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仁祿臉色一變,長眉一挺,道:“誰走漏了消息了?”


    趙雲道:“一路之上我們都是隱敝行軍,為此耽誤了不少時光,不太可能被發覺。”


    賈仁祿以手支頤問道:“難道有內奸?”


    趙雲沉吟道:“這就不好說了,不過據我所知主公手下的文武都對他忠心耿耿,不像是混進了奸細。”


    賈仁祿怒道:“他媽的,這叫什麽事嘛,眼見著離壺關不遠了,卻遇到了曹操大軍,還真是為山九仞,功虧一簣。”頓了頓,下令道:“速派哨探前去探察明白,看看到底有多少人,誰在指揮,他媽的,敢擋老子的路,老子滅了他!”


    趙雲忙差人四出哨探,不多時,一名哨探來報道:“前方旌旗蔽空,人頭湧湧,煙塵揚起老高,估計有二十餘萬人。”


    趙雲吃了一驚,問道:“怎麽可能?你有沒有探錯,是二十萬人?”


    那哨探道:“沒有看錯,曹軍漫山遍野,堆滿山穀,看這陣勢,是有二三十萬人。”


    賈仁祿道:“不會吧,這裏竟然發現曹軍主力。曹軍不是全堆在洛陽麽……難道是曹操這老流氓也跟老子一個想法,兩方同時行動,走到一塊去了……”


    忽見另一名哨探飛馬而來,道:“報,曹操在陣前叫陣,請我方主將答話。”


    賈仁祿笑了笑,道:“還真是這個老流氓,用四五十萬人佯攻,這手筆還真大。”頓了頓,道:“曹操畢竟是老子的嶽父,既然遇到了,不出去打個招呼,可就太不像話了。”說著策著盧柴棒來到陣前,趙雲、馬超、郭淮則立馬左右,小心戒備。


    賈仁祿一看,隻見曹操策馬立於當中,兩旁自是張遼、許褚、徐晃等知名將領。曹操哈哈大笑,道:“哈哈!我聽聞在路上突遇敵軍,一猜便是你。仁祿,自許都一別,我們有近十年沒見了吧?”


    賈仁祿道:“可不,差不多快十年沒見了,嶽父大人近來可好?”


    曹操笑道:“還好,總算沒給你氣死。不過你上次托人捎信來提醒我小心刺客,足見你一片孝心。”


    賈仁祿回頭看了看趙雲等人,見他們的眼中都流露出異樣的目光,微微一笑,道:“嶽父大人對我還真是不錯,一上來就施離間計。不過這事既然做了,想不認也不行了。沒錯我是讓曹靜寫過這信,這隻不過是因為我不想看你死在他人手裏,好心提醒你一下而已。”


    曹操見他並沒有矢口否認,微微點頭,道:“哦,這麽說仁祿是想親自取我性命羅?”


    賈仁祿道:“我當然這麽想,能打敗叱吒風雲的曹操,那可是我一生的夢想。可是我還有自知之明,知道我這個小屁孩跟你老人家比起來還差了老大一截,老子再練幾年,或許是您老的對手,不過現在,那是想也別想,哈哈!”


    曹操向他瞧了一眼,大笑道:“仁祿太謙了,自官渡之後,短短七年時間,你竟助劉備打下了四個州,又安撫了西域,地方幾占天下之半,如此功績我亦自愧不如。我在許都就常常向人誇耀:‘有婿如此,夫複何求?’”上下端詳著他半晌,似頗為滿意,捋了捋須,又道:“靜兒和我那外孫女都還好吧?”


    賈仁祿斬釘截鐵地道:“她們都好的很,這個嶽父可以放心,別說老子還有倆臭錢,就算老子是要飯的,也要省一口給她們,寧可老子餓死,也不會讓她們餓死的。”


    曹操微一頷首,意甚嘉許,道:“這樣我就放心了。今日兩軍既然相遇就沒有什麽情麵可講,一會對戰我不會手下留情,希望仁祿也別有所顧慮,放手大殺,是勝是敗,一憑天命如何?”


    賈仁祿心念一轉,微微一笑,道:“之前曹靜曾問我若我同您相遇於戰場之上,會不會效法晉文公敬退三舍?我當時便說了,若是我主軍不慎與您相遇於平原廣澤之間,必當退避三舍。聖人有言:‘言必信,行必果。’說過的話豈能食言?若是老子說話同放屁一樣,還怎麽在江湖上混?家裏那些美眉還怎能心服口服?”回頭下令,道:“傳我將軍,子龍殿後,退軍三舍!”


    趙雲諫道:“既然無意之中遇到曹操了,便可與之一決勝負,這可是天賜良機,奈何便退?”


    曹操料想賈仁祿年輕氣盛,血氣方剛,一上來便會放手大殺,這樣他人多而賈仁祿人少,頗占便宜。聽聞賈仁祿竟要退軍,大出料外,不由一怔,心想人言賈仁祿詭計多端,從不與對手正麵交鋒,慣於行奸使詐,避實就虛,此言不虛也。兩道冷電似的目光向他身上射來,側耳細聽,聽他是如何回答的。


    賈仁祿尚未答話,馬超疑雲滿麵,冷冷地道:“軍師不會是因曹操是您的親戚有意相讓吧?”


