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仁祿循聲望去,隻見祝融、孟獲並騎而來,其時他心中焦急,不急數落祝融,對孟獲說道:“城內的屠殺還在繼續?”


    孟獲點頭道:“我聽說那些漢人蠻子居然敢殺軍師,那還了得,當即便下令屠城。”


    賈仁祿長歎一聲道:“作孽啊,你們這不是存心損老子的壽麽,老子要少泡多少妞啊!還不快給老子我停下來!”他原本打算活到老,泡到老,生命不息,泡妞不止。一想到可能會少泡十年的妞,便覺痛不欲生,眼淚險些流了出來。


    孟獲回身對身後一名蠻將下令道:“傳我將令,不許再妄殺無辜了,出榜安民。”


    那蠻將應道:“是!”撥轉馬頭,進城傳令。


    賈仁祿道:“現在才出榜安民,有什麽用啊,人估計都被你們殺得差不多了。作孽啊,作孽啊!也別出榜安民了,找幾個高僧辦個水陸道場超度亡魂吧。”


    孟獲顯然不知道高僧為何物,水陸道場是什麽東西,聞言茫然不解,一時不知該如何應答。


    賈仁祿側頭對祝融說道:“那天我摔下懸崖之時聽到你的聲音,你應該去過那裏,知道情況,怎還會如此胡說八道,說我是被孟達害死的?”


    祝融小嘴一撅,道:“人家以為你死了,這幾日哭得眼睛都腫了,你一來不來安慰人家,盡罵人,哼,以後都不再理你了!”


    賈仁祿見她眼中淚珠瑩然,雙目紅腫,知她悲痛欲絕,不禁心生憐惜,定了定神,柔聲道:“我剛才正在氣頭上,一時之間言語過激,你就別生氣了。不過此事事關重大,我不得不問,那天你沒見到劉蒙?”


    祝融躍下馬背,搖頭道:“沒有啊,劉蒙不是和孟夫人一起私奔了麽?”


    賈仁祿道:“一定是他聽到你的聲音跑去躲起來了,這家夥真不個東西。為了一已私利,居然不惜挑起南中部族對孟達的仇恨,這一場屠殺下去,要死多少人啊!真不知道他的心是用什麽做的。”


    祝融見過屠殺的慘烈,心中也頗感後悔,喃喃地道:“劉蒙……劉蒙……我真沒有見到他,我見那些兵士都是江州軍馬,打著孟達的旗號,便以為是他差人幹的了。”


    賈仁祿握著她的手,道:“你呀,被別人當刀子使了,居然還蒙在鼓裏。不過他這次是處心積慮同老子作對,謀定而後動,的確不易提防。”


    祝融問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賈仁祿道:“我們遇到的是根本不是孟達的軍馬,而是張魯的軍兵,他們扮著孟達軍馬來加害我,就是想迫孟達造反,搞得我們內部內鬥不止,他們好從中取利。唉,結果你們信以為真,引兵屠了江州,這不是幫了他們的大忙了麽?”


    祝融呆若木雞,雙眼發直,道:“怎麽會是這樣?”


    賈仁祿道:“孟達呢?給你們殺了?”


    祝融搖頭道:“沒有,那日我們趁夜掩襲江州,殺了孟達一個措手不及,那小子也忒沒用了,一看形勢不對,便帶著幾名親信向東逃了。”


    賈仁祿道:“這小子始亂終棄,倒有可殺之道,就這麽跑了,也太便宜他了。”


    孟獲長歎一聲,道:“沒想到漢人蠻子一個個都如此奸詐,還好我沒有用兵中原,不然定當大敗虧輸。”


    賈仁祿向他瞧了一眼,微笑道:“現在知道了吧,老子算是漢人裏麵最老實的一個了,你們都打不過,還敢到中原來混?不出三天,我看你們便會給打回老家去的。”


    祝融笑道:“你還老實啊?”


