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師姐，葉首座的話，是否可信，我指的是關於爛柯門的那部分？”
葉龍城分身走後，方北目光深邃地沉吟道。
他並不介意為蒼琉宗懲戒膽大包天的挑釁者，前提是真的是血債血償，而不是給人當槍使。
師妾雪聞言，美眸輕眨，認真道：“你永遠可以相信葉師叔，用姑母的話來說，他這一生就是‘光明磊落’四指的詮釋。”
“明白了。”
方北輕輕點頭。
其實，對於葉龍城其人，方北也早有耳聞。
他不是溫文儒雅的君子，甚至可以說是心狠手辣。
但他公認的沒有私心，很多時候哪怕手段毒辣，也絕不是為自己謀奪私利。
“讓屠宗師和王丘山先去爛柯門打前站，我們處理完第二重天的事隨後再過去。”方北點頭說道。
身為蒼琉宗真傳弟子，一損俱損，一榮俱榮的道理不可能不懂。
區區一個第三重天的小門派，居然謀害蒼琉宗真傳弟子，這不是膽大包天是什麽？
任何一個蒼琉宗弟子都無法容忍。
倘若因為被害的是顧劍心就無動於衷，他日別人謀害到方北自己身上來，又當如何？
必須殺雞儆猴，血債血償！
隻不過，正道門派，做什麽都得講究師出有名。
不教而誅，不判而殺，都是不可取的。
簡而言之……
師出有名！
我就算要滅你滿門，也得給你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一個宗門能達到何種高度，能屹立修行界多久，不僅取決於傳承底蘊，更與這些看不見的規矩體統息息相關。
而葉龍城現在要對爛柯門動手的最大問題，就是明知道當初害顧劍心的是爛柯門，卻沒有實質證據。
所以，他把這個略有些棘手的任務交給了方北。
他沒有提報酬，因為這不是他自己的私事。
當然，他也沒強製要求方北必須接受。
做與不做，全在方北自己一念之間……
數日後，第二重天大商國皇宮太極殿。
“見過方真傳！”
昔日的太子武庚，在方北進入九變秘境的這段時間，已然登基為商皇。
但麵對方北，神態恭敬，比以往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是聰明人，知道自己是怎麽登上皇位的。
身體微微前傾，雙手遞上一個儲物袋，裏麵是方北讓他收集的本源符紋。
其中最珍貴的，便是三枚“聖光蝶翼符”。
此符為神聖屬性，是熔煉九梵神印符最重要的基礎本源符紋。
憑借武庚提供的這些本源符紋，再加上方北自己在雲中城符寶閣購買的……
總共熔煉出了數十枚五雷化極符、九幽玄天符，和三枚九梵神印符。
三枚九梵神印符熔煉出來後，方北第一時間給師妾雪送過去一枚。
後者服用造化丹後，便可將之熔煉為自己在紋法境的第二道本命符紋。
九梵神印符，最強之處便在於可以將靈力轉化為光明浩瀚的聖力，對一切妖邪皆有極強的克製作用。
一旦師妾雪將之修煉大成，便將成為真正的“聖仙子”了……
煉化第二枚本命符紋需要一段時間，剛好第二重天飛升秘境的通道即將開啟。
方北便準備進去一趟，回來後再通過中央世界的通道去第三重天。
事實上，他的境界是否晉升第三境，都不影響他出入第三重天。
隻不過，由於飛升秘境的特殊情況，方北不能在第二重天飛升之戰開始前晉升第三境。
否則，便失去爭奪山海仙宗遺寶的機會了。
但下一次的第二重天飛升之戰，即便現在就申請，也還有數月時間才會開啟。
所以，方北仍打算先去第三重天解決爛柯門後，再回頭完成飛升之戰，
“方真傳，日後但有差遣，無論何時，隻要寡人在位一天，必舉大商之力達成。”