    賈仁祿微微一笑,不置可否。趙雲麵色不悅,橫了他一眼,道:“軍師不是這樣人。”


    郭淮極目遠望敵陣,隔了良久,眼珠一轉,微微一笑,道:“軍師若是食言而肥,有何麵目立足於天地之間?我也認為應當退軍。”


    賈仁祿哈哈一笑,道:“知我者伯濟也,主公既將軍權交給老子,這要打要撤老子說了就算,撤兵!”不理馬超,撥馬向陣中馳去,心道:“馬超還真是個木魚腦袋,怪不得會中曹操的反間計。”


    郭淮隨即掉轉馬頭,緊跟在賈仁祿之後,馬超一臉迷茫,目視趙雲。趙雲雖不明所以,但對賈仁祿已是盲目服從,歎了一口氣,親率精兵殿後,緩緩而退。


    許褚道:“既然敵軍後撤,我軍便可趁勢殺將上去,機不可失,還請明公早作決斷。”


    曹操遙望遠方,微微一笑道:“既然仁祿師法古人,如此有禮,我不敢冒犯矣。”


    徐晃道:“我眾敵寡,追之可一舉成功,還請明公勿疑。”


    曹操目視張遼道:“文遠為何一言不發?”


    張遼道:“仁祿與我有舊,他若是奮起一戰,我自當拚死迎敵,如今他自行退兵,我又怎麽忍心上前追趕?”


    曹操笑道:“哈哈,好,好,好!傳我將令,就地安營紮寨。”


    許褚道:“明公為何不進兵,難道是怕了賈福不成?”


    曹操手捋長須,道:“賈福無故退兵,很明顯是在誘敵,此處溝穀縱橫,林木茂密,一旦敵軍用火攻,後果不堪設想。”


    許褚忙拍馬屁道:“明公神機妙算,世所罕及。”


    劉備軍退後數裏,賈仁祿回頭不見曹操追來,哈哈大笑,道:“曹操這老流氓啥都好,就是太多疑了。”


    馬超道:“軍師心裏到底是怎麽想的啊?”


    賈仁祿道:“曹操估計有二三十萬人,我們這就十萬人,力量、智力均不及對方,打毛啊!先退後,看看曹操老兒是怎麽動的,咱再動。玩過太極拳沒……想你也是沒玩過,這叫後發先至,瞅準機會方能四兩撥千斤,這裏麵的道理太深,說了你也不懂,好好的跟著老子學吧,記住下次來時一定要帶學費來。”心道:“馬超這小子整個一文盲,看來是有必要上上掃盲班了,外表生的那麽好看,骨子裏卻是一團草包,唉,白白遭賤這副皮囊了,還不如把來給老子,老子長成這樣都左擁右抱,要是生成馬超那樣,還不迷死全天下的美少女啊!”


    郭淮問道:“有道是:‘先發製人,後發受製於人。’軍師為何反其道而行?”


    賈仁祿道:“嘟,說反了吧,後發製人,先發受製於人。”


    郭淮沉吟半晌,眼珠一轉,道:“今日聽聞至理,受益匪淺,多謝軍師教晦。”


    賈仁祿笑道:“好說,好說,下次記得把幾萬兩黃金來就成了。”


    馬超道:“什麽先發、後發的,你們到底在說什麽啊!”


    賈仁祿道:“聽不懂就對了,這東東對你來說還太深,你先從漢語拚音學起,這東東過幾年再說吧。”


    如此談談說說,大軍退出三十裏,哨探來報,道:“已退出三十裏,趙將軍請示是否停下?”


    賈仁祿叫道:“老子說了退軍三舍,就退軍三舍,都別停下,繼續給老子退。”


    古時一舍指的是三十裏,三舍便是九十裏。到了申時,賈仁祿大軍退出九十裏開外,賈仁祿策馬四下巡視,見西北一帶有一絕穀,穀內地方頗大,足可容軍,且三麵環山,就一條狹道可入,心中大喜,急喚眾將來看,道:“傳我將令,今晚就在穀中屯紮,這裏地形險要,隻要守住一麵,曹軍便有百萬也進不來矣!”


    郭淮巡視一圈,眉頭大皺,道:“此穀可是絕地,一旦曹軍殺到守住穀口,斷我汲水之道,我軍將不戰自亂,此地斷不可守,還請軍師三思。”


    賈仁祿向他瞧了一眼,怒道:“你切莫亂言,孫子雲:‘置之死地而後生。’若曹軍絕我汲水之道,我軍豈不死戰?可以一當百也。老子素讀兵書,孫子兵法更是倒背如流,這點常識老子豈能不知,要你來瞎咋呼?”


    趙雲道:“伯濟之言可是金玉良言,此地確是絕地,萬萬不能守!”


