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皇臉色陰沉不定,雙手附在背後,眸光高深莫測看著跪在階下那九個貼身侍衛。


    “如實稟告你們這次見到的一切,公主到什麽地方去了,碰見了什麽人,你們是怎樣將她帶回來的。”


    絡腮胡子朱偉告了一個罪,朗聲道:“我們接到跟蹤命令後,一直跟隨著......公主背後,這個,君上,上頭下達指令的時候,並沒有言明......是公主,這個.....”


    “這個不礙事,不知者不罪,往下說。”


    “是,公主馬快,我們又好幾次跟丟了,公主一路上也沒和什麽外人接觸過,隻是一路往前跑,一路遊玩......後來我們在怡城的一個客棧裏找到了公主。”


    “聽芸兒言道有一個小子一劍殺了六名侍衛?”


    “是,屬下無能。”


    “一劍?”


    “是。”


    翰皇眸內精光閃閃,背向香檀木案靠去,似乎是倒抽了一口涼氣。


    絡腮胡子以額貼地,悶聲道:“屬下從未見過朝陽公主,這次行事魯莽了,請君上降罪。”


    翰皇長長歎了口氣,揉捏了眉心好一會,在階上來回踱步,似乎正在思量著什麽。


    議政殿內鴉雀無聲,兩個小太監捧著香茶揭開珠簾,輕手輕腳走入,將托盤放在香檀木案上,翰皇擺了擺手,低聲道:“無需侍候,退下吧!”


    小太監諾諾而退,翰皇眉心依舊打結,轉頭問道:“朱偉,你可記得那個......一劍就殺死六名侍衛的.....男子的麵貌?”


    絡腮胡子朱偉抬起頭,頗為詫異君上會問起這個問題。


    他頗覺汗顏,顫聲道:“稟君上,這是屬下學藝不精,甘願領受責罰。那是兩個江湖人,屬下可以肯定一個是隱匿江湖多年的殺手逍遙子......”


    “我問的不是逍遙子,逍遙子算什麽東西!我問的是那個一劍殺死我們六個侍衛的年輕人!”


    “是是,那個小子很是麵生,我們並不知道他是何人,可卻聽到他稱逍遙子為師傅,看來是逍遙子的徒弟!”


    翰皇一手拍向身旁的蟠龍鐵柱,大喝一聲:“放屁,逍遙子是什麽角色,怎配做那人的師傅!”


    朱偉心驚膽顫看著他的君上,君上臉色嚴峻,絕不是在說著胡話。


    “是,可是,屬下真的聽到那小子在叫師傅......”


    翰皇深深吸了口氣,仰首看著頂上雕刻著九龍纏繞的天花板,沉聲道:“你們幾個,都和那人照了麵,現在就憑著當時的記憶,將那人的容貌給我畫下來。”


    “是,不過,屬下不擅長丹青,恐怕會畫成四不像啊!”


    “想到什麽模樣就畫成什麽模樣,快點!”


    一個時辰後,九幅古靈精怪的畫像呈現在翰皇麵前,翰皇俯下身子,瞪大眼睛仔細看著每一幅話的細微區別,朱偉等人心內震驚,不明白君上為何對那個小子如此地感興趣,不惜彎下高貴的身子,幾乎是趴在地上,在膜拜著那幾幅畫像。


    “君上......”


    “沒你們的事了,退下吧!哦,是了,此事你們不要對外透露半句,朝陽公主如果問起,你們便推說一無所知便是了,那丫頭驕縱無禮,是該好好管束一番了。”


    “是是,屬下這次行事魯莽,得罪公主了。”


    翰皇雙眸隻是看著畫像,心不在焉地擺擺手:“沒事兒,沒事兒,哎,這麽多年了,終於等到了.....退下吧!”


    朱偉等人不敢再問,磕了三個響頭後便魚貫而出。


    翰皇將地上的畫像拾起,轉身快步走入禦書房。


    他神情肅穆,將留守在禦書房內的小太監全部攆了出去,捧著畫像走入內室。


    ***


    “公主,你不能再任性下去了,君上吩咐你這三個月在瀚海宮中對著主母的遺像思過,你就乖乖地待在這裏,哪裏也不要去,三個月很快就過去的,到時我再去求懇君上放你出去,好不?”


    夏芸一腳將擋在麵前的幾案踢飛:“我不過是到外麵走了一圈,用得著這樣把我綁回來麽?我還是這大瀚國的公主呢!這樣.....我還有什麽顏臉麵對那些宮女臣子?從小到大,我都隻能待在這個宮牆五丈高的宮殿裏,我不累麽?”


    一臉團團和氣的龔嫲嫲笑眯眯地上前抱住夏芸,道:“我說公主啊,皇宮這麽大,但是禦花園就有十個,裏麵應有盡有,你想看什麽沒有?一個人跑出去幹嘛呢?你自己想一想,你一不會生火做飯,二不會洗衣疊被,你這麽跑出去,不流落在街邊被人當成乞丐已是萬幸之事了,還說什麽視察民情?”


    夏芸一臉不以為然,一手將龔嫲嫲推開:“你這老東西,我不會帶銀子金子出去麽?我不會幹的事情,自然有人幫我幹,你憂心什麽?”


    龔嫲嫲拉著夏芸的衣袖望懸掛在大殿正中的畫像前引:“好啦,公主,別發脾氣了,過來給母後上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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