武庚得知方北要離開皇城，第一時間趕來送行。
“這塊石牌你拿著，以後需要時，自然會有人來聯係你。”
方北遞過去一塊龍血石雕刻而成的令牌，說道：“若有生死危難，也可直接將令牌捏碎，介時我就算不能親臨，也會有人來幫你了難。”
石牌一麵刻著“方”字，另一麵刻著一個“北”字。
沒有“蒼琉”和“玄衣”，意味著這是方北的私人令牌。
至於龍血石，也是從九變秘境“仙山”山順便帶走的。
山頂上，除了刻著星圖的桌麵外，方北唯一找到還算有價值的東西，便是另外三個曾裝過蒼山龍血的石罐了。
其中有一個破損殘缺，方北便索性將之當作原料，雕刻了私人令牌。
如今，方北身上一共有三種令牌。
第一種自然是白衣判官和真傳令牌，代表他在蒼琉宗的身份。
第二種就是龍血石令牌，代表他個人，因此隻會給“武庚”這種對他能提供額外幫助的人。
第三種是死神令！
見令如見死神，完全與“方北”和“蒼琉弟子”的身份分開，乃是為了方便做一些見不得光的事。
此等令牌，給出時自然要慎之又慎。
因此，直到目前為止，僅僅隻有被送進死神秘境修建神殿的宗王得到了一枚。
方北進入第二重天飛升秘境明劍族石城後，總共隻待了兩三天便離開。
因為他得趁著出入通道關閉前回來。
所以，此行做的主要事情，便是給墨衣衛和秀衣衛送去五雷化極符等本源符紋。
如此，到第二重天飛升之戰開啟時，他們的實力必定會有跨越式的增長。
此外，方北順便把碧青慧帶回中央世界。
當然，許久未見，方北在飛升秘境中時，少不得和美婦鞠躬盡瘁，互訴衷腸……
方北和碧青慧回到雲中城時，師妾雪不但已經成功將“九梵神印”符，還收到了王丘山從第三重天傳來的訊息。
內容，自然是他們這段時間搜集到的爛柯門情報。
師妾雪將之提前歸納總結，而後一一陳述給方北聽：
“爛柯門，其山門位於第三重天中央星的雲蒙山中。”
“雲蒙山並非名山大嶽，山內也未有珍惜靈寶出產，相對而言，隻是一塊平庸之地，因此爛柯門在雲蒙山立派數千年，也一直未被覬覦過。”
“但通過觀察，屠宗師和王丘山發現爛柯門果然如葉首座所言……明麵上與世無爭，背地裏卻全是陰謀算計。”
“此宗有一門符紋神通，名為棋魂術，能在無聲無息中，控製其他人神魂，將之操控如手中棋子。”
“據說，此宗門人內部切磋，不鬥法，而是對弈，比的是各自掌握棋子的強弱……”
聽到這裏時，方北頓時眉頭一動，沉聲問道：“他們具體是怎麽控製他人神魂的？”
這是關鍵！
當初顧劍心被謀害，就是因為萬花城主得了失心瘋般，聚眾圍攻蒼琉宗真傳弟子。
照理，他根本不可能有這種膽量。
因為一旦事情敗露，他闔族上下都難逃一死。
但他偏偏就這麽做了，可見必然是神魂已經被爛柯門弟子操控。
因此，不難看出，爛柯門最厲害的，實際上就是這種奴役神魂之法。
“時間太短了，王丘山和屠宗師還沒來得及調查清楚。”
師妾雪回道：“但可以確定，這種控製不是突然發生，而是要很長時間來潛移默化的影響。故而隻要不給他們接觸的機會和時間，也就不用顧慮。”
“雲蒙山中的爛柯門常年閉關鎖門，外人很難進入，但與雲蒙山隻有數十裏的萬花城，實際上一直被爛柯門掌控，被他們視為後院。”
“當年顧劍心屠城之後，經過數年發展，此城又重新興盛了起來，城內遍布爛柯門的眼線和弟子。”
方北聽完，摸著下巴沉吟道：“師師姐的意思時，咱們可以從萬花城入手，得到咱們想要的證據或……借口？”
師妾雪淺笑盈盈：“對付妖魔邪怪，這就是方真傳最擅長的領域了。”
