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麻煩你了。”


    繼續之前的比方,你為了獲得一份好工作,選擇適當的降低一點薪水。


    這是找工作的人,有時候會被迫做出的選擇。


    後土給予的記憶是站在她的角度來看的,不過由於後土的本體已經不複存在,所以看起來倒有點像是上帝視角。


    用上帝視角來看自己,真的很奇怪。


    這次記憶的融合並不漫長,也不痛苦,相反,奇快無比,輕鬆至極。


    而有了自己前世的記憶加持後,慕珂宛如醍醐灌頂一般,連下棋的風格都有了改變。


    和之前接受地藏菩薩是自己的一部分不一樣,這次的接受,相當的絲滑和順利。


    這才是真正的兩杯隻有一半水倒在一起,沒有任何融合痕跡。


    隻是,後土給予的記憶不完全是關於下棋的,還有關於那個男人的。


    柯秋明。


    柯秋明對於酆都大帝的重要程度,從轉世的名字其實就可以看得出來。


    酆都大帝最大的喜好就是下棋,偶爾會有顧辭來陪祂下幾局,但是他總是讓祂。


    酆都大帝下棋為的不是勝利,更不是別人讓出來的勝利。


    二十四鬼們的棋術很差,和他們玩,祂寧可自己和自己玩。


    逐漸,祂的棋盤上就剩了祂一個。


    直到柯秋明的出現,祂的棋盤才重新變得熱鬧起來。


    他見到酆都大帝的第一句話就是:“我叫柯秋明,爛柯棋局的柯。”


    酆都大帝原本隻是去視察閻王們的工作,對方卻沒有直奔閻王,反而大著膽子到了她麵前,自我介紹起來。


    這個古怪的行為,反而讓祂來了興趣,祂放下手中的卷軸,詢問道:“那你可會下象棋?”


    “當然!”


    “急著投胎嗎?不急,陪本王下幾局看看。”


    “我不投胎,我是來當鬼差的!”


    “為何?”


    “當了人還是得死。而且,我不覺得失去一切記憶,更換身體後的我還是我。與其這樣子,不如當個鬼差,嚐試一下新的玩意。”


    因為這個想法而成為鬼差的人絕對不在少數,酆都大帝沒再追問,隻是詢問道:“你會背棋盤嗎?”


    酆都大帝隨身帶著棋盤,但是祂絕對不會讓不信任的人觸碰,畢竟,這不是普通的棋盤,而是法器。


    而所謂的背棋盤,其實很簡單,就是記住棋盤的初始擺放,以及自己和對方下的每一步,做到心中有棋盤。


    “當然!”


    對方總是這樣子自信滿滿,笑起來的時候露出一口大白牙,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他的名字,明亮舒適的秋天。


    其實,隨著下棋的時間增多,酆都大帝已經很少從和別人的對弈中感覺到快樂了,柯秋明卻讓她體會到了久違的樂趣。


    而且,柯秋明的記性真的很不錯,就沒有一步記錯的,偶爾還能贏酆都大帝幾次。


    酆都大帝雖然沒有幫助柯秋明晉升,但是無論是誰,都會看在祂的麵子上,對他放寬條款,讓他快點爬上來。


    反倒是柯秋明自己不願意。


    每次和酆都大帝下棋時,他就會吐槽,今天又有誰想靠拉他一把,來巴結祂。


    酆都大帝笑笑不語。


    柯秋明捏著一顆棋子,一邊思考著該如何下這一步,一邊漫不經心的詢問:“喂,你為什麽要改變形象來著?”


    如果其他鬼在,一定要會讓柯秋明注意言辭,但是除了幾乎無處不在的後土外,這裏隻有他們兩個。


    酆都大帝將地藏菩薩告訴慕珂的話,轉述了一遍。


    柯秋明將那顆棋子放下,與原位置比,這顆棋子隻是往旁邊動了一小步,但是卻過河了。


    他的這顆棋子不應該這麽早就過河的。


    “原來是這樣子啊,有點意外,但是我還挺開心的。”


    酆都大帝“嗯”了一聲,看著棋盤,並未抬頭。


    “你就不好奇,為什麽嗎?”


    “不好奇,但是你想說的話,也可以說,本……我願意聽。”


    柯秋明卻不說話了,安安靜靜的下完一局,酆都大帝也該去做事時,他才開口道:“如果有一天,你不再是酆都大帝,我可以……”


    他沉默了一會,像是往常一樣笑笑,道:“算了,不會有那一天的。”


    酆都大帝微微頷首,轉身離開。


    因為是後土的視角,所以慕珂看到,柯秋明一直看著她的背影消失,才離開。


    慕珂緩緩呼出一口氣,掃了一眼棋盤上的走勢,繼續平靜落子。


    棋盤上的走勢在改寫,棋盤外的爭鬥也沒有停止過變化。


    應三月他們最大的劣勢不是人數,而是他們對對方不了解,對方卻對他們了如指掌。


    至於怎麽了解的?


    他們會和慕珂通報情況,地藏菩薩就不能和這些僵屍通報情況?


    好在他們這邊有陸。


    陸偏向輔助型,但是他並不是像王磊以及盛如歌那般增強其他人,而是透析敵人。


    隻不過,他的能力有一個前提條件,就是必須注視對方超過一定時間。


    “最小的那個僵屍有一個能力是自爆,而且它自爆後能馬上再生,相當於加強版本的魗,小心別被它靠近。魘!將它拖到夢中!”


    魘穿著一身恐龍睡衣,揉著惺忪的睡眼。


    鬼怪不會做夢,但是魘絕對是個例外,畢竟,他是真正的“夢魘”。


    而在他揉眼睛之時,對麵的那個小僵屍也開始揉眼睛的位置。


    魘甩了甩恐龍尾巴,靠著陸就睡了過去。


    陸直接推開他,任由他和大地親密接觸。


    而在魘閉眼之時,小僵屍也倒了下去,仿佛死亡了一般。


    隻有應三月他們這邊知道,對方隻是睡著了。


    魘和喬安瀾有點像,都屬於極其霸道的單體控製。


    但是喬安瀾的等級太低了,而且她的控製不能完全剝奪對方的行動,所以需要應三月時不時幫襯一下。


    魘卻比喬安瀾厲害得多。


    假設地藏菩薩不是在棋盤上,而是在棋盤下,也許魘也能讓地藏菩薩打個哈欠,但是真的最多就是一個哈欠,不能再多了。


    這不是魘的能力問題,而是他的實力問題。


    擁有透析能力的陸成了指揮官,應三月以及剩餘的厲鬼之上們成了他調配的刀刃,隻是,所有鬼都發現,陸在有意架空應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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