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朝歌也不慌不忙的喝著茶,那模樣看起來真是不錯,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身處別人的閨房。


    「孟相,你究竟來做什麽?」


    謝虞歡咬牙切齒。


    孟朝歌瞥了她一眼,淡淡道,「明日你回宮你要帶他回宮?」


    她?


    蘇煙?


    謝虞歡秀眉微蹙,孟朝歌是怎麽知道的?她忽然想到了今日一直悄悄跟著他們的人。


    「嗯。」


    謝虞歡淡然一笑,「身份可疑,我自然要將她放在身邊看著。這樣與我而言,反而更安全。」


    孟朝歌眯眼,將赫連夜放身邊每日看著,很安全?一個女人將男人帶進皇宮,就不怕惹人非議嗎?


    上官敘正準備打壓她,她這樣做,就不怕被抓住把柄嗎?


    「不行。」


    孟朝歌冷冷道。


    謝虞歡一陣錯愕,她皺眉看向他,「為什麽不行?」


    她要帶蘇煙走,礙著他什麽事兒了。


    為什麽她發現,孟朝歌越來越喜歡多管閑事了。每次他一多管閑事,她的心就忍不住軟下來。即便孟朝歌有多狠狠地傷她的心,她還是對他心動不已。


    「他身份有問題,你帶他入宮,難免會落人口實。你現在代表的不是你自己,還有整個謝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孟朝歌將厲害娓娓道來,態度堅定無比。


    謝虞歡扁扁嘴,無語的盯著她,她還真的又以為孟朝歌……是擔心她了。


    沒想到,是擔心因為她一個人而害了整個謝家,畢竟謝家和丞相府現在是一條戰線了。


    「這你不用擔心,我做事一向有把握,而且無論我做什麽,我都不會牽連到謝家,不會危害到你。」


    「……」


    孟朝歌黑臉,他握緊拳,麵露隱忍,他說了這麽久,原來謝虞歡一個字都沒聽進去,還以為他不讓赫連夜進宮是因為擔心禍害到丞相府!


    「你要是敢讓他跟你一起入宮,本相就直接殺了他。以免日後真的出事影響到丞相府。」


    孟朝歌起身,抖了抖衣裳,淡淡道。


    謝虞歡猛地站起來,直視著他,「你別殺她。」


    有些事她一定要弄明白,究竟是巧合,還是別有用心。


    如果是別有用心,她就想不明白了。她並非天姿絕色,為什麽一定要易容成她?隻是陷害嗎?不可能。


    若真的想要陷害她,就不會在她被關進牢獄的時候,讓章行不要怠慢她。


    謝虞歡的話聽在孟朝歌耳朵裏,自然就成了另一種意味。變成了謝虞歡護著赫連夜。


    這種感覺,真是該死的可惡。


    他的唇抿的緊緊的,眼眸暗沉,泛著寒光,真想……立刻殺了赫連夜。


    「你放心,一個奴婢翻不起什麽大風大浪。我帶她入宮,隻是想弄清楚一些事。」


    謝虞歡麵色凝重。


    「奴婢?」


    孟朝歌詫異的看向她。


    「對啊,我讓蘇煙進宮隻是為了弄清楚一些事。以她的身份隻能做奴婢,不能安排在鳳棲宮的話,那我就將她安排在崇政殿,一個宮女,皇上應該不會拒絕的。」


    孟朝歌忽然嗤笑一聲,原來是……宿離的耳朵不好使了,是謝虞歡讓蘇煙進宮,他卻聽成了是赫連夜。


    以至於他……三更半夜翻窗……最後竟然鬧了這麽大的烏龍。


    那麽他這樣是不是荊楚所說的……吃味兒。


    看謝虞歡呆愣的模樣,應該沒有發現他的異樣吧。


    孟朝歌有些無奈,他漆黑如墨的眼眸直直地落在謝虞歡臉上。謝虞歡啊謝虞歡,為什麽每到夜深我想到的都會是你?


    謝虞歡入宮的第一夜,他知道小皇帝宿在了鳳棲宮,他一夜未眠。


    隻有他自己知道,當時他恨不得進宮廢了小皇帝,即便送她入宮時他抑製住了心底的衝動,表現的平靜無波,真的就想與謝虞歡劃清界限,從此再不插手她的事。


    一想到謝虞歡被段熙夜……他真的嫉妒的發狂,想搶了她,但是不行,沒有娘親的消息,任何人任何事都不會成為他的阻礙。


    他答應了孟蕭寒。


    所以……他必須要放棄她。


    「你怎麽了?怎麽忽然就不說話了?」


    謝虞歡緊張的攥緊手心,他的突然沉默與盯著她的深邃如潭的眼眸讓她有些不知所措。


    她現在是怎麽了,居然不習慣與他獨處了。以前想要時時刻刻見到他的時候,卻是見不到。可是現在他們相見的次數那麽頻繁,每次還這麽「親密」,她竟然渾身不自然。


    「沒怎麽?剛剛想到一些事情,失了神。」


    孟朝歌嘴角上揚。


    然後他繼續道,「翻窗進女人房間,本相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夜深了,若打擾到你了,本相有些抱歉。


    你早些休息,本相想到還有一些事沒有處理,就先走了。要是被人看到了,你的清譽就會受損。」


    謝虞歡:「……」


    她眼皮子狠狠地跳了一下,孟朝歌是不是……吃錯藥了。


    居然會這樣說。


    害她……有些感動呢。


    什麽第一次翻窗進女人的房間,什麽也會是最後一次,聽著真是不錯。


    這算是對她之前問題的一種解釋嗎?


    她印象中,孟朝歌不是那種喜歡解釋的人。


    這種感覺,有些微妙,卻出奇的好。


    「嗯。」


    謝虞歡朝他彎了彎唇,眼眸在這夜裏燦若繁星。


    這雙眼眸……好漂亮。這個想法,就如同第一次見到謝晴雲是那種想法。


    孟朝歌眸子沉了沉,他靜默片刻。


    許久過後,他轉身,向……窗邊走去,謝虞歡叫住了他,不解的看向他,「門在那邊。」


    孟朝歌睨著她,「本相從窗戶進來,自然也從窗戶那裏出去。」


    「可你剛剛還說什麽最後一次。」


    「……」


    孟朝歌嘴角抽搐,謝虞歡是真傻還是假傻?她聽不出他的意思嗎?


    他想說的是他這樣對待一個女人,她是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


    謝虞歡,你真是笨蛋。


    他唇角因著她的不明所以而上揚,道,「被府裏的人看到了不好。」


    「你是怕晴雲看到吧。」


    「閉嘴。」


    孟朝歌擰眉,徑直向窗戶走去,卻在聽到謝虞歡的話時心微微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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