“也好，當年我蒼琉真傳在萬花城被剖腹剝皮，如今這場血債就從萬花城開始討回！”
方北冷然一笑，目中透出夜梟鷹狼般的戾氣。
第二天，方北便和師妾雪、碧青慧一起通過傳送通道進入第三重天。
其實，雖然不久後還會回來一次，但方北在第二重天已經沒太多掛念。
屍官宗間諜案解決後，楚沉風便直接去了第四重天。
如今已經成功突破到第四境，成為蒼琉宗的大長老。
而楚平安，也隨他一起走了。
留下一封信，約定和方北在第四重天再見……
五日後。
第三重天，中央世界萬花城。
萬花城，城如其名。
不但城外山坡上繁花盛開，城內也是花團錦簇。
人流穿梭，絡繹不絕。
仿佛數年前的那場屠城，不曾發生過一般。
此城之所以能如此快速複蘇，除了爛柯門的暗中支持外，更重要的原因是位於山河匯聚的交通要道之上。
不隻普通人的貿易十分興盛，就連修士之間的交易市場，規模也相當不俗。
方圓數千裏內不少散修或中小門派的弟子，都喜歡來此城交易有無。
城中最高的建築是一座石塔。
不知建造於什麽年代，總之十分古老破敗。
塔內隻有一個僧袍打滿補丁的老僧，無門無派，沒有修為，權將石塔當做棲身之地。
方北和碧青慧來這裏，是因為站在石塔頂層，可以俯瞰大半個萬花城。
包括城內最大的客棧星花樓。
此時，星花樓的天字第一號客房內，屠宗師在床上閉目盤坐。
屋內的桌子上，橫放著一個半丈長的玉匣。
玉匣裏是什麽？
方北的黃泉錫杖！
三天前，屠宗師便帶著黃泉杖去了城內最大的拍賣行，聲明要將這件以上古巨神神牙雕刻而成的至寶拍賣。
不出所料，當天消息就傳開，引得滿城轟動。
經過幾天時間發酵，如今更是暗流洶湧，城內無數道目光都盯著天字第一號客房。
神牙符兵，誰出得起價？
既然買不起，那麽自然而然就想不用出價也能得到神杖……
釣魚，最重要的是耐心。
傍晚，夕陽將落未落時，平靜了好幾天的星花樓，突然掀起衝天喧囂和殺意。
那些等到了許久的獵手，終於露出了獠牙。
赫然隻見，竟然有數百名修行者同時衝向天字第一號客房。
從空中到大地，密密麻麻的人影將那個地方徹底淹沒。
並且，外圍還有更多的人摩拳擦掌，虎視眈眈。
一時間，竟仿佛整個星花樓的人，全都參與搶奪神杖。
…………
“以為人多就能渾水摸魚，把自己藏得嚴嚴實實麽？”
石塔上，站在方北身後的王丘山冷笑不止。
這個局，自然從頭到尾都是為爛柯門所布置。
爛柯門既然是萬花城的無冕之王，那麽他們在城中的力量，絕非其他勢力可比。
因此，這場動亂看似雜亂無章，實則九成以上可能是爛柯門所操控。
“轟！”
星花樓內，屠宗師神力驚人，獨戰群狼。
一記金剛大手印，便將最先衝入房中的五六名修士拍成肉泥。
但鮮血和碎肉，並沒有嚇住其他人，反而更多修士雙眼赤紅地衝了進來。
人類曆史上，有很多自古以來都改不了的定律。
其中有一條便是鳥為食亡，人為財死。
何況，黃泉神杖代表的，不僅是財富，還有可怕的力量。
屠宗師實力再強，也是雙拳難敵四手。
並且，為了不暴露蒼琉宗門人的身份，他還不敢施展天崩禁術。
免得被人看出與六重天崩掌之間的關聯，使得計劃前功盡棄。
於是，在擊強勢擊殺了數十人後，屠宗師終究隻能受傷敗退。
連玉匣中的錫杖，都無法帶走，不得不扔下吸引一群殺紅了眼的修士注意力。
隨後便是一場更加血腥殘暴的廝殺。
為爭奪至寶，數百名人族修行者殺得血流成河。
神通亂飛，符紋光芒刺目。
最終，在一次上百道符紋神通對轟，爆發形成的太陽般光芒熄滅後，黃泉杖和玉匣一齊消失不見。
誰也不知道，是誰將之奪走，落入何人手中……
