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杜克和弗拉維奇乘著馬車到達流民安置點的門口時,他們已經能夠從車窗中看到營地門口十幾名士兵正在忙碌著什麽。


    走進一看才發現他們正在忙著支起數口鐵鍋,遠處還有推著裝滿麵包的大車的士兵正在往這邊趕來。


    不一會兒之後,鐵鍋內就傳來了一種異樣的香氣,很快就遍布了整個營地。


    杜克拿起勺子攪了攪,舀起來一看才發現他們正在煮的是一種之前沒有見過的野菜湯,還伴有一些零星的肉粒。


    至於另一邊一筐筐的麵包則是摻和了少量黑麥的白麵包,比起現在領民們吃的稍微要差上一些,但是口感上來說已經不會那麽令人難以下咽了。


    營地內的流民早就在其他士兵的組織下按照順序排成了五列長長的隊伍,老弱婦孺都被安排在了最前排,能夠保證所有人都吃得飽。


    而且還有一些士兵正在附近巡邏監督,一方麵方式分發的士兵偷工減料,一方麵也為了防止有人想要偷搶別人的事物。


    “不是說能夠保證每個人都能吃飽嗎?為什麽還要安排人來捉這個?”


    之前聽弗拉維奇說能夠確保所有人的吃飯問題,現在卻看到安排有士兵防止別人因為吃不飽搶奪別人的事物,杜克一時之間有些疑惑。


    “其實這更多的隻是預演,畢竟我們之後還會接受更多的流民,到時候魚龍混雜免不了有些人會生出不好的心思。”弗拉維奇笑著解釋道,“況且我們和他們說能夠保證所有人吃飽,第一次領取的他們也不敢完全信任我們,難保不會出現搶奪的事情。”


    “還是你想的周全。”杜克微微點頭,又指著那些麵包問道:“如果整個冬季都維持這樣的夥食,我們能夠收納多少人?”


    “大概能夠收留三千人,如果稍微降低標準的話還能夠收留更多。”


    “標準就按照現在這個吧,不必再降了。”


    估摸著三千人也差不多夠完成自己的計劃,杜克便放棄了繼續收留更多人口的想法。


    “領主,蘭迪想要見您。”


    正在兩人還在說話的時候,基諾忽然從流民的隊伍中走了出來,帶著討好的笑意對杜克說道。


    “哦?他要見我,人在哪裏?”


    聽說是蘭迪想要見自己,杜克便開始四周尋找,結果卻沒有看到他的影子。


    昨晚將流民安置完畢之後又和弗拉維奇商談了許久,最終杜克都沒有機會再好好和蘭迪說說之後的安排,最重要的是沒有讓他放下後邊招來斯登子爵這件事的心理負擔,估計這會兒他的心裏應該很不好受才對。


    “呃......其實他覺得沒臉見您,正躲在屋子內不出來。”基諾尷尬地摸摸自己的腦袋,“當然他是想見您然後當麵謝罪的,但是就是說不出口來,我就幫他說說。”


    “這樣。”杜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有些好氣又有些好笑,“那你帶我到他那邊去吧。”


    “得嘞,您請這邊走!”


    得到杜克應允的基諾分外歡喜,很快就帶著杜克來到一座與周圍常見的簡單平房沒有區別的房子麵前。


    雖然蘭迪以前還算得上是流民裏的一個人物,但是杜克在製定計劃之前就決定不區別對待,所有人都一視同仁,所以蘭迪的居所也沒有經過特別的改造,就是和所有流民一樣的製式水泥暖房,從外表上看根本就沒有任何區別。


    身為蘭迪嶽父的基諾並沒有對自己的女婿客氣,輕輕地敲了敲門之後就直接推開了房門一邊大聲道:“蘭迪,領主來看你了,你還不快出來迎接一下!”


    “領主?”


    很快房子內就傳來瓦罐碰撞的噪音,穿著邋遢的蘭迪馬上就從房門處露出臉來,有些驚訝地對杜克道:“您怎麽來了,快快請進。”


    隻是隔了一夜而已,杜克就發現眼前的蘭迪變得讓自己有些陌生。


    他原本修飾的非常整齊漂亮的胡子現在變得亂糟糟的,而且還有一些被火焰燙的卷曲的痕跡。


    昨晚混亂中臉上沾染的痕跡隻是被他胡亂一抹而已,到現在也能夠看出他之前的狼狽,雙眼估計也因為熬夜變得充滿血絲,沒有多少神采。


    反正他現在的樣子全然沒有了之前的意氣風發和沉著鎮定,已經感覺不出來初見的時候那般的領袖氣質了。


    不過杜克沒有多說些什麽,隻是笑著點點頭就帶著弗拉維奇進入了蘭迪的房子內。


    屋內的陳設也有些糟糕,桌上還躺著很多瓶瓶罐罐,從味道和色澤上看估計應該是某種廉價的酒精飲料。


    “家中有些亂,不好意思,您先稍等一下。”


    順著杜克的目光,蘭迪也很快發現了自己的居所有些不適合招待客人,便趕緊將那些礙人的物事扒拉到一邊,清理出一片能夠坐下來談話的地方。


    “你的妻子和孩子呢?”


    在房間內這麽久,也沒有聽到其他人的聲音,杜克有些疑惑地問道,因為他從基諾處那裏就早已經知道蘭迪不是一個人生活,娶了基諾的大女兒還生了一個一個兒子,而且在昨晚的情況下應該也都安全救出來了才對,結果現在都沒有見到。


    “愛莎他們現在正和我們住在一起。”回答的確實基諾,他隨即有些猶豫地道:“昨晚的蘭迪有些......煩躁,所以我就讓她們母子先過我那邊去住下了。”


    一旁的蘭迪聽到自己嶽丈的抱怨隻能尷尬地站在原地不敢動彈也無法反駁,好一會才說道:“稍後我就將她們接回來,我已經沒有問題了。”


    “真的沒有問題了嗎?”取來一張椅子坐下,杜克忽然反問道,“我聽說你有些事要找我?”


    聽到杜克這樣發問,蘭迪深深吸了一口氣,躊躇了許久還是雙膝跪下緩緩說道:“我想為我昨晚的愚蠢行徑導致差點將大家帶入險境無法逃出這件事情謝罪,昨晚我已經為此懺悔了一個晚上......”


    “懺悔有用嗎?”


    “這......”


    被杜克直接噎了一口的蘭迪很快說不出話來,畢竟他昨晚整晚的自我懺悔不過是自己內心的煎熬,於事實根本沒有任何關聯。


    “我可以接受任何懲罰,哪怕您殺了我我也不會怨恨。”


    “蘭迪......”


    這回把基諾嚇得趕快輕輕拉了一下蘭迪的胳膊,但是對方並沒有理會,他便隻能硬著頭皮向杜克請求:“領主,蘭迪他的能力還是有一些的,請您能夠寬宏大量地處置他。”


    杜克將蘭迪從地上拉起,似笑非笑地道:


    “處置談不上,但是確實有他應該要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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