    賈仁祿扮老實狀,道:“老子這樣的老實人,這世道可不多見了,當真是打著燈籠都難找啊。”


    祝融白了他一眼,嗔道:“就會吹牛。”


    賈仁祿道:“都別在這戳著了,進城說吧。”


    孟獲一揮手,身後一名蠻將躍下馬背,牽過馬來,賈仁祿飛身上馬,同祝融、孟獲、兀突骨三人並肩入城。路上賈仁祿問祝融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我到事先約好的地點怎麽沒看到你們?”


    祝融道:“孟獲等到了剩下的那五萬援兵,便領著他們趕赴江州,道上聽說孟達造反,他不明就裏,便親率三千軍馬奔到城南查察。說來也巧,他也相中了我們埋伏的那片山林,想要帶兵潛伏在那裏,差人入城打探情況。結果我們便在那裏遇上了,孟獲問明情況之後,知道叛亂已平,便不以為意,邀我們同去大營之中飲酒,欲待眾軍馬一起趕到,才同往江州。我差了兩個人,到約定的地方通知你,你沒看到麽?”


    賈仁祿道:“沒看到啊?那林中一個人都沒有,你派去的那兩個人呢?”


    祝融道:“沒有回來,我後來就是因為遲遲也沒有收到你的消息,放心不下,這才帶著三千藤甲兵沿路找尋的。沒想到在那山穀中看到你被人推下山穀,當時可嚇死我了,恨不得跟你一起跳下去。現在看你活蹦亂跳的,還會吹牛,我就放心了,你是怎麽死裏逃生的?”


    賈仁祿道:“那兩個家夥八成是在路上睡著了,耽誤了時辰,害怕軍法處治,不敢回去複命便跑路了,要不就是被劉蒙給害死了。總而言之,我們誰也沒遇上誰,這誤會就搞大了。”頓了頓,又道:“不過,那些張魯兵士你們沒有抓回一兩個活口?一審不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麽?”


    祝融道:“那時我認為你已經遇難了,氣得熱血翻湧,哪還會去想留什麽活口,除了少數逃跑的以外,全都給殺了。”


    賈仁祿長歎一聲,不再說話。


    祝融道:“都是這個劉蒙,真不知道你為什麽一而再再而三的饒了他,下次再遇到說什麽也不能饒了。”


    賈仁祿道:“都怪我。第一次拿住他時,他畢竟曾對我們有恩,那樣便殺了他,我心裏確實有些過意不去。第二次,我看他做人不咋地,對美眉倒是情深一片。老子是個花心大蘿卜,很欽佩他用情專一,自愧不如,是以便又放了他。沒想到這廝原來是在使詐,唉,真是悔之晚矣。”


    祝融笑道:“嗬嗬,你也知道你是一個花心大蘿卜啊?”


    賈仁祿老臉一紅,道:“這廝太也狡滑,說什麽也不能饒了。下次抓住他時,老子再也不和他朝向,就由你來處理吧,省得老子再麵對他時,一個於心不忍又將他給放了。”


    祝融道:“哼,若是下次再抓住他,我一定要讓他嚐嚐南中的諸般怪刑,弄得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慢慢的折磨死他。”


    賈仁祿心道:“這會劉蒙有難了,老子明明給你兩次活命機會,可你偏偏還要和老子作對。老子從西域到如今,疊遇大難,周而複始的跑路,跑得我眼淚都快流出來了,但是每次都能化險為夷,看來老子也同韋公小寶一樣,是一員大大的福將。劉蒙不識天命,居然敢同老子放對,那不是作死麽?”


    “老子一路之上好象也經過了九九八十一難了吧,咋還沒災消難滿呢?難道是天將降大任於我,必先苦我心誌,勞我筋骨,餓我體膚,空乏我身,行拂亂我所為?這些老子都嚐過了,大任咋還不來?”其實他已是一個軍師中郎將了,富貴已極,他兀自還不滿足,上天聽了這番話,說不定會勃然大怒,立即將給予他的狗屎運收回。


    正胡思亂想間,隻聽孟獲道:“這個蠻子太也可惡,下次你們捉到他,不如就發到我這裏來,讓我慢慢泡製他!”