石塔上，方北嘴角卻反而彎起一抹弧線。
葉龍城分身走後，方北目光深邃地沉吟道。
他並不介意為蒼琉宗懲戒膽大包天的挑釁者，前提是真的是血債血償，而不是給人當槍使。
師妾雪聞言，美眸輕眨，認真道：“你永遠可以相信葉師叔，用姑母的話來說，他這一生就是‘光明磊落’四指的詮釋。”
“明白了。”
方北輕輕點頭。
其實，對於葉龍城其人，方北也早有耳聞。
他不是溫文儒雅的君子，甚至可以說是心狠手辣。
但他公認的沒有私心，很多時候哪怕手段毒辣，也絕不是為自己謀奪私利。
“讓屠宗師和王丘山先去爛柯門打前站，我們處理完第二重天的事隨後再過去。”方北點頭說道。
身為蒼琉宗真傳弟子，一損俱損，一榮俱榮的道理不可能不懂。
區區一個第三重天的小門派，居然謀害蒼琉宗真傳弟子，這不是膽大包天是什麽？
任何一個蒼琉宗弟子都無法容忍。
倘若因為被害的是顧劍心就無動於衷，他日別人謀害到方北自己身上來，又當如何？
必須殺雞儆猴，血債血償！
隻不過，正道門派，做什麽都得講究師出有名。
不教而誅，不判而殺，都是不可取的。
簡而言之……
師出有名！
我就算要滅你滿門，也得給你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一個宗門能達到何種高度，能屹立修行界多久，不僅取決於傳承底蘊，更與這些看不見的規矩體統息息相關。
而葉龍城現在要對爛柯門動手的最大問題，就是明知道當初害顧劍心的是爛柯門，卻沒有實質證據。
所以，他把這個略有些棘手的任務交給了方北。
他沒有提報酬，因為這不是他自己的私事。
當然，他也沒強製要求方北必須接受。
做與不做，全在方北自己一念之間……
數日後，第二重天大商國皇宮太極殿。
“見過方真傳！”
昔日的太子武庚，在方北進入九變秘境的這段時間，已然登基為商皇。
但麵對方北，神態恭敬，比以往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是聰明人，知道自己是怎麽登上皇位的。
身體微微前傾，雙手遞上一個儲物袋，裏麵是方北讓他收集的本源符紋。
其中最珍貴的，便是三枚“聖光蝶翼符”。
此符為神聖屬性，是熔煉九梵神印符最重要的基礎本源符紋。
憑借武庚提供的這些本源符紋，再加上方北自己在雲中城符寶閣購買的……
總共熔煉出了數十枚五雷化極符、九幽玄天符，和三枚九梵神印符。
三枚九梵神印符熔煉出來後，方北第一時間給師妾雪送過去一枚。
後者服用造化丹後，便可將之熔煉為自己在紋法境的第二道本命符紋。
九梵神印符，最強之處便在於可以將靈力轉化為光明浩瀚的聖力，對一切妖邪皆有極強的克製作用。
一旦師妾雪將之修煉大成，便將成為真正的“聖仙子”了……
煉化第二枚本命符紋需要一段時間，剛好第二重天飛升秘境的通道即將開啟。
方北便準備進去一趟，回來後再通過中央世界的通道去第三重天。
事實上，他的境界是否晉升第三境，都不影響他出入第三重天。
隻不過，由於飛升秘境的特殊情況，方北不能在第二重天飛升之戰開始前晉升第三境。
否則，便失去爭奪山海仙宗遺寶的機會了。
但下一次的第二重天飛升之戰，即便現在就申請，也還有數月時間才會開啟。
所以，方北仍打算先去第三重天解決爛柯門後，再回頭完成飛升之戰，
“方真傳，日後但有差遣，無論何時，隻要寡人在位一天，必舉大商之力達成。”
武庚得知方北要離開皇城，第一時間趕來送行。
“這塊石牌你拿著，以後需要時，自然會有人來聯係你。”
