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冉連忙道:「對,大嬸,這是長兄,那是幼弟。」


    大嬸將「兄妹三人」仔仔細細打量了一遍,忍不住嘆道:「真真像是仙人下凡。大嬸我活了大半輩子,還未曾見過生得這樣俊的兄妹三個!尤其姑娘你這弟弟,這姿容……」


    大嬸目光定定的望著秦秦,衛冉依稀聽見有咽口水的聲音,下一刻屋中氛圍卻忽然冷了下來,仿佛置身冬日寒風之中,秦秦忽然笑了起來。眉目妖冶,眸色極寒。衛冉看去,隻見他指間竟拈著半片殘葉!


    大嬸當即抖了三抖,退了兩步,衛冉連忙走上前去,隔在兩人之間,總算阻斷了秦秦的氣勢,大嬸抬手擦了擦鬢角的冷汗,不敢再看衛冉身後的人,立即將臉轉向溫遇,又笑了起來:「大兄弟啊,大嬸瞧著你家這妹子挺好,你看看我家二狗子咋樣?」說完立即將身後畏畏縮縮的二狗往前一拽。


    溫遇已經將衣衫理好,因受傷他臉色依舊不好,聞言卻站起身來,對大嬸拱手,道:「這兩日來家妹想必給大嬸添了許多麻煩……」


    大嬸是個敏銳的人。一聽溫遇這話立即擺手開腔,直道:「不麻煩不麻煩!怎麽會麻煩,我是想啊----」


    「大嬸好客,在下領情了,隻是我等還有急事待辦,不能久留,還望海涵。」溫遇神色謙和。態度卻極其堅定,大嬸聽完一時竟無言以對,無言挽留。


    衛冉也點頭,這裏離長明宗實在太近,若是有人追來不好脫身,還是早些離開的好。


    大嬸想了半天不知要如何應對,不由狠狠掐了兒子一把,二狗吃痛,縱是強忍,仍舊驚叫出聲來,他自然明白母親的意思,抬眸望了望一旁垂眸不知在想什麽的小寡婦,他發現自己好像有些捨不得。偏偏溫遇沉沉的目光看得他極其不適,隻得垂首囁嚅道:「那……要……要不……」說著又抬眸悄悄忘了衛冉一眼,「我跟著一起好了……我一直很想行走江湖……」


    溫遇目光立即變得涼涼的,他看了看舉頭望屋頂的「小寡婦」一眼,笑容真誠的對二狗道:「這怕是多有不妥,在下觀兄台似乎不通武藝,我們卻要時不時就動動刀,就是家妹,遇上悍匪雖能以一敵十,卻也是不夠的,就拿上次來說,本該以三分力道一刀砍下那飛天大盜的頭顱,她卻硬是砍了兩刀,嘖嘖,那血竟然隻濺出五步,大盜的後頸處也處理得不甚利落,竟讓那皮歪了半寸……」


    二狗與大嬸已經臉色煞白開始瑟瑟發抖,看三人的目光已不帶一分驚艷,倒像是看索命的惡鬼。衛冉嘴角都要抽筋了,未料到溫遇竟會這樣唬人,溫公子仿佛看不見兩人驚駭的神色,猶自沉浸在遺憾之中,他輕輕嘆了口氣,搖搖頭道:「這事在下一直深以為憾,想來是家妹那幾日已有些生疏的緣故,畢竟那時都有五六天未曾動手砍過人頭顱了。」


    溫公子還在遺憾地搖頭,大嬸看著一旁一言不發麵色不改的衛冉,冷汗珠子似的開始往下掉,腦中那個溫婉知禮的小寡婦的影子,已然蕩然無存。


    衛冉覺得有些憋屈,她什麽話都還沒說,就變成了喜好砍人頭顱的惡女了,此時秦秦卻忽然跳到窗外,躍上院中的牆頭,隻往外看了一眼,就又跑了回來,神色倒不見驚慌,卻道:「我們該走了。」豆找女亡。


    衛冉知道他定然是發現了什麽,多半是長明宗的人追來了。溫遇立即對那對嚇得不輕的母子道:「多謝大嬸先前對家妹的照顧,如今急事不可緩,我們得走了,若能再次相見----」


    「不見了不見了!」大嬸立即擺手,好似溫遇說見就一定能再見似的。


    溫遇溫雅一笑,將目光轉向二狗,衛冉知道他定然是想捉弄這個可憐的二狗哥一番,隻是再逗留下去怕是長明宗的人都衝進來了,隻得上前將人一把拽過來,警告地瞪他一眼,即使此時時間不緊迫,人家二狗也沒什麽錯。


    「大嬸,二狗哥,後會有期。」


    秦秦已經不耐煩地站在院子裏,衛冉本想著溫遇受傷,行動必然不方便,有些擔憂,卻不想回頭之時卻見溫公子沒事人一般,除了麵色微白,哪裏像個受傷的人?


    「沒事?」衛冉遲疑地問。


    「無礙。」溫遇笑著輕輕搖頭,轉頭問秦秦:「是什麽情況?」


    秦秦依舊不慌不忙,「明月。」


    衛冉卻不意外,看明長宗對秦秦這樣重視,他不親自來便是最好的情況了。


    「他們會先去客棧,一時找不到這裏來,我們快些走就是了。」溫遇拉過衛冉,躍上牆頭,看了看情況,確認可以從這個方向,下麵秦秦卻不動。


    衛冉回首,她方才便注意到秦秦的猶疑,她不懷疑,若非溫遇,秦秦不會離開長明宗,「秦秦。」


    少年抬眸,與她對視,久久之後,眼中茫然隱去,對她揚唇一笑,也躍上牆來。


    明月帶了不少弟子,盤查得十分仔細,三人小心翼翼避過查探的人,悄然離了小鎮,到達小鎮外的玉壺山,衛冉驚詫的望著溫遇從密林之中牽出三匹馬來,「你們竟然早有準備?」


    溫遇望著她搖了搖頭,道:「阿冉啊,你是原來就這樣笨的嗎?照你如今的樣子,若非有我在,早已死過許多次了。」


    衛冉忍不住想上前揍他一頓,考慮到對方是個重傷病人便忍下了,怎麽才兩天時間,這個人跟變了個人似的?竟然一點也不跟她客氣了!


    「我不是變了,」溫遇仿佛知道她在想什麽,「我隻是----」


    「再不走我們索性自己回去罷,明長宗一定已經將那地牢打掃過一遍了。」秦秦騎在馬上,打斷溫遇的嘮叨,他似乎很樂意與溫遇抬槓,兩人之間的奇怪氛圍讓衛冉實在好奇這兩天她錯過了什麽?


    「我們去哪裏?你先前為何要囑咐我去惠州等你?」


    「目的不是惠州,是向北,去找一個人,他能為我解毒。」


    「誰?」


    「一個奇人,他姓端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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