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天師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但是他反應過來,卻無法及時阻止。


    他身上有傷,是顧辭給他昨日的懲罰。


    慕柯的表現讓顧辭明白,她的確沒有喜歡上黑袍天師,否則,黑袍天師丟掉的會是命。


    病嬌代表著偏執,以及……占有欲極強。


    被顧辭認定為自己的東西,怎麽可能允許別人搶走?


    黑袍天師身側飛出無數符紙,朝著正在拉琴的王磊飛去,可是還未靠近,那些符紙就劇烈燃燒起來了。


    黑袍天師遠遠的看到,一個身穿著白色天師服的俊美男人朝著自己走來。


    那人,他十分眼熟,卻又想不起在哪裏見過。


    恍惚間,仿佛自己處於夢境。


    應三月臉上掛著笑,隻是苦澀居多:“真沒想到會在這裏看到你。”


    他抬起頭看著黑袍天師:“果然,無論是在哪裏,我們都不再是兄弟,而是對立麵。”


    黑袍天師藏在袍子後的眉毛忍不住皺了皺眉:“你是誰?”


    “不記得我啊,這也好……這樣子,我下手重一點也沒那麽心疼。”


    應三月說著,五指緩緩並攏,無數漆黑的鬼氣從地底冒出,朝著黑袍天師撲去……


    慕柯眼見救她的人來了,也想下去走兩步,但是傷口疼啊。


    聖母一時爽,事後火葬場。


    “真的是你。”倒是應三月將黑袍天師困住,先走到掀開紅蓋頭,往外看的慕柯麵前。


    天師服本來就比較像古裝,每次應三月走到大街上的時候,都會被人猜測,他是不是COS了什麽冷門角色,甚至有人吐槽過應三月的短發太不專業。


    而現在,一身白衣的應三月站在喜轎前,站在穿著紅色嫁衣的慕柯麵前,有一種,白事和紅事相撞的感覺。


    鳳冠上垂下來的長長黃金流蘇有點遮擋慕柯的視線,但是哪怕她撩開流蘇,麵前的人,她依然覺得陌生。


    “我們認識?”


    “嘖,兩連暴擊就不好玩了啊。”應三月是覺得真的不好玩了,畢竟他現在和應十月是對立麵,應十月不記得他,好歹可以讓他們兄弟的小船還能飄飄,但是慕柯不記得他?


    好吧,這場遊戲之前,他也不記得慕柯,但是就算是現世報也沒必要還得這麽快吧?


    不對,這不是給他的現世報,而是慕柯的眼睛為了增加遊戲難度,刻意清掉了慕柯的一部分記憶。


    畢竟,以慕柯的全勝狀態,玩這種遊戲,有一種大佬重回新手村的感覺。


    “算了,沒時間說這麽多了,我是來救你的,和我走吧。”


    要是換做其他人這樣子說,慕柯也許還要驗證一下,她是一個謹慎、甚至過於小心翼翼的人,但是她的潛意識告訴她,這個人可信。


    嘖,記憶裏麵不認識的人,潛意識居然可信。


    自己的記憶絕對是被動過手腳了,這一點毋庸置疑。


    那是不是說,她這次如果死亡了?就真的死了?


    所謂的複活都是虛假的?被捏造出來的?


    “好。隻是我現在沒法走路,可能得你背我。”


    “……好。”


    慕柯看著,之前風輕雲淡的壓製黑袍天師,現在卻因為自己一句話,滿臉通紅的男人,下意識皺了皺眉。


    她可沒忘記這個遊戲的死亡觸發條件是什麽。


    【警告!檢查到,隱藏男主——應三月好感度為滿值!】


    【如果,您無法在一分鍾之內,降低其好感度,您將會意外死亡!】


    慕柯瞬間瞪大了眼睛,自己麵前的男人也是男主之一?


    這個乙女遊戲,是不是……好看一點的就全是男主?要不要這樣子開後宮?


    而且,她和應三月是第一次見麵吧?第一次見麵,好感度就是滿的?


    這個人……難不成是對她一見鍾情了?


    那這個角色的好感度也太難刷了吧?


    如果自己玩的不是反向乙女,這個遊戲毫無難度可言啊。


    因為突然的係統提醒,搞得慕柯心裏麵亂七八糟,但是有一點,她可以肯定,那就是她絕對不能和他走!否則,真是才出了蛇窩又把自己洗幹淨送虎口!


    慕柯果斷道:“我不能跟你走!”


    慕柯覺得,男人一定都很討厭反複無常、無比糾結、又忸怩作態的女人,尤其是目前這種關鍵時候。


    慕柯抬頭看向樓上正在拉二胡的王磊。


    想要拉出這種有特殊功效的二胡聲,這個胖子消耗一定很大。


    她每耽誤一秒,就是對他努力的辜負,應三月一定會覺得很憤怒,然後好感度刷刷的掉。


    慕柯並不知道,就這樣子拉二胡,王磊可以拉一天一夜,中途休息一下,也隻是想換個調調而已。


    拉二胡隻是普通的拉二胡,之所以會造成這種神奇的效果,是因為拉二胡的人是一個厲鬼。


    就像同一件樂器,同一首曲子,由初學者和大佬級別音樂家來演奏,效果截然不同。


    應三月下意識皺了皺眉:“為什麽?不是你喊我來的嗎?”


    慕柯直白道:“因為我腦子有病啊!”


    應三月:“……”


    雖然慕柯失去了一部分記憶,但是應三月也沒把她當傻瓜。


    隻是她為什麽不肯和自己走呢?


    應三月:“你要有什麽難言之隱可以和我說,隻要是你說的,我都信。”


    慕柯:不愧是乙女遊戲,這裏的男主張嘴就是情話,明明是第一次見麵,整得多深情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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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柯:“我真的沒有,我隻是覺得嫁給太子也不錯,我反悔了,不想走了,你們回去吧。”


    好感度快降低啊!一分鍾要到了!


    “慕柯……”


    應三月的話還沒有說完,就看到本該做工精良的馬車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成了豆腐渣,就這麽……直接散架了。


    馬車比不上房子的重量,直接壓死人是不太可能,但是一塊木板斷裂處準確紮進了慕柯白皙的脖子。


    事情之突然,事故之狗血,就像是小說作者中了一千萬,唉,不想了,讓主角出車禍,直接大結局。


    不對,出車禍都比這合理。


    應三月跪在一片崩壞的木塊中,看著麵前身穿華麗嫁衣,頭戴高貴鳳冠,更是難得化了濃妝的少女。


    慕柯整天忙得像陀螺,完全不打扮自己,簡直浪費了她這精致的好皮囊。


    遊戲中身穿嫁衣的她應該是最美的時候。


    可是,此時一塊尖銳木板紮進了她的脖子。


    大量鮮血噴泉般的湧出,有些甚至濺到了應三月臉上。


    “慕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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