    賈仁祿笑道:“他肚子裏的花花腸子可多了,小心你經不住他三言兩語,就生了惻隱之心饒了他了。”


    孟獲笑道:“我不和他朝向,叫一個不識漢話的巫師去和他糾纏,他雖會花言巧語,也得先教會那人說漢話再說,哈哈!”


    祝融道:“隻怕他還沒教會,就已經不能說話了。”


    孟獲道:“哈哈,就是如此,那些巫師最善用蠱用毒,隻要將諸般奇蠱在他身上一試,保證他生不如死!”


    賈仁祿道:“到時我們克取漢中,拿到這廝時,一定交給你處治,別那麽快就治死了,要不就不好玩了,哈哈!”頓了頓,又問道:“紅袖她們沒事吧?”


    不知不覺中眾人已來到軍師府,這裏可以說是江州城唯一沒有遭到破壞的地方,府門大開,紅袖等婢女立於門前,一見他們來到,大喜迎上。


    蘭花聽得賈仁祿如此說,秀眉微蹙道:“又是等到這個時候才想起我們”說著冷哼一聲,側過頭去,也不去扶他下馬。


    紅袖向他瞧了一眼,幽幽地道:“老爺有多少大事要處理,哪能時時記著我們這些小丫環?”


    賈仁祿老臉一紅,道:“老子肚子餓死了,都傻戳在這裏做什麽,還不快去開飯!”


    眾婢女紛紛應是,各自退下準備,如鳥獸散。


    轉過天來,孟獲的命令已遍及全城,屠殺漸漸止歇,大火也得到了抑製,城門口已貼上了簽有賈仁祿狗爬大字的安民告示。但賈仁祿來時業已太晚,城中店肆關門,商鋪停業,道上絕無行人,看上去像座死城。五日之後,四方難民方漸漸遷回城中,見城中蠻兵不知怎地轉了性子,不再屠殺,而是與民秋毫無犯。時不時地還會呲著牙裂著呲,衝著他們嘿嘿傻笑,雖說比哭還難看,但料無歹意,於是難民們便大著膽子住了下來。一連幾日無甚大事,便又故態複萌,鬥雞的鬥雞,做生意做生意,酒肆中幺五喝六之聲又響了起來,一切又都恢複正常。


    賈仁祿擔心蠻兵不受約束,胡亂殺人,便留了下來,讓紅袖代筆寫了一封冗長的公文,將江州發生的一切大事如實上報,其中自然是大肆吹牛,說自己如何地識破劉蒙之謀,如何挽救江州於危難之中,如何拯救黎民於水火之間。這裏麵本來也沒他什麽事,他卻貪天功為己有,將諸般功績一一添油加醋,諸般醜事一一隱瞞不報。如此一來,他說得自是手舞足蹈,唾沫亂飛,搞得自己好象拯救世界的超人一般。一旁的紅袖稟筆直書,耳聽這些不盡不實的言語,不禁秀眉亂蹙,一時難以動筆。不過賈仁祿是她的意中人,難免寬打幾分,任他胡鬧,一咬牙,一一寫畢,遞過筆去,讓賈仁祿塗上簽名,一份報功的折子便算是大功告成了。


    賈仁祿差人將信送往雒縣之後,便在江州城一連住了十日,無甚大事。這日他於軍師府中召集諸將,商議應援雒縣之事,道:“如今江州秩序恢複,一切又都井井有條,我們也該前往雒縣了。”


    祝融道:“劉蒙這廝可能還沒有走,還是要提防他的。”


    賈仁祿歎道:“唉,那天寫報告的時候竟吹牛了,忘了給主公說一聲,讓他用錢賄賂楊鬆,將劉蒙這小子召回去給打成殘廢。”心道:“曆史上劉備得到馬超,曹操得到龐德全是用錢買通楊鬆,讓他設計陷害。老子要是給錢讓他將劉蒙的狗腿打斷,那還不跟玩似的。”


    祝融笑靨如花道:“你也知道你就會吹牛啊!這個主意不錯,還不趕快再寫封信過去?”


