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才在域外虛空從幾個合道老怪手中逃脫,入得天道界,還來不及站穩腳跟,就見到兩個大道宗元神修士,許聽潮和敖珊如何不驚!


    這幾年來的一檔子事情,那件不與大道宗大有幹係,許聽潮和敖珊如此反應,再正常不過。但仔細想想,大道宗再是手眼通天,又如何能這般快就查知自家行蹤?眼前這男女二人,九成九是無意間撞上!


    想通此節,許聽潮也就放下心來,隻奇怪這兩人如何能以區區元神修為,破開虛空挪移至此。這天道界靈氣之充裕,幾乎趕得上仙界,虛空必然穩固異常。如此天地之內,即便虛境老怪,也不能像鳳凰界中,動不動就挪移數十上百萬裏。


    此二人身上,必定有自帶挪移虛空法術的寶物,或者使用了某種符籙!


    許聽潮心下思量不斷,也隻不過一瞬,那大道宗男女卻先後開口了,可惜說出來的話都不如何中聽。這小子淡然一笑,問道:“這附近十餘萬裏,似乎就隻道友二人……”


    “是又如何?莫非你這妖孽還敢心存妄念不成!”


    此話出自那男修之口,他倒也明白許聽潮的意思,但渾不放在心上,直把鼻孔翹得老高,目光斜視,滿臉鄙夷。


    非隻是他,連之前那“好言”相勸的女子,也是眉頭蹙起,默不作聲地祭出個大紅繡球。


    許聽潮和敖珊懶得廢話,徑直就動了手!許聽潮往身旁其中一道劍氣輕點,這劍氣便嗡鳴一聲,往那男修激射而去!敖珊則揮手祭出侍劍圖,把女子圈住!


    男修見許聽潮如此托大,竟然隻以劍氣攻來,不禁冷笑連連,心念一動,碧色飛劍呼嘯斬出,好似一頭夭矯青龍,圈住迎麵射來的劍氣一繞!


    劍氣並未似料想的那般潰散,反而是自家飛劍被彈開老遠,靈光黯淡,受創不淺!男修這才變了臉色,慌忙祭出一碧色水晶罩,將自身護住!


    符劍術本就奇快無比,晶罩方才成型,劍氣便射到麵前,隻聽砰地一聲輕響,護罩碎裂,其中那男修麵露恐懼,被齊胸斬做兩段!


    一個紫色小人兒從殘屍眉心遁出,滿麵慌張怨毒,往那碧色飛劍一撲,化作一道百丈紫芒破空遁走!


    許聽潮伸手遙遙一抓,一隻五色氤氳的清光大手在紫芒上空瞬息凝成,往下一撈,就將紫光捉在手中!


    這邊,敖珊也早把那女子製住,生擒了過來,此刻正笑嘻嘻地看著許聽潮動手。


    許聽潮把那男修的元神飛劍收了,隨手朝他的遺骸的彈出一朵火焰,便用摩雲翅把敖珊一裹:“走!咦?”


    二人去勢未停,許聽潮隻是又施展玄門一氣大擒拿,攝來半截衣袖。


    “拿死人的衣服做什麽?”


    敖珊見得這般行,不禁眉頭大皺。


    “這衣袖有些古怪!”


    口中如此說,許聽潮已並起右手食中二指,指尖劍芒吞吐,往那衣袖劃去。裂帛聲中,衣袖破碎,虛空也仿佛被戳穿了個窟窿,一堆瓶瓶罐罐,玉盒符籙,法器法寶跌落出來,在兩人腳下清雲上堆了半人高!


    敖珊這才恍然,原來那衣袖上竟被加持了芥子乾坤之術!此法倒是巧妙得很,用來盛裝物件,甚是方便!雲頭上那堆財貨,她反倒不大關心,區區一個元神,能有些什麽好東西?


    那女修被封禁了渾身真氣,正驚慌失措地站在一邊,見到自家師兄的遺物,不禁滿臉悲憤!


    許聽潮放出神念,並未發現什麽值得稱道的寶物,便轉過身來,略微一笑:“不知道友如何稱呼?”


    “區區賤名,不勞掛齒!”


    盡管身陷敵手,這女修言行間依舊滿是傲氣,冷哼一聲,別開了腦袋。


    許聽潮搖搖頭,單看這女修的表現,就知之前的猜測恐怕不錯,妖修在此界中,處境著實不妙。當下也不再浪費唇舌,翻手將那男修的元神取出,掌中亮起陰森的黑色符文!


    “不要!”女修顯然認得許聽潮施展的法術,在也顧不得矜持,嘶聲哀求起來,“求求你,不要這樣!”


    那紫色小人兒也是驚恐至極,渾身紫光大放,想要阻攔身旁符文靠近,卻半點效用也無!即便如此,卻依舊嘴硬:“師妹,莫要哀求這等披毛戴角之輩!為兄定不受其折辱,有死而已!”


    言罷,果真遁出真靈,轉世而去!


