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鞋們,首訂了!


    這般巧合,能發出這叫聲的禽類,除了另一頭大日金烏,許聽潮實在想不出旁的!


    這處鏡中界,盡是太陽真火,一頭金烏的神通會被增強到何種程度?許聽潮心中沒底,當即架起五色清光,合身撲入一旁那似歡喜,又似畏懼的金烏體內!


    霎時間,這金烏兩眼變得淡漠,額頭正中,更隱隱有清光五彩透出!它本是許聽潮煉化的太陽真火所化,此刻被許聽潮附體,借以施展千機變之法,自然絲毫抗拒也無!


    片刻之後,前方熊熊跳動的太陽真火被巨力分開,露出一頭尖爪利喙,通體金羽的神駿火鳥來,正是之前那出聲應和的三足金烏!隻形體虛虛蕩蕩,並無半點血肉,也不知何物所化的靈體!修為也不甚高,不過初入元神的模樣!


    許聽潮此刻的形象,與金烏一般無二,但麵前這“同類”,卻絲毫不顧香火情分,兩爪一伸,當頭撓來,速度快極!


    盡管以變化之術化身金烏,但許聽潮畢竟習慣了人身,一時間竟應付不及,不得不震動雙翅,斜刺裏避開!


    那金烏一擊不中,錯身而過的瞬間,側頭張嘴,噴出一道熾白匹練,正正擊在許聽潮背!


    許聽潮隻覺好似被精鋼鐵棒戳中,背脊劇烈疼痛,金色翎羽也不知斷了多少根,簌簌亂飛!一交手就吃了這般大的虧,許聽潮自是怒火升騰,心中念頭一動,飛散的金羽陡然閃現起明滅不定的符文,離弦弩箭般地對準那金烏激射!


    那金烏哪裏料到此節,察覺身後有劍氣來襲,鋒銳刺骨,慌忙把身軀化作一道熾白長虹,瞬息遠去!盡管如此,依舊被六七枚金羽射中翅膀,虹光遁術也自行潰散,踉踉蹌蹌地跌出身形,止不住地連翻幾個跟頭!


    這金烏竭力想要穩住身形,翅膀扇動幾次,才猛然發覺,被那符文金羽射中的左翅,已隻剩下半截!當下一聲怒啼,金光流轉,斷翅頃刻便恢複了正常!


    這般耽擱,許聽潮卻已襲至近前,兩隻利爪也是當頭抓下,五趾間熾白火焰流轉,嗤嗤嗤地射出數十道熾白符文劍氣!


    那金烏大驚失色,淩空一滾,便化作一團金色火焰,與周圍太陽真火融為一體!符文劍氣穿透而過,卻並未對它造成多大的損傷!


    許聽潮卻已施展了旁的手段,把尖喙一張,噴出一道五色氤氳的清光,將那金烏所化的火焰攝住,使勁一扯,就吞入腹中!轉眼之間,就將它一身精氣煉化,身氣勢猛增了三分!


    同源的妖靈互相吞噬,果真是增長修為的便捷手段!自家這太陽真火,縱然算不得真正的妖靈,卻也差不多了,自然適用此理!


    心中正自欣喜,不防數道白虹卻激射而至,各自現了身形,四下圍定!赫然又是數頭金烏!


    許聽潮一驚,卻並無多少畏懼,身熾白光芒大盛,數百道符文劍氣四下激射,把周圍金烏射得形體潰散,再口噴五色清光,盡數攝來吞吃!方才煉化了兩三成,就又有二十餘道白虹射至,化身金烏,四麵擁,爪撕喙啄,一副搏命的架勢!


    許聽潮這才失色,拚著硬挨了幾爪,射出劍氣,把麵前兩頭金烏斬成片片金焰,奪路而逃!其餘金烏自是窮追不舍,更有白虹陸續激射而至,半途攔截!


    眼中盡是三足金烏晃來晃去,許聽潮驚駭之餘,大歎倒黴,看這陣仗,定是捅了扶桑樹,金烏窩!心底抱怨,手動作卻沒有半分遲緩,渾身符文劍氣吞吐,在金烏群中左衝右突,殺得金羽飄零,火焰翻卷!


    盡管他悍勇無匹,聚來的金烏卻越來越多,片刻隻見,就已遮天蔽日,看不到盡頭!


    許聽潮心頭已然發寒,索性把太陽真火化作一道十餘丈長的熾白符文劍光,認準一個方向激射,但凡有攔路的,徑直斬碎!


    這般聲勢,極為駭人,一眾金烏卻不知半點畏懼,依舊前赴後繼地擁,或噴吐白虹,或爪撕喙啄,即便是形體潰滅,也要給劍氣來一下!


    許聽潮修行百多年,何曾見過如此癲狂的打法?盡管有無盡太陽真火補充,不虞劍氣枯竭,心中卻已先自怯了三分,根本不願留下爭鬥!埋頭一通飛奔,千辛萬苦才從金烏群中闖將出來,未及喘口氣,就見一個金衣道人手持長幡,攔在前方!


    這道人,渾身半點氣息不露,神色僵硬,雙目中兩團金色火焰跳動,被他一看,許聽潮隻覺寒意徹骨,生不出半點抵抗之心!