    賈仁祿低頭沉吟,道:“孟達呢?他現在在哪?”


    祝融道:“這人也不是個好人,你提他做什麽?”


    賈仁祿道:“一碼歸一碼,他始亂終棄的賬慢慢在和他算不遲,這次守城他沒有太大過失。把他召回來,正好可以將功折罪。以他的智力,足以同劉蒙抗衡。”


    祝融道:“他被劉蒙玩弄於股掌之間而不自知,看來是個大笨蛋,這樣的人跑了就跑了,還有什麽用?”


    賈仁祿道:“那時劉蒙在暗,他在明,的確不意防備。如今就不同了,劉蒙的奸謀已全盤暴露,孟達肯定會用心提防的,再說劉蒙一再加害孟達,孟達自然是恨之如骨,一定會跟他鬥個你死我活的。這股子氣勢,咱們不好好利用,不是浪費了麽?”


    祝融道:“嗬嗬,你真是壞死了,不過很可惜,孟達已不能為我們效力了。”


    賈仁祿問道:“這家夥死了?”


    祝融道:“不是的,他已投靠劉琦去了,劉琦手下的那個軍師龐統來信替他解釋前因後果,以免使君怪他胡亂投靠他人。信我剛收到,正要交給你。”從懷中取出信來,遞給了他。


    賈仁祿接了過來,低頭一看,沉吟道:“得,他投劉琦了。這也好,劉琦那裏人才凋零。孟達這家夥人品不行,但好歹是個人才,放在主公這裏,老子看著他就討厭。放在劉琦那裏好歹也能發揮餘熱,哈哈!”


    正說話間,廳口進來一個人,正是李恢。賈仁祿大喜,起身迎上,笑道:“德昂咱們可有日子沒見了,是什麽風把你老人家吹來了?”


    李恢繃著臉:“好膽,你居然在江州闖了這麽大的禍,主公很生氣,說叫你趕緊回去,還要打你屁股!”


    賈仁祿長眉一軒,道:“不會吧,要打多少啊?”


    李恢麵色和緩,開懷一笑,道:“哈哈,和你說笑呢。江州之事主公知道了,孝直剛回來,一聽劉蒙如此可惡,便又趕去漢中賄賂楊鬆,讓他好好的懲戒一下劉蒙,爭取將其害死。”


    賈仁祿心道:“看來法正和老子想到一塊去了,劉蒙在劫難逃,這下老子就放心了。”說道:“要害死劉蒙這樣的人可很難做到,楊鬆肯做麽?”


    李恢道:“據孝直講,劉蒙投張魯後和張魯手下的另一大謀士閻圃走的很近,而楊鬆和閻圃素不對付。因此劉蒙也不為楊鬆所喜,恨不得除之而後快。如今孝直送上大禮要楊鬆暗中除去劉蒙,正中他的下懷,哪還有不成的?”


    賈仁祿道:“這樣就好,老子這次是栽在劉蒙手裏的,這麵子可丟大了。”問道:“怎麽樣,孝直前往漢中的情況如何?”


    李恢笑道:“三千萬錢豈是小數目?孝直將那成堆地金寶往楊鬆那一送,他當時就傻眼了,兩眼發直,呆若木雞,連口水都流了出來。過了好半晌,他才回過神來,忙不疊地表示要為主公效勞,一定勸說張魯親征。如今張魯已決定親征,留其弟張衛守陽平關,防關中兵馬來援。他自己則盡起漢中、上庸、武都三郡兵馬共計十萬人,殺奔劍閣,來與主公爭益州。”


    賈仁祿大聲叫道:“來得好,來得妙,來得呱呱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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