    手中隻剩個木呆呆的元神,炮製無益,許聽潮隻好散了搜魂術,也不指望能從那女修口中問出什麽,正要彈出劍氣將之斬殺,卻忽然麵色一動。


    這對大道宗男女修士,關係定然非同一般,女子見男修自行輪回而去,萬念俱灰,也悄無聲息地散了元神,魂飛冥冥。


    如此剛烈的行徑,倒讓許聽潮和敖珊有些措手不及,原本還打算脅迫二人問出些什麽,不想到頭來卻是一場空。


    事已至此,也不好再後悔,許聽潮彈出劍氣,擊在那女修遺蛻的左袖上,嘩啦啦響聲中,一堆雜七雜八的物事又落在雲頭上。此女的東西甚是寒酸,隻有那男修的小半,但其中一枚赤玉簪子卻引起許聽潮注意。


    將此簪攝到手中稍稍打量,許聽潮就麵露恍然,隨手揮出一道旋風,把女修屍身吹落雲頭,再彈出一朵火苗,將之焚為灰燼。


    “珊妹,此物便給你使用吧。”


    看著眼前的玉簪,敖珊麵露嫌惡:“這東西有些晦氣,我還是不要了!”


    許聽潮怎不知敖珊的打算,也不說話,隻暗自掐動法訣,身軀一陣模糊,再出現時,已到了雲頭邊緣,然後又一個挪移,回到敖珊身旁,調笑道:“此界靈氣如此充裕,虛空倒是穩固了,卻難不住你家潮哥哥!”


    敖珊麵色微紅:“當真?”


    “自然是真的!”許聽潮拉住敖珊的右手,將玉簪放到她手心,“這等環境中,無論何種法術,使出來都是威能大增,比之域外虛空,擅長法術之人陡增三四成實力!反倒是珊妹你,此界凶險,多一件寶物防身,我才敢稍稍放心!”


    敖珊這才將玉簪緊緊握住,神色間頗有些彷徨:“難道真的沒有我們容身之地?”


    “至少此地不行。”


    敖珊默然,連手中那被喚作嘻風獸的小蛇兒搖頭擺尾討好也不理會,隻輕聲道:“我們該去哪裏?”


    許聽潮不答,隻將敖珊的手緊緊拉住,任由腳下雲頭往群山深處激射。或許情形沒有想象的那麽惡劣,但此地委實不能久留,隻好逃遁足夠遠之後,再設法打探。


    煩心事並非隻有這一件,兩人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回到巨人界,奈何沒了諸天星辰銀河飛梭,根本不可能成行。域外凶險至極,若無強橫的護身手段,行不出幾千萬裏,就要遭了域外妖魔的毒手。仙府倒是能在域外虛空飛行無虞,但隻要露了行跡,不知會招來多少老怪覬覦!除非有足夠強橫的修為,否則許聽潮不打算再動用仙府,當然迫不得已的時候除外。


    不能回歸,自然就隻能在此界修行,但這一耽擱,不知要滯留多久。且不說親友如何擔憂,若錯過當年在鳳凰界幽冥血海與眾虛境老怪定下的百年之約,就不知會惹出多大的亂子來。修行之人最重自身修為,此約關係到眾老怪晉階虛境的機緣,若不能得償,這些老怪什麽事情做不出來?


    前路茫茫,許聽潮不禁心生煩躁,隻好默默念誦道藏佛經,身上清光五色與金芒微微閃動……


    短短兩三日,許聽潮和敖珊就乘坐雲頭前行了將近百萬裏,一路上所見,盡是煉氣境的妖獸妖禽,連半個元神的影子都沒有!


    這片山脈靈氣如此充裕,休說元神境的妖修,便是煉虛也應當有幾個。如此情形,委實詭異至極!


    許聽潮和敖珊愈發肯定心中猜測,行事也小心起來,飛遁之際也不敢再大搖大擺,而是施展隱匿法術,把身形遁光盡數掩藏。


    月餘後,兩人終於遠遠見到七八個騎乘黑色大雕的男子。這些人修為甚是低劣,不過初入煉氣,年齡也大小不一,從十餘歲的少年,到雞皮鶴發的老翁都有。背上各自背了幾壺翎羽箭,腰挎長弓短劍和繩索。這些物事都非凡物,而是粗粗祭煉過的特殊法器!


    如此裝扮,不似修行眾人,反而與世俗中的獵戶有幾分相像。


    實際上,這些就是獵戶。


    正當許聽潮和敖珊隱於一側暗暗窺伺,這些騎雕人忽然齊聲發喊,架了大雕折向右下方,紛紛把長弓取到手中,彎弓搭箭,對準下方山坳!


    許聽潮凝目看去,隻見數隻白狐驚慌失措,在山石灌木間倉惶奔逃!


    雕背上的獵人哈哈大笑,鬆開手指,翎羽箭離弦飛出,借助下墜之力,發出淒厲的嗚嗚聲!


    此音一起,山中妖獸妖禽盡皆震恐!幾隻白狐更是四肢癱軟,跌倒在地!


    見白狐眼中的驚恐絕望,許聽潮再也按捺不住,麵色陰沉地現出身形……


    (忙死,又卡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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