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子君被歐陽鋒點上的穴位在黃藥師的針灸下解了一半, 但也沒完全解開, 黃藥師說第二日再進行一次針灸就好了。所以梁子君盡管用完了粥,還是沒什麽氣力。她不知道歐陽鋒用的什麽邪門法子點的穴,真疼!雖然她一直不斷的騙自己說不怎麽疼, 並企圖把這樣自欺欺人的意念傳達給黃藥師。


    沐浴過後,黃藥師抱著長衫下真空的梁子君從澡堂子裏一躍而出, 嗖的一聲便進了斜對麵新房裏,當他把梁子君放到床上, 剛鑽進被子裏, 她便如蛇一般的纏了過來,軟軟的說:“勞煩黃島主親自為子君洗澡,辛苦了。”


    梁子君覺得自己真的有點點壞, 看到黃藥師糾結的表情, 她便覺得不那麽的疼了,他說:“穴道未解, 氣血不順, 會傷到你。”


    “可是……都成親三天了,我們還沒有洞房。”梁子君的聲音聽起來全是委屈。黃藥師知道她定是裝的,但知道又如何?!伸手將她攬在懷裏,甚是無奈的說:“睡吧。”然後聽見她埋在他的胸口輕輕的笑。


    黃藥師看著滑膩而帶著清香的她因為笑而香肩輕顫,有那麽一瞬間他真的以為什麽事都沒有了。可是他之前有看到她的手掌上有五道指甲印形狀的傷口, 而在這秋風瑟瑟的天裏,她額頭上的冷汗卻是沒有停過。她一定很疼。


    他有想過去解了歐陽鋒迷藥,讓他幫她解穴, 卻不敢冒險,因為誰都不知道那個老毒物一掌下去是解穴還是殺人。


    第二日,梁子君讓黃藥師為她畫出空空島亂石陣的陣譜時,黃藥師怔了一怔,他從來沒有想過,原來梁子君根本就不識得那個陣。之前他一直在想,她那般也是好的,雖說費了些周折,吃了些苦,但她若是放迷藥的時候閉氣,應不需七日便可醒了,然後再走出來便是。怎想的……


    他用了整整一天的時間將陣譜畫了下來,拿到陣譜時梁子君對他的崇拜之情高漲的一發不可收拾。說道:“果然是如傳言中一般,除了生孩子外無所不能的存在!”


    黃藥師從來聽過關於自己有這樣的傳言,這會子聽了倒是好笑得很,說道:“那你莫不是隻用生孩子就夠了。”


    梁子君自是紅了臉,最後笑著說道:“怎麽辦?這個我也不擅長。”


    黃藥師卻接道:“無礙的,熟能生巧。”


    梁子君不禁抹了一袖子的汗。然後聽的黃藥師問道:“若是我未找到你……”


    “所以,我的人生啊!要麽就是死,要麽就是你。”梁子君的語氣調侃而愉快,或者說還有些不正經,可是這其中的驚險又怎能無視之?!


    梁子君並不那麽想再與黃藥師提這個事,可是也不能就假裝它已經結束了,她想了許久,還未想好,便聽的黃藥師說:“明日我再去你師門一次。”


    “我與你一同去罷,將陣譜放好,那些機關也要恢複。”那個歐陽鋒也要死了。


    殺掉歐陽鋒是黃藥師去的,那個時候,梁子君正在修補壞掉的機關,她對黃藥師在兩天的時間裏能踩完陣裏一半的機關佩服不已,而更讓人佩服的是,他居然沒有受傷。


    二人從空空島回來的時候正好敢上晚飯,梁子君步履輕盈的同黃藥師一起大飯廳的時候,趙硯一聲“小嶽母”喚的黃蓉又跟他吵上了,然後黃蓉與黃藥師說:“爹爹,我跟他的婚約解除了!他親口應了的!”


    怎想的趙硯說:“蓉兒你莫要胡說,我可沒應過!”


    黃蓉急的求向洪七公:“師父,那日你也在,也聽見了的,你給我做證!”


