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謙總覺得自己的記憶似乎是殘缺的。


    那段話在她腦中不斷回響。


    卻完全想不起其他的有關內容。


    越想,她的頭就越疼,但是她卻控製不住自己去想,仿佛那個人對於她來說,比一切都重要。


    她疼的用頭去砸牆,卻還是控製不住去想起那個人。


    她終於想起,自己邁著小碎步追上那個人,拽住她的衣服,小心翼翼又鄭重其事的對她說:“大帝,我好喜歡你。”


    對方正在低頭看著什麽,聽到她的話,漫不經心的道:“不要喜歡我。”


    “為什麽呀?”


    “因為本王不會回應你,不會喜歡上你。不,準確的說,本王不會喜歡上任何人。”


    “嗯……我不懂。”


    “因為當本王有了偏袒的對象,本王的抉擇就很可能會隨著他的喜好而改變。這是絕對不行的。”


    “因為你掌管這裏,嗯……所以你需要絕對的正確和公平?”


    “差不多。但是沒有人能絕對,包括本王。本王隻能盡力而為。”


    “嗯……我突然明白了,你不是不喜歡任何人,你是喜歡所有人。因為所有人都是你的子民啊!”


    “很有意思的回答。”


    “那……如果有一天,你不再是酆都大帝呢?你是不是就可以喜歡上別人呢?是不是就可以偏心呢?”


    她感覺到,祂的手微微一頓,緊接著道:“不會有那一天的。”


    “嗯……為什麽啊?”


    “你總是有很多問題。”


    “嘿嘿,因為我還是孩子嘛,你告訴我嘛。”


    “因為地府需要本王。本王有責任有義務為它奉獻一切,包括本王的情感和喜好。”


    “那如果有了新的更合適的繼任者,或者,你離開地府,它才能變得更好,那你會不會離開?哦,你不用回答了,我已經知道答案了。我想問……你離開地府後,想做什麽?”


    “假設真的有那一天……”祂放下手中的東西,抬頭看向地府永遠不會亮起的天,“本王想去陽間看看,想過過普通人的生活。”


    “回到最開始的問題。那時你是不是就可以偏心呢?是不是就可以喜歡上什麽呢?”


    她看到祂罕見的笑了笑:“嗯。”


    “那你會對我偏心嗎?”


    “本王不對你偏心,你會吵得本王頭疼吧?”


    “你會頭疼嗎?”


    “現在不會,但如果真的有那一天,也許會。”


    “嗯……那我是不是可以喜歡你了?”


    “不可以。”


    “大帝,你有時候好無聊,就不能換個回答嗎?還有哦,你就不能多笑笑嗎?多說說話嗎?哦,我又猜到了,因為地府不需要一個活潑好動囉嗦的管理者,對吧?”


    酆都大帝沉默不語,她也不覺得尷尬,繼續自言自語一般的道:“我不能喜歡你,那我就喜歡和你很像的人吧?”


    “你是說地藏菩薩?”


    “你和他哪裏像呢?完全不一樣好不好?他超討厭的!”


    “那誰和本王像?”


    “嘿嘿,長得好看的人。我喜歡和大帝一樣長得好看的。誒,新來的那個姓顧的小判官就不錯……嘿嘿。大帝,你說,我請他去賞彼岸花,他會同意嗎?”


    “本王怎麽知道,你想知道,就去試。”


    “現在不去,因為比起他,我還是最喜歡你呀。”


    “不可以喜歡。”


    “你好無聊啊!”


    記憶完全回歸時,她的嘴角忍不住露出了一絲笑。


    “原來,我已經找到你了……”


    崔玨連忙丟掉兔子玩偶,朝著隔壁跑去。


    等他趕到時,看到的就是一具頭破血流的屍體。


    潘謙一旦死亡,那魐就會蘇醒。


    魎就這樣子蘇醒的。


    屍體突然抽動了一下,本來靠著牆的頭顱詭異的旋轉過來,後背和頭顱同時正對著崔玨。


    她的手中突然冒出一團黑氣,一個和崔玨一模一樣的巫蠱娃娃出現。


    魐複蘇後,所施加的詛咒可不是潘謙可以比的。


    崔玨連忙操控自己的鬼氣打飛那個娃娃,但是他明白,這隻是權宜之計,因為魐還會很多種詛咒辦法。


    隻見魐又凝聚出來了一個巫蠱娃娃。


    崔玨心中緩緩打出了一個問號,這是什麽情況?


    魐變弱了?她隻會這一種詛咒了?


    可是從實力來看,魐的實力並沒有被削弱了,除了……


    崔玨正覺得奇怪,突然想起什麽。


    她的武器。


    厲鬼之上一旦和武器分離,表麵實力看不出什麽,但是實戰起來卻大打折扣,比如被應三月殺死的小蘿莉魆。


    但凡圭表在小蘿莉手上,那吃不了兜著走的估計就是應三月了。


    就像陳潔上次用控製鏈玩死盛如歌一樣,小蘿莉和禦姐的組合也是可以玩死應三月的。畢竟,應三月是強攻,又不是小靖那樣子的防禦性。


    這樣子形容吧,強攻型和控製型假設是同一個等級,那正麵打起來占優的大概是強攻型。但是如果控製型比強攻型等級高一點,那強攻型整個過程估計都毫無還手之力。


    如果是強攻型比控製型等級高一些,不打正麵,打遊擊的話,控製型逃跑的概率是很大的,畢竟強攻型往往留不住人。


    當然,像應三月那種用無數個瞬移強行追上的,屬於特例。


    強攻型的標配又不是有位移能力。


    突然,崔玨聽到了靠近的腳步聲。


    還沒有等他分辨敵人的強弱,他就聽到了一句喊聲。


    “潘謙!潘謙!是你在喊我嗎?”


    這是一個年輕女生的聲音。


    腳步聲和聲音以一種詭異的速度越來越近,“砰”的一下門被打開了,從外麵探出一個頭顱。


    頭顱的瞳孔是完全漆黑的,有兩行血淚從蒼白的臉上流下,偏偏嘴角帶著詭異的幅度,嘴角的兩端用針線縫合,使得她完全不能停止微笑。


    就像是一個活人做的巫蠱娃娃。


    “主人,是你在呼喚我嗎?”


    這個頭顱長得和潘謙的好閨蜜韋琳一模一樣。


    陳潔的性格有點惡劣,這導致她生前的朋友較少,而潘謙的性格比陳潔還要惡劣得多,顏控,雙標,喜歡玩失蹤,逃學,神神叨叨,幾乎不會有任何人喜歡她。


    她從小到大的好閨蜜其實也不是人,而是她最親密最重要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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