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伊人是溫臣義兄宋行雲獨女,在江湖上素有俠名,又因美貌而被人稱作「畫中仙」。而據紅蔻的「可靠情報」,這位自小便與溫家兩位公子青梅竹馬的姑娘,似乎要長住泗水莊了。


    「宋、伊、人?」衛冉托著腮,手中握著一把匕首,並未完全握緊,隻保證匕首不會脫手,每一次將匕首甩向案上,泛著寒光的刀身總能將案上剝好的一粒石榴粒一分為二,不偏不倚恰從正中央,連細小的籽都成了兩半。衛冉迷濛的雙眸之中蘊滿明媚日光,她輕輕啟齒:「這個名字,真是不討人喜歡。」


    一旁的紅蔻剝著石榴猛點頭:「是啊是啊!小姐你到這裏才第二天就設計構陷你的女人,能是什麽好女人?」


    人也不討人喜歡。


    「說是俠士之女,又一腔正氣,卻又怎麽會有長明宗的人有關聯?」衛冉依舊重複著先前的動作,似自言自語,又好像在問紅蔻。


    紅蔻將手中剝好的一把石榴粒往案上一灑,想也不想脫口而出:「既然不是什麽好人,與那個猥瑣男有關聯也就不奇怪吧?」


    衛冉贊同的點點頭,好似要睡著一般,道:「嗯,說的是。」


    那日那個陷害她的猥瑣男,的確是長明宗的人沒錯,卻是犯了事逃出來的,有人花重金請他上泗水莊來鬧事,目標明確了是她衛冉,至於那些個嘍囉,不過泗水山下一些混跡街頭的無賴地痞。至於是誰請的人設的計,卻還未來得及問出來,那男子便在溫臣麵前被人暗殺了。


    在泗水莊、在溫臣麵前,明目張膽地殺人,還查不出一絲痕跡,於溫臣而言無異於一種挑釁,向來隨和的泗水莊莊主,終於震怒,下令徹查----但是沒有人會懷疑到宋伊人身上,這是一個尊貴的客人。但若說此事與宋伊人無關,衛冉不信,那女人在她眼前似乎從未想要隱藏,是認定了無人會相信她這個初來乍到不得人心的二少夫人的話。


    是為溫衍?


    衛冉細思,在宋伊人安排那男子來之前,她與溫遇甚至還未曾相遇,那麽隻能是為溫衍。難道當真是人家郎有情妾有意她是插足的第三者?想到這裏衛冉很難說服自己,溫遇還好,可是溫衍那個不學無術的花花公子,除了一張能看的臉,還有什麽優點?


    從軒窗透進來的靜謐日光裏,匕首刺入桌案的聲音一下一下饒有規律的響著,許久沒有人說話。


    「石榴還有嗎?」匕首刺空,衛冉終於睜開了不知何時閉上的眼,偏頭問紅蔻。


    紅蔻看了看桌案上已經沒有一粒完整的石榴粒,提起空空的竹籃在衛冉眼前晃了晃:「沒有了。」


    溫遲送來的石榴,衛冉一個都還未嚐,就全毀在了她手中的匕首下。不過也沒什麽可惜的,誰知道吃了會不會得什麽莫名其妙的怪病?瞥了案上溫遲遺落的繡帕一眼,衛冉如是想。


    「這裏還有。」一道沉穩卻不顯老氣的聲音自門外響起,溫遇竟然提來了一籃子石榴。


    溫遇自進來目光就牢牢鎖在衛冉身上,將沉重的籃子往紅蔻懷中一放:「出去。」


    紅蔻小小的欣喜了一下,緊緊抱著籃子毫不遲疑就往外蹦,其間一腔熱忱盡數賦予那一籃子石榴,看都未曾看衛冉一眼。


    「我們來談談相府三小姐的事?」溫遇拉了椅子坐在衛冉對麵,隨手取過一旁的繡帕往狼藉的案上一掃,整理出一片幹淨的地方,而後自顧自為自己倒了一杯茶。眉目清冷的人,眉間卻總是帶著溫和笑意。


    相府三小姐?


    衛冉望著舉止隨意但優雅的溫遇,若有所思,他似乎很是在意這相府三小姐?


    關於這個拜堂之際卻忽然消失然後成了自己大伯的男子,衛冉什麽也看不透,但她並非愛傷腦筋的姑娘,「若是要逃婚,早就該逃了,卻在我下了花轎才走。我是不是可以猜測,若是穿上這身嫁衣的是相府三小姐而不是我,你就不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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