方北遞過去一塊龍血石雕刻而成的令牌，說道：“若有生死危難，也可直接將令牌捏碎，介時我就算不能親臨，也會有人來幫你了難。”
石牌一麵刻著“方”字，另一麵刻著一個“北”字。
沒有“蒼琉”和“玄衣”，意味著這是方北的私人令牌。
至於龍血石，也是從九變秘境“仙山”山順便帶走的。
山頂上，除了刻著星圖的桌麵外，方北唯一找到還算有價值的東西，便是另外三個曾裝過蒼山龍血的石罐了。
其中有一個破損殘缺，方北便索性將之當作原料，雕刻了私人令牌。
如今，方北身上一共有三種令牌。
第一種自然是白衣判官和真傳令牌，代表他在蒼琉宗的身份。
第二種就是龍血石令牌，代表他個人，因此隻會給“武庚”這種對他能提供額外幫助的人。
第三種是死神令！
見令如見死神，完全與“方北”和“蒼琉弟子”的身份分開，乃是為了方便做一些見不得光的事。
此等令牌，給出時自然要慎之又慎。
因此，直到目前為止，僅僅隻有被送進死神秘境修建神殿的宗王得到了一枚。
方北進入第二重天飛升秘境明劍族石城後，總共隻待了兩三天便離開。
因為他得趁著出入通道關閉前回來。
所以，此行做的主要事情，便是給墨衣衛和秀衣衛送去五雷化極符等本源符紋。
如此，到第二重天飛升之戰開啟時，他們的實力必定會有跨越式的增長。
此外，方北順便把碧青慧帶回中央世界。
當然，許久未見，方北在飛升秘境中時，少不得和美婦鞠躬盡瘁，互訴衷腸……
方北和碧青慧回到雲中城時，師妾雪不但已經成功將“九梵神印”符，還收到了王丘山從第三重天傳來的訊息。
內容，自然是他們這段時間搜集到的爛柯門情報。
師妾雪將之提前歸納總結，而後一一陳述給方北聽：
“爛柯門，其山門位於第三重天中央星的雲蒙山中。”
“雲蒙山並非名山大嶽，山內也未有珍惜靈寶出產，相對而言，隻是一塊平庸之地，因此爛柯門在雲蒙山立派數千年，也一直未被覬覦過。”
“但通過觀察，屠宗師和王丘山發現爛柯門果然如葉首座所言……明麵上與世無爭，背地裏卻全是陰謀算計。”
“此宗有一門符紋神通，名為棋魂術，能在無聲無息中，控製其他人神魂，將之操控如手中棋子。”
“據說，此宗門人內部切磋，不鬥法，而是對弈，比的是各自掌握棋子的強弱……”
聽到這裏時，方北頓時眉頭一動，沉聲問道：“他們具體是怎麽控製他人神魂的？”
這是關鍵！
當初顧劍心被謀害，就是因為萬花城主得了失心瘋般，聚眾圍攻蒼琉宗真傳弟子。
照理，他根本不可能有這種膽量。
因為一旦事情敗露，他闔族上下都難逃一死。
但他偏偏就這麽做了，可見必然是神魂已經被爛柯門弟子操控。
因此，不難看出，爛柯門最厲害的，實際上就是這種奴役神魂之法。
“時間太短了，王丘山和屠宗師還沒來得及調查清楚。”
師妾雪回道：“但可以確定，這種控製不是突然發生，而是要很長時間來潛移默化的影響。故而隻要不給他們接觸的機會和時間，也就不用顧慮。”
“雲蒙山中的爛柯門常年閉關鎖門，外人很難進入，但與雲蒙山隻有數十裏的萬花城，實際上一直被爛柯門掌控，被他們視為後院。”
“當年顧劍心屠城之後，經過數年發展，此城又重新興盛了起來，城內遍布爛柯門的眼線和弟子。”
方北聽完，摸著下巴沉吟道：“師師姐的意思時，咱們可以從萬花城入手，得到咱們想要的證據或……借口？”
師妾雪淺笑盈盈：“對付妖魔邪怪，這就是方真傳最擅長的領域了。”
“也好，當年我蒼琉真傳在萬花城被剖腹剝皮，如今這場血債就從萬花城開始討回！”
方北冷然一笑，目中透出夜梟鷹狼般的戾氣。
第二天，方北便和師妾雪、碧青慧一起通過傳送通道進入第三重天。
