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中的是真理之錘,而不是雷神之錘,對敵人越了解,威力才越大。


    換句話說,她能錘得動紙新娘,得多虧了秦曲的幫忙。


    而現在她除了外貌特征外,沒有獲得半點這個小鬼孩的信息,完全錘不動他。


    “冷靜下來,仔細分析,那小孩一身灰蒙蒙的,肯定是有原因的,那裏應該就是突破口。好好想想,這一層哪裏是灰色為主色調……時光照相館!”


    慕珂在遇到小鬼孩之前,仔細找過每個角落,甚至在大腦中繪製了一張十六層的地圖。


    靠著不錯的記憶力,她很快朝著時光照相館的方向衝去。


    她是人,而不是鬼,體力有效,加之在上一層就負重一百斤奔跑過,她很快開始上氣不接下氣了。


    “活人就是沒用,你負責指路好了。”


    原本在慕珂背上的陳潔馬上翻身下來,看著背後越來越近的小鬼孩,慕珂也沒推辭,爬上她的背。


    陳潔不愧是鬼,雖然甩不開小鬼孩,但速度遠比慕珂要快。


    越是接近時光照相館,小鬼孩的速度就越快,這一點辦法讓慕珂心喜也讓人她心涼。


    心喜是因為她應該是找對了地方,不然小鬼孩要飆速早就飆了,沒必要等到這個時候。


    心涼是因為,在進入時光照相館之前,他們很可能被小鬼孩追上。


    慕珂回頭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小鬼孩,思索著自己還有那些能派上用場的手段。


    下一刻,陳潔就看到慕珂手中多了一杯插好吸管的珍珠奶茶。


    “喝。”


    陳潔聞言,咬住吸管,猛吸一口。


    怨靈是沒有味覺的,對活人的食物和飲品都相當排斥,所以在慕珂做飯的時候,她沒有半點興趣。


    按理來說,她應該也嚐不出奶茶的味道,但是這杯奶茶卻詭異的有味道。


    原來奶茶這麽好喝嗎?


    不等她回味,她突然覺得自己的速度好像快了一點?


    小鬼孩已經伸手去抓慕珂了,在快要碰到時,卻見陳潔猛地加速。


    什麽情況?前麵這個女鬼還在隱藏實力?逗他了?


    慕珂卻是再明白不過。


    一天隻可製造一杯的“不含茶的珍珠奶茶”,喝下後可以緩解疲勞,消除負麵情緒,附帶輕微的淨化作用和其他增益效果。


    這是她和應三月簽訂師徒協議的時候,抽出來的東西。


    原本她還覺得比較雞肋,但現在看來真是小看它了,不愧是稀有級。


    喝了奶茶後的陳潔甩開小鬼孩鑽進了時光照相館,慕珂把門一關,來不及刹車的小鬼孩直接撞在了門上。


    他的眼睛鼻子都要擠在一起了,好不滑稽。


    劫後餘生的慕珂笑了出來。


    陳潔:“你倒是真的心大,差點死了,你還有心情笑他。”


    慕珂搖了搖頭:“我是在慶幸,而不是嘲笑。”


    她看著發狂,不斷砸門的小鬼孩道:“慶幸時光照相館真的攔住了他。”


    進入時光照相館是一場賭博,幸好她贏了,否則就會輸掉自己的命。


    她說著,爬了起來:“我們先找找照相館內有沒有打開的門窗,全部關了,然後檢查照相館到底藏著什麽秘密。隻有了解敵人,我們才能對付他。”


    陳潔:“你膽子真的是越來越大了,居然敢命令我。”


    她表情不滿,語氣冷漠,卻還是照做。


    應三月蹦蹦跳跳的開始檢查著。


    兵分三路,增加了效率,但失去鬼怪保護的慕珂有點心慌,她真怕從哪裏鑽出一個鬼。


    那她隻能給它一錘子了。


    照相館前麵是給客人拍照的,後麵擺放著各種各樣的道具,而再後麵則是店主人以及他的家人住的地方,衛生間甚至廚房一應俱全。


    慕珂負責檢查的是最前麵,而應三月檢查道具間,陳潔搜索住所。


    慕珂之前就已經搜查過了,現在是針對性的搜查。


    “好像完全沒有小孩照片?”


    慕珂的意思並非是沒有小鬼孩的照片,而是說,隻有大人的照片。


    “一般來說,照相館是不會拒絕做小孩生意的,其中應該有什麽緣由。”


    慕珂看著使勁撞門的小鬼孩,坐在他對麵:“聊聊不?”


    小鬼孩並不知道她手中的錘子是真理之錘,這一點她可以好好把握。


    他不屑一顧:“大人都是騙子,我才不要和你說話。”


    他說的隨意,但慕珂卻聽得用心,甚至還在心裏麵胡亂猜想起來。


    “這個小鬼孩會不會是照相館店長的兒子?因為店長的一次爽約,間接導致小鬼孩不幸去世。因為痛失愛子,所以店長不再給小孩拍攝照片,以免勾起傷心往事。”


    慕珂腦補到了一個橋段,為了鼓勵頑皮的孩子好好學習,店長,也就是孩子的父親對小孩說,隻要他這次及格,就給他買最愛的小汽車。


    結果,小孩及格了,父親卻沒有兌現承諾,小孩一氣之下離家出走,然後被壞人殺害,或者掉落河溝中。


    追出來的父親隻找到了小孩的屍體。


    慕珂很快搖搖頭。


    “不對,如果是這樣子,那小鬼孩身上應該有刀傷或者被水泡的痕跡,而不是全部灰色。而且,小孩不可能回不了家。”


    她結束猜想,看向小鬼孩,問道:“你有沒有聽過童話故事?”


    小孩嗤之以鼻:“你該不會想拿童話故事誘惑我開口吧?姐姐,你幾歲了?怎麽還這麽天真?”


    慕珂無視他的嘲諷道:“那你聽過白雪公主的故事嗎?”


    小孩臉上的譏諷幾乎化為實質:“姐姐,你是不是沒有童年啊?”


    慕珂有,但她可以裝沒有。


    她輕歎了一口氣,眼眸微微下垂,眼中卻流露出掩蓋不住的哀傷:“是啊,我沒有。你可以給我講講嗎?”


    小孩不大,所以他隻有童年。


    而慕珂必須搞清楚,小孩到底有一個怎麽灰暗的童年,才會讓他身上沒有一點色彩。


    小孩隔著門,坐在慕珂麵前:“行吧,給你講也可以。”


    小孩的聲音稚嫩,像是被風吹散的蒲公英。


    “嚴冬時節,鵝毛一樣的大雪在天空中到處飛揚,王後坐在王宮的窗子邊坐著針線活,針紮破了她的手指,受到女巫詛咒的她昏死了過去,而她肚子裏麵的孩子也變成了死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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