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歷接連幾日的暴雨,山洪奔發,沖榻的山腳下的一方村子。


    不過,這天風雨已開始漸漸收斂,隻見颶風,暴雨不在。


    楚漢陽走出防空洞給她二人覓食,山中一路找來,很難找到適合女人小孩吃的食物。


    他又不可能補一些蟲子,蜘蛛,蛇給她們兩。


    所以在這附近走了一圈,喝了滿肚子西北風,楚漢陽都沒能撿到什麽合適的食物。


    他找到一些丟棄在山中的塑膠袋,用其打了些山水,提在手中。


    骯髒的山洪中,他也試著捕撈了好半天,沒能抓到一條魚蝦。


    眼看著一個小時將至,他怕楚玲金出去找他,隻好沿路撿了一些可食用的菌菇類回去。


    雖然少,但好歹是食物,能夠讓她倆填填肚子就好,楚漢陽這般想。


    提著水跟菌菇,楚漢陽匆匆忙忙趕回防空洞。


    一個小時還未到,但防空洞裏,楚玲金跟孩子的身影已經不在了。


    看到這空空如也的防空洞,楚漢陽的心咯噔了一下,馬上,便在這洞穴裏四處找起楚玲金留下的記號。


    很快,他就在一方地麵上,看到楚玲金用石子劃下的一行字——孩子餓了,我們也去找吃的,不走遠,附近。


    這行字的最後落款處,楚玲金畫了一個『金元寶』的圖樣,算作她的記號。


    但縱然看到她留下的話,楚漢陽也還是擔心的很。


    他肯定沒法在安然在洞穴裏等她們,於是,提著一袋子水跟菌菇,楚漢陽馬上衝出防空洞,開始在這尋起了她倆人的蹤影。


    萬幸,楚玲金跟孩子確實沒走遠。


    就在這防空洞周遭處,楚玲金抱著孩子採摘樹上的野果子。


    很小一顆青綠色的野果子,都沒有小拇指大,看上去就像是不能吃的樣子,她兩還是給摘采了回來。


    「你先別動,我吃個看看味道如何。」


    楚玲金怕孩子吃了鬧肚子,所以,打算先替孩子嚐嚐。


    她把這小野果子用手指摩擦了擦,作勢就要往嘴裏塞,但還沒來得及塞進嘴裏,就被楚漢陽一把奪走。


    轉頭,楚玲金跟女孩見到楚漢陽,四目綻放光彩。


    「你回來了!」楚玲金驚喜道。


    「嗯。」


    楚漢陽淡淡點頭,手下,很自如地沒收了她摘來的所有果子。


    「不認識的東西不要亂吃,萬一帶毒呢?」他道。


    「唉,真的餓了嘛…昨天壓縮餅幹都被這丫頭吃了,我從昨天中午餓到現在。」


    楚玲金摸摸肚子,皺起小眉頭,一副可憐模樣。


    「警察叔叔,有沒有吃點東西了呀?妮妮也餓了…」


    小女孩兒拉拉楚漢陽的褲腳,仰著小腦袋瓜,巴巴看他。


    她兩一大一小的向他討食,看起來著實可憐。


    楚漢陽輕嘆一聲,都不太好意思告訴她們,他就找了一些能吃的蘑菇。


    「沒什麽好吃的,填填肚子還行,回去吧。」


    說完,他便伸手攬著楚玲金跟女孩子,三人一併轉身,踏上回防空洞的路。


    楚玲金跟女孩子走在他跟前,楚漢陽在她兩人身後默默跟著。一邊顧著她倆的安全,一邊在她倆看不到的角度裏,他自己偷偷嚐了這野果。


    確實是很小一顆,很青澀的果實,味道澀的很。


    楚漢陽嚼了一顆試試,被酸倒擰眉。


    但為了填肚子,他還是默默的把那一把果實都吞了。


    想說,他吃了這些果實身體有沒有反應。如果沒有的話,那下次出來覓食,可以摘點果子給她們吃。


    情況惡劣,食物難得,隻能有多少資源就利用多少資源了。


    回到防空洞後,楚漢陽用塑膠袋,衣服,石塊,過濾出可以飲用的清水。


    撿來的菌菇用消毒過的木杈叉好,放在篝火上烤。


    烤過之後,菌菇的香味飄蕩在防空洞內,聞著誘人,看著也令人垂涎欲滴,可惜量不多,楚漢陽便一口不吃,烤完就遞給她二人。


    女孩子吃的很香,一個小孩吃了大半的量,剩下一小半,楚玲金想跟他分,楚漢陽卻推說他在外頭吃了些生食,吃不下了。


    楚玲金很信他的話,聽說他飽了,也就安安心心吃完了剩下的量。


    一頓餐後,外頭又下起了綿綿小雨。