    而洪七公雖然是身為他二人的媒人,又是黃蓉的師父,但對於他們這樣吵鬧不休的關係是頭疼的很,隻是說:“老叫化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沒聽見!”


    於是當天在場的人就隻剩下了一二四五七九,對於這幾個人來說,這世間的事,爺說是便是,爺說非便非。黃蓉是不能指望他們會幫自己說話的。


    是以黃蓉這頓飯吃得氣比吃的餅還多,這一天離二人成親還有僅僅十日,梁子君覺得有點頭疼。


    離黃蓉和趙硯成親還有八日,準備返回嘉興的時候,二人一同去了那個趙硯找到的,據說離桃花島很近,風景優美的小島,黃蓉原是不想去的,可是趙硯前後腳跟了她整整一天,終於她還是去了。


    這個小島離桃花島劃船要一個時辰,甚至比空空島還近,黃蓉也有些奇怪之前自己怎麽從來都沒有注意到,從船上走下來的時候,黃蓉嘟著嘴說道:“這哪裏能跟我家比。”


    趙硯道:“現在自是不能的,等我修飾一番,保管也不比嶽丈大人的差。”黃蓉對他的話自是不以為然的,趙硯也隻是笑笑,然後吹了一聲清亮的口哨。


    事實上,在他還沒吹響那聲口哨時,黃蓉便見到那匹在遠處蹬著蹄子想過來卻又不敢過來的馬。口哨聲響起後,它立時噌的便衝了過來,不同於郭靖的小紅馬,這匹馬毛色黑亮,非常的高,當它從黃蓉邊上躍過時,如一陣勁風而過。


    趙硯牽著它,幫它梳理著棕毛,說道:“介紹一下,這位英俊的公子便是小六。”


    黃蓉承認她一直很好奇趙硯的三六八去了哪裏,後來聽梁子君說的,她知道了小八在淩霄樓的屋頂,原本她想著小三和小六應該也在某個夾層或者是樹上,結果……小六竟然是匹馬!


    趙硯看著傻掉的黃蓉,得意的說:“沒想到吧!?當年我出宮的時候原本沒有帶上它,它自己衝出馬廄追了兩百裏。”


    黃蓉伸手摸一摸小六的頭,問道:“為什麽是小六?”


    “抽簽,我做了九支簽,它到的時候正好趕上抽簽,我可是讓它第一個抽的,可惜它運氣不好,隻抽到了六。”


    “又是胡話!馬怎麽會抽簽!”


    趙硯揚揚眉毛,卻也不與她理論,隻是翻身上馬,小六長嘶一聲,在沙灘上奔跑起來,速度越來越快。小六的馬鞍是金色的,高大而健碩,像一個將軍,黃蓉覺得唯一的遺憾就是將軍的背上坐著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紈絝公子,她甚至覺得如趙硯這樣的人會騎馬就很奇怪,他和姑娘家一樣坐在馬車裏才是對的。


    無疑的,黃蓉是輕視趙硯的,導致當趙硯的馬幾次幾乎要擦著她的裙擺過去的時候她都不在意,這也以至於她被一把撈上馬背的時候嚇得心都差點掉了出來。


    趙硯一朝得手,把她圈在懷裏放聲大笑,黃蓉好不容易平靜下來後卻是連著幾拳打到他的身上,打得他的笑聲斷斷續續,但可氣的是沒有停。


    小六一直跑到一片湖邊才停了下來,趙硯下馬後伸手給黃蓉,卻被她一把拍開。


    指著那片湖,趙硯說:“桃花島上都沒有這樣大的湖,我們可以把這裏都種上荷花,岸上栽一排楊柳,夏天的時候隻怕瑤池的景致也不過如此,蓮子我們可以送一半給嶽丈和小嶽母。島的四周我們也可以種上桃花,叫小二也布個陣,讓嶽丈和小嶽母來驗收。”他停了一下,回頭看著黃蓉說:“這島我們就起名叫芙蓉島,可好?”


