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慕柯一直特別想吐槽,為什麽要叫月芽山,而不叫月牙山。


    烏鴉說,是避免撞名。


    慕柯瞬間說不出話了,因為有道理啊。


    叫月牙山的真的太多太多了,而月芽山不是沒有其他的,但是,撞名概率就低了很多。


    月芽山上樹木茂盛,但是,據烏鴉說,這些都是烏家的前輩,死後的墳墓所在。


    基本上每棵樹下都會埋著一具或者兩具屍體。


    為什麽有兩具?當然是合葬。


    可以說是浪漫也可以說是習俗,夫妻死後必須合葬。


    當然,烏家也不至於搞什麽活葬,先死的先埋,後死的後埋。


    隻不過,等慕柯他們往樹林裏麵多走幾步後,卻都情不自禁的皺起了眉頭。


    因為……很多樹下的泥土都被挖開了。


    一般樹被挖開,說明不了什麽,但是月芽山意義卻完全不一樣。


    月芽山的樹被挖開——代表著下麵烏家人的屍體,也被挖了出來。


    慕柯看向秦曲:“你們秦家是不是有,將屍體凝成嬰孩的禁術?”


    這是慕柯想到的唯一可能性。


    畢竟,缺少烏鴉和她,之前的禁術無法生效,秦家缺少祭祀“那位”大人的祭品。


    秦曲下意識搖了搖頭:“我是真不知道。”


    一縷縷紅光從樹縫中透出來,慕柯抬頭就看到了一輪血月。


    血月在很多小說中都屬於特別的象征,也可能代表吸血鬼,也可能代表著什麽特殊事件的發生,總之就是個烘托氣氛的常客,相當於——燈光師打光!


    “真圓啊,都快趕得上八月十五的月亮了。”慕柯感歎道。


    陳潔伸手在慕柯背著的背包中掏著,最後掏出了一個用紙包著的東西出來:“這氣氛不就來了嗎?”


    “什麽?”慕柯一邊問,一邊接過陳潔手中的東西,她原本想的是,陳潔遞給她一個血玉或者溫玉或者什麽,反正和天上的月亮有關係。


    然後,還真的和月亮有關係。


    真的,地球人都知道,這個東西和月亮關係不淺。


    ——月餅。


    慕柯看著手中的月餅,忍不住挑了挑眉。


    現在是陽曆八月,但是八月十五中秋節,是農曆的“八月十五”,還要一個多月後才是中秋節。


    現在市麵上還沒有開始賣月餅,而且看這個月餅的賣相……這可能是陳潔親手做的。


    慕柯有點想笑,又有點想哭。


    陳潔提前做好月餅,當然不是因為她對中秋節有什麽特別的想法,也不是因為她提前知道這裏有血月。


    陳潔之所以提前做月餅,是因為慕柯的生日在中秋節的前一天。


    慕柯的生日,眾人估計的,酆都大帝最晚的回歸時間。


    也就是說,慕柯是過不了中秋節的。


    陳潔做月餅,是想讓慕柯提前把中秋節過了。


    應三月許願,讓她陪他過生日,是想她活到那個時候。


    陳潔提前做月餅,卻也不是詛咒慕柯早死。


    她們隻是在用不同的辦法表達著不舍和不願。


    不想死啊,她真的是一點點都不想死。


    慕柯有點想抬頭,不讓眼淚掉下來。


    因為一個月餅就哭,估計應三月對她的評價會從——“狐狸精”變成“愛哭鬼”。


    才不要了。


    慕柯咬了一口月餅,含糊不清的詢問道:“鮮花的?”


    陳潔驕傲的點了點頭:“對。並蒂蓮已經開花了,我聞著怪還香的,想著做成月餅肯定好吃。”


    慕柯:“……”


    mmp啊,她養了那麽久的並蒂蓮,是養著準備吃的嗎?


    她都還沒有見過並蒂蓮的花了。


    慕柯化悲憤為食欲,又咬了一口,做都做了,但是要吃幹抹淨。


    陳潔笑道:“開玩笑的,不是並蒂蓮做的。”


    慕柯就知道陳潔不是愛胡鬧的人。


    “是夕顏花做的。”


    慕柯:“……我謝謝你啊。”


    並蒂蓮、夕顏花都是慕柯教給人頭花培育的五種靈植之一,月餅無論是用並蒂蓮做,還是用夕顏花做,對於慕柯來說,都是心在滴血。


    陳潔道:“因為人頭花告訴我,夕顏花可以排出身體內的雜質、毒素、甚至另一個靈魂。”


    靈植夕顏花和常見的夕顏花實際上是兩種植物。


    靈植夕顏花之所以叫夕顏,是因為化身為第一株夕顏花的女人名字就叫夕顏。


    這是一個特別霸道,特別無可解的命名方式。


    夕顏的故事是一個俗套的故事,她的丈夫被邪祟上了身,藥石無醫,請來的道士、僧侶也毫無作用。


    信女夕顏以淚洗麵,在丈夫即將被邪祟奪舍之時,跪拜在佛祖門口,願意用自己的性命換取丈夫的性命。


    佛祖憐憫她,將她化為了能驅毒、甚至排除異端的夕顏花,用來救治她的丈夫。


    慕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佛祖點化,卻隻覺得,這佛祖當真不講理,真的要一命換一命。


    “你的意思是……你想用夕顏花消滅酆都大帝的靈魂?”慕柯不是不相信夕顏花,也不是相信陳潔,可是……說真的,夕顏花能消滅酆都大帝?


    嗯……聽起來可真像一個笑話啊。


    陳潔嘟囔道:“就算不能消滅,至少也能鎮壓……嗯……延緩一下吧。”


    慕柯捏緊月餅:“對,至少嚐試一下。”


    無論這個可能性有多小,這是她目前唯一能把握住的了,除此之外……她別無選擇。


    慕柯拿出手機,給人頭花打了一個電話,告訴人頭花接下來的培育重點是夕顏花,夕顏花越多越好,如果需要什麽培育材料就和她說,她盡量湊齊。


    慕柯不想就這樣子死去,哪怕夕顏花有用的可能性很小,她也想掙紮一下,能多活一天就賺一天。


    她還沒有來得及好好享受人生,她甚至還沒有成年,真的不想就這樣子死去啊。


    慕柯吃完了剩下的月餅,才朝著山頂前進。


    說實話,血月壓頭,慕柯這又是吃月餅,又是聽故事,又是打電話的,真的是絲毫不尊重血月這位氛圍大師。


    但是,沒辦法。


    慕柯她們見過太多大場麵了,屍山她們估計都可以邊走邊聊,更別說是簡簡單單月亮變紅了。


    嗯……月餅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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