    如此一愣神,金衣道人已把手中長幡一揮,一道熾白火焰好似激流奔湧,迎麵卷來!


    許聽潮大駭,劍光一起,就往側麵遁走!


    那熾白焰流卻沒入虛空,從正前方流出,當頭澆下!


    許聽潮避無可避,把心一狠,劍光陡然長作百丈,對準焰流斬下!


    噗嗤一聲輕響,熾白火焰應聲裂開,現出一條十餘丈寬的通道來!許聽潮順勢遁入其中!


    兩旁熾白火焰好似巍峨峽穀崩毀,瞬間就塌下,把百丈劍光緊緊裹住!


    許聽潮本以為必定受創不輕,哪知熾焰灼體,除了覺著酷熱難耐,就沒有旁的損害,反倒是化作劍氣的太陽真火雀躍非常,不自禁地吸納周圍熾白火焰,片刻間就壯大了些許!


    那金衣道人,不知何時又擋在了麵前,揮動手中長幡,幡麵熾白火焰洶湧奔騰,劈頭蓋臉地落下!


    許聽潮心頭古怪至極,此刻想來,之前被那無數金烏圍攻,除了受創時疼痛難忍,似乎當真也沒什麽損傷,此刻被這熾白火焰圍住灼燒,也是一般,甚至更見輕鬆。畢竟盡管酷熱難耐,也比疼痛好受得多。自家那太陽真火,反倒緩緩吸納周圍火焰,壯大自身。


    忽然遭遇這般好事兒,許聽潮兀自有些發懵,等反應過來,趕緊禦起劍氣,在火焰中左衝右突,做出一副竭力掙紮的樣子。然而片刻之後,忽然覺得這番做派委實多餘,那金衣道人,盡管高深莫測,但分明就是一具無知無識的傀儡,隻會揮動手中長幡,放出太陽真火來燒!


    似這般,就算燒個幾百年,又能對自己造成什麽損傷?


    哭笑不得之餘,許聽潮又生出兔死狐悲之感。那金衣道人,生前分明也是個大能修士,如今落得這般下場,委實可歎!就不知此界中到底隱藏了何等可怖的物事,竟讓他元神潰散,身軀化作傀儡?


    想到此節,許聽潮原本放下的心又自懸起,一麵借助這熾白火焰祭煉太陽真火,一麵暗暗戒備,打算把太陽真火培煉一陣,就破開虛空遁走!


    他這番小心,似乎有些多餘,接連數個時辰,除了那金衣道人揮動長幡,放出火焰灼燒,就沒有半點異動。


    此時,太陽真火似乎已經到了某個極限,從周圍熾火中,也得不到多少補益,許聽潮便不打算再做耽擱,把渾身真氣提起,聚來方圓百裏的金焰,凝成一道千多丈長的金色符文巨劍!


    尚未斬下,就已引得周圍虛空裂紋密布,有皎潔、陰涼的光芒從裂縫中透出。


    那金衣道人對這般威勢絲毫不覺,依舊不緊不慢地揮動長幡,幾縷月色光芒投射到他身,竟好似沸水澆在積雪,輕而易舉就將他割成幾塊!破碎的屍骸四散,悄然碎成星星點點的塵屑,頃刻消失不見!


    許聽潮不禁又是一呆,這月色一般的光芒,竟如此厲害?探出神念小心一探,完全不是那麽回事兒,這光芒,赫然是純正的太陰蟹精氣,雖然頗有威能,但無論如何也達不到那般程度!唯一的可能,就是金衣道人的軀殼日夜被此界的太陽真火灼燒,早已腐朽不堪,才會一觸即潰!


    怪不得,初見時根本察覺不到這道人的氣息,敢情他這軀殼早被焚燒殆盡,空有其形!如此看來,這金衣大人八成也並非什麽大能修士,說不定生前修為還及不自己,那長幡,也不見得是什麽了不起的寶物,是以發出的熾白太陽真火,才對幾乎不會對自己造成損傷。


    本來,許聽潮還對那長幡心動不已,此刻卻有些興致缺缺,但既然已成了無主之物,順便收取也不費什麽勁,還可贈與親後輩使用。


    身處巨劍之中,許聽潮隨手一攝,將那長幡抓到手中,還不及細看,就覺一股沛然不可擋的大力襲來,把自己吸入幡中,頓知方才想法委實錯得離譜!


    待得視線清晰,一數百丈高大的鳥頭已是轟然壓下,鳥頭尖喙張開,好似一把百丈剪刀攔腰剪來!


    身旁巨劍已不再,許聽潮慌忙挪移虛空之術,遁出千丈之外!甫一現出身形,就看到一頭遮天蔽日的三足金烏顧盼睥睨,兩隻碩大的眼珠,正冷冷注視自己!


    許聽潮激靈靈一個寒戰,此處分明就是在那長幡之中,這金烏,十成十是長幡生出的器靈!


    終日打雁,卻被雁啄瞎了眼,那長幡哪裏普通了?看架勢,眼前這金烏器靈,分明就是要把自己當成點心給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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