其實，雖然不久後還會回來一次，但方北在第二重天已經沒太多掛念。
屍官宗間諜案解決後，楚沉風便直接去了第四重天。
如今已經成功突破到第四境，成為蒼琉宗的大長老。
而楚平安，也隨他一起走了。
留下一封信，約定和方北在第四重天再見……
五日後。
第三重天，中央世界萬花城。
萬花城，城如其名。
不但城外山坡上繁花盛開，城內也是花團錦簇。
人流穿梭，絡繹不絕。
仿佛數年前的那場屠城，不曾發生過一般。
此城之所以能如此快速複蘇，除了爛柯門的暗中支持外，更重要的原因是位於山河匯聚的交通要道之上。
不隻普通人的貿易十分興盛，就連修士之間的交易市場，規模也相當不俗。
方圓數千裏內不少散修或中小門派的弟子，都喜歡來此城交易有無。
城中最高的建築是一座石塔。
不知建造於什麽年代，總之十分古老破敗。
塔內隻有一個僧袍打滿補丁的老僧，無門無派，沒有修為，權將石塔當做棲身之地。
方北和碧青慧來這裏，是因為站在石塔頂層，可以俯瞰大半個萬花城。
包括城內最大的客棧星花樓。
此時，星花樓的天字第一號客房內，屠宗師在床上閉目盤坐。
屋內的桌子上，橫放著一個半丈長的玉匣。
玉匣裏是什麽？
方北的黃泉錫杖！
三天前，屠宗師便帶著黃泉杖去了城內最大的拍賣行，聲明要將這件以上古巨神神牙雕刻而成的至寶拍賣。
不出所料，當天消息就傳開，引得滿城轟動。
經過幾天時間發酵，如今更是暗流洶湧，城內無數道目光都盯著天字第一號客房。
神牙符兵，誰出得起價？
既然買不起，那麽自然而然就想不用出價也能得到神杖……
釣魚，最重要的是耐心。
傍晚，夕陽將落未落時，平靜了好幾天的星花樓，突然掀起衝天喧囂和殺意。
那些等到了許久的獵手，終於露出了獠牙。
赫然隻見，竟然有數百名修行者同時衝向天字第一號客房。
從空中到大地，密密麻麻的人影將那個地方徹底淹沒。
並且，外圍還有更多的人摩拳擦掌，虎視眈眈。
一時間，竟仿佛整個星花樓的人，全都參與搶奪神杖。
…………
“以為人多就能渾水摸魚，把自己藏得嚴嚴實實麽？”
石塔上，站在方北身後的王丘山冷笑不止。
這個局，自然從頭到尾都是為爛柯門所布置。
爛柯門既然是萬花城的無冕之王，那麽他們在城中的力量，絕非其他勢力可比。
因此，這場動亂看似雜亂無章，實則九成以上可能是爛柯門所操控。
“轟！”
星花樓內，屠宗師神力驚人，獨戰群狼。
一記金剛大手印，便將最先衝入房中的五六名修士拍成肉泥。
但鮮血和碎肉，並沒有嚇住其他人，反而更多修士雙眼赤紅地衝了進來。
人類曆史上，有很多自古以來都改不了的定律。
其中有一條便是鳥為食亡，人為財死。
何況，黃泉神杖代表的，不僅是財富，還有可怕的力量。
屠宗師實力再強，也是雙拳難敵四手。
並且，為了不暴露蒼琉宗門人的身份，他還不敢施展天崩禁術。
免得被人看出與六重天崩掌之間的關聯，使得計劃前功盡棄。
於是，在擊強勢擊殺了數十人後，屠宗師終究隻能受傷敗退。
連玉匣中的錫杖，都無法帶走，不得不扔下吸引一群殺紅了眼的修士注意力。
隨後便是一場更加血腥殘暴的廝殺。
為爭奪至寶，數百名人族修行者殺得血流成河。
神通亂飛，符紋光芒刺目。
最終，在一次上百道符紋神通對轟，爆發形成的太陽般光芒熄滅後，黃泉杖和玉匣一齊消失不見。
誰也不知道，是誰將之奪走，落入何人手中……
石塔上，方北嘴角卻反而彎起一抹弧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