默然,她不知道該怎麽接下去了,她一句「眼見不一定為實」,將她堵死了。


    「可是,貴妃姐姐,人證物證都在,你憑什麽說眼見不為實?」


    「什麽人證物證?」


    謝虞歡輕笑。


    「皇上。」


    寧妃扯了扯段熙夜的袖子。


    段熙夜點點頭,給了她一個安慰的眼神,然後拍了拍手,大聲道。


    「進來吧。」


    很快進來了一個太監。


    「興慶宮奴才小路子叩見皇上,貴妃娘娘,寧妃。」


    小路子恭敬道。


    「免禮。」


    段熙夜道,他眸色漸深,「小路子,說說你所看到的事情。」


    「諾。」


    小路子跪在地上,抬頭看了一眼謝虞歡身邊的翠雋。


    翠雋心一緊,他這是什麽意思?為什麽要看她?


    謝虞歡眯眼。


    「昨夜奴才去給上官貴妃送藥膳,途經禦花園時看到了謝貴妃身邊的宮女翠雋抱著寧妃的愛寵,嘴裏還不停的咒罵著,說什麽要宰了它,當時奴才沒有在意,便匆匆離開了,那時奴才並沒有認出是翠雋姑娘。是今天剛發現寧妃的愛寵時,在角落裏發現了帶血的絹帕,上麵還繡著一個『雋』字。」


    「不可能。」


    翠雋大駭,猛地搖頭。


    小路子輕嘆,然後從懷裏掏出絹帕,上前遞呈給段熙夜。


    段熙夜盯著他手裏的絹帕,當瞥到絹帕左下角的「雋」字時,眸色幽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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