    未待黃蓉說話,他從懷裏拿出幾張紙,鋪在她邊上的一塊石頭上,最上麵的兩張上,一張是大氣而金碧輝煌的宮殿,一張是小巧而素雅的江南小樓。他說:“我在小嶽母家隔壁買的那個院子裏便是這樣的小樓,我們要不要把這個島上蓋成宮殿?這樣換著住也新鮮。”然後又自說自話道:“其實都蓋成小樓也是可以的,反正我這些年住得也慣了,宮殿冷清得很,說話還帶回聲的。”


    接著他將下麵的兩張紙拿出來,上畫的是全島的平麵圖,嘴裏不停的說著這裏是做什麽的,種上些什麽,修上點什麽……


    黃蓉這會子有些無力,她真的不明白這個人一個人在起勁個什麽,可她終是不知該怎麽打斷他,直到他指著一間從畫上看絕對不比門廳小的房子說:“這間給我們的小雪。”


    小雪是他的那隻波斯貓。


    “一隻貓住這樣大的一間!?”


    趙硯見黃蓉終於發表意見了,顯然很高興,他說:“我們可以多養幾隻。”又說:“我們可以再養幾隻鹿,或者是奶牛?!奶牛好看,我們也可以多養幾隻。”


    其實黃蓉沒見過奶牛,她不覺得牛有什麽好看的。可是黃蓉第一次覺得沒準她真的要嫁給趙硯了,畢竟到現在為止這個玩笑一樣的婚事沒有一丁點跡象要取消。


    回去的時候,趙硯騎在小六上把手伸給黃蓉,黃蓉糾結了許久,還是拉著他的手上了馬,然後聽見他在自己的身後傻了一樣的笑。


    黃蓉發現趙硯的騎術很好,也不象她想象中的弱不禁風,於是她有些不明白的是:“你為何不習武。”


    趙硯迎著風大聲說:“爺才冠大宋,五百年出一個的奇才,若是還文武雙修,隻怕就沒人信爺隻想做個皇子,不想做皇帝了,而且若是會武,文弱的父皇哪裏還敢親近與我。”


    黃蓉聽了卻是小聲說:“你那便宜父皇對你終也不是真心的。”


    聲音雖小,趙硯把耳朵湊到邊上還是聽見了,笑道:“怎生不是真心!他若不是真心,我早就死了,也不會有機會全身而退。隻是皇家的真心,豈會如尋常人家一般無邪。”


    黃蓉道:“你對他倒是比他對你要好的多,如今也還為他說話。”


    趙硯聽了黃蓉難得說他好,自是高興,趁熱打鐵的說:“來日我對你自是要比對他要好的多,你若是要我不當皇帝,我也不當。”


    這些日子趙硯雖說終日的糾纏著黃蓉,卻很少說些這樣的話,隻怕是逼得急了反而不好。如今黃蓉鬥然聽他這樣說,一時有些害羞。趙硯見她臉上泛著紅,大喜。隻是半晌後卻聽她悠悠的說:“我若是變成個乞丐,你還會對我好麽?”


    饒是趙硯再聰明,也不知黃蓉與郭靖那些子淵源,一時倒是鬧不明白她怎的忽然說這個。隻說:“你若是嫁與我,怎會成了乞丐!莫說我好歹也是個王爺,就算哪一日我遭了難,難以自保,必然一紙休書與你,你隻管帶著我的錢財與嶽父和嶽母有多遠走多遠,半分不留也是成的。”說完他又湊了近些,嬉皮笑臉的說道:“若是到時你能順帶把我們的兒女也帶上,便是我的菩薩了。”


    黃蓉伸手在他身上狠狠的擰了一把,喊道:“我與你說正經的!誰跟你胡鬧!”


    趙硯疼得險些從馬上摔了下來,吼道:“爺說了哪句話是不正經的了!”


    到很多年以後,黃蓉終於發現趙硯的確很少說不正經的話,隻是很少有人信他說的是正經話,就好象當年他與了梁子君一成幹股的時候,掌櫃的問了三遍“爺是不是說笑的?”趙硯氣得摔了個茶碗:“爺什麽時候說笑過!”其實當時他很想擰著那個掌櫃的耳朵說:“君無戲言!君無戲言!”


    爺就是沒當上君,也不是就說話不算數了!


    可是……怎麽就沒人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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