    賈仁祿麵色一沉,道:“嘟,老子戰無不勝,勝無不戰,攻無不克,克無不攻,從來就沒有失手過。再說老子是三軍之帥,哪裏要你們瞎指揮?”頓了頓,曆聲道:“傳老子將軍,全軍開進穀中!”


    郭淮道:“若軍師定要在穀中屯紮,也無不可,可分一軍與末將,末將於當道處下寨,以為犄角。”


    賈仁祿一擺手,怒道:“老子自有主張,不用你來多事,全軍屯於穀內。”


    郭淮不知今天賈仁祿吃錯什麽藥,如此剛愎自用,不聽忠言,心中暗暗叫苦。


    趙雲還欲再諫,賈仁祿一揮手,道:“都別說了,我意已決,再有敢諫者斬!”說完一拂袖,轉身入穀。


    趙雲等人麵麵相覷,同時歎了口氣,指揮軍隊入穀屯紮。


    早有曹兵細作將這一消息飛報曹操知曉,曹操一聽,怔了一怔,道:“你說什麽,賈福將兵士屯於一絕穀之中?”


    那細作道:“的確如此,那山穀三麵環山,險峻異常,賈福怕是想要憑險據守,還請主公早拿主意。”


    曹操一臉狐疑,道:“屯兵於絕地,實是兵家大忌,賈福久經戰陣,怎麽連這個都不懂?公明,你親自去哨探明白,速來回複。”


    徐晃應諾,行禮辭出,來賈仁祿營寨處小心翼翼地探看一遍,回來稟告曹操,道:“賈福果引軍駐於穀中,穀口設守甚嚴,看來真是要憑此穀據守。”


    曹操沉吟半晌,問道:“既便是賈福一意孤行,他手下將領頗曉軍事,如何一言不發,隨他胡來?”


    徐晃道:“郭淮、趙雲也曾諫阻,怎奈賈福不聽,說置之死地而後生,定要屯於穀中。”


    曹操哈哈一笑,道:“賈福自出征以來戰無不勝,攻無不取,誌得意滿,被勝利衝昏了頭腦,思緒也就不清了。再者他原先對付的都是些碌碌無為之輩,不識詭計,這才讓他輕易取勝。我研究過他的戰例,多是率性而為,行險僥幸,根本不知道兵法,隻不過是運氣好些,屢屢讓他得逞罷了。如今他遇到了我,這些鬼域伎倆如何還能行得通?”


    司馬懿附和道:“明公之言甚是,賈福最近聲名鵲起,天下皆知。下官也研究過他的戰例,確如丞相所言,行險僥幸,膽大妄為,其實一點不知兵法。隻不過他的詭計實在匪夷所思,變幻莫測,尋常對手遇到他,自然易於被其迷惑受騙上當。一旦同高手較陣,他那一套看似五花八門的古怪法門可說是毫無用處,必敗無疑。”


    曹操笑道:“仲達之言甚合我心,依你所見該如何破敵?”


    司馬懿道:“若賈福真得屯兵穀中,便是天助我軍成功也。具體方略,下官未見到周遭地形及敵軍步置,不敢亂言。”


    曹操微一頷首,道:“這好辦,傳我將令,拔寨都起,逼近賈福軍中下寨。”頓了頓,道:“到時我同你一道往探,到那時再說不遲,哈哈!”


    曹軍聞令即行,拔寨都起,前行八十餘裏,到了離賈福大軍僅有十餘裏之地,重又下寨。曹操和司馬懿更換衣服,自領百餘騎親自來看。其時已是四更時分,月明星稀,曹操、司馬懿悄然欺近山穀,四下巡視一番,施施然回寨。


    曹操撫掌大笑道:“賈福果然不知兵法,肆意妄為,這簡直是視戰爭如同兒戲,哈哈!真是天助我也。”


    司馬懿道:“人言賈福多智,看來徒有虛名,乃庸才耳。以前他是沒遇到對手,才讓他屢屢得逞,自以為天下無敵。如今遇到明公這樣曠世難逢的明主,他又怎能不敗?”


    曹操笑容可掬,連連點頭,顯然司馬懿的這個大馬屁拍到他的心裏去了,說道:“以你之見該當如何退敵?”


    司馬懿道:“隻要撥一軍守住穀口,斷其汲水之道,不出三日敵軍自亂,我軍可不戰而勝。其餘軍馬可乘勢往攻河東、蒲阪等地,兵鋒直指長安,如此一來,劉備都將一敗塗地,何況是區區一個賈福?”


    曹操哈哈大笑道:“英雄所見略同,奉孝不死矣!”


    次日天明,曹操大驅軍馬,將穀口團團圍住,斷了汲水道路。賈福軍哨探慌忙來報,道:“報,曹軍斷了我軍汲水道路,軍中缺水,還望軍師速拿主意。”


    賈仁祿哈哈一笑,道:“馬謖拒諫失街亭,諸葛大大你好好看著吧,老子這次就是要扮一扮紙上談兵的馬謖!”


    趙雲不知道他在說什麽,麵麵相覷,唯有長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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