    眼看著可以添火的材料不太夠,楚漢陽有準備出去找東西,順便看看能不能向外界發出求救信號。


    這座山頭,他曾常帶赤陽隊在此訓練。


    所以,山上大部分位置,楚漢陽都一清二楚。


    隻不過在山洪之後,哪些位置危險,那些位置安全,楚漢陽摸不清。


    他不可能楚玲金跟孩子在這危險的環境中四處亂找,所以,隻能由他一個人出去探路。


    防空洞裏,楚玲金自始至終都抱著孩子,在篝火邊上,舒舒服服溫溫暖暖地烤火。


    等吃,等救,等楚漢陽。


    她覺得很安心,因為有楚漢陽在外麵為她頂起了一片天。


    同時也有點擔心,因為楚漢陽還生著病,卻不得不在風雨裏繼續飄搖。


    女孩子跟楚玲金處得越來越好,繞著篝火,她兩聊了很久。


    聊著聊著,突然間,女孩子說要唱歌給楚玲金聽。


    於是,用那一口奶聲奶氣的音色給楚玲金唱了好幾首兒歌。


    聽著聽著,楚玲金不由想起楚漢陽為她唱過的歌。


    「我的寶貝寶貝,給你一點甜甜…」


    於是,她啟唇輕輕哼唱出口。


    「哎呀,姐姐你唱的太難聽了!」


    結果才唱一句,就被女孩嫌棄了。


    「胡說什麽?我還沒嫌你唱的難聽,你居然嫌我唱的難聽。」


    楚玲金一點兒不服氣,低頭反駁女孩。


    「我唱的好聽,姐姐唱的難聽!姐姐,你要聽我唱才對!」


    女孩子也不服氣反駁楚玲金,一時間,跟楚玲金槓上了。


    楚玲金不是個會謙讓小孩的人,所以,她可以做到不遺餘力地懟女孩,「我才不要聽你唱,你看你唱的都是什麽歌。我聽慣了太陽唱歌,聽你唱簡直跟魔音穿耳一樣。」


    「哼!明明是姐姐唱的難聽!」


    「你難聽!」


    「姐姐難聽!」


    「你!」


    「門前大橋下,遊過一群鴨!」


    小女孩見說不過楚玲金,幹脆就高聲大唱了起來。


    「嘩啦啦我的寶貝!」


    她唱,楚玲金也唱,而且還要比她唱得更響,要蓋過她的聲音。


    一時間,她兩一大一小的聲音,在這防空洞裏鬥起了艷。


    小女孩一首歌一首歌的換著,用那尖銳的嗓音,唱的無比大聲。


    楚玲金也不遺餘力的跟小孩子鬥爭,同樣放大嗓門,啦啦啦的叫喊著。


    楚漢陽在外頭遊歷一圈,正好頂著細雨小跑回來時,忽然,他的腳步在防空洞外停了下來。


    防空洞裏,陣陣魔音傳出,無論是楚玲金還是小女孩,歌聲都驚悚得讓人害怕。


    那刻的楚漢陽被這陣陣歌聲聽得怔愣在原地,英俊麵龐上,深刻的五官好似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繃緊,麵肌緊緻的仿佛能拉出一條線。


    楚玲金的歌聲,在這一刻,給了他深深震驚…


    不是因為她唱的難聽,不是因為她五音不全,而是因為,她在唱那首《從頭再來》。


    「心若在,夢就在,天地之間還有真愛——!」


    裏頭,楚玲金殺豬一般的歌聲,在楚漢陽耳邊不停迴蕩。


    難聽是真難聽,就像鬼吼鬼叫一樣。


    可是,楚漢陽不明白……她為什麽會記得這首歌?


    重遇她之後,他從來未唱過這首歌,部隊也不會教這首歌。


    《從頭再來》,是4年前,在人生低穀的他,於她麵前頻頻哼唱的歌。


    四年前的她,因為受他的影響,曾經無比狂熱地迷過這首歌。


    如今,又聽到這首歌從她口中傳出,楚漢陽心中又難以抑製的滋生出害怕情緒。


    在外頭,他久久佇立,不敢進去。


    他在想……她到底記得多少?到底回想起了多少?是不是想起的還越來越多?


    會不會未來,終有一天,她能想起所有事情?


    那到了那天……他的騙局該如何收場?


    他,害怕。


    ------題外話------


    四更來襲!今天收場啦!包子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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