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殺人這種事情,這些士兵已經引以為常了。


    這瞬間,那些作為考生的眾多殿下,眼神裏都是一些嘲諷與戲謔,在這考核畫藝的關鍵時刻,居然前來送死,真是太悲催了。


    要知道這一次考核,乃是關係到誰有機會成為天畫大師的弟子,一旦那樣,便有機會直接參與這聖道會結束後的萬國朝會,乃是他們所夢寐以求的。


    萬國朝會,便是聖道會的天才決出後,與萬國的天才進行一次論道的大會。


    此刻,在眾人的殺意與嘲諷之下,範雪離卻是心思一定,將在場的情況看得一清二楚,而後手上一動,在臉上一抹,露出了之前的容貌,淡淡地說:“元夕國二殿下水俊浩,前來參與畫藝考核,諸位是否還有疑義?”


    他假冒這水俊浩實在是太純熟了,而且容貌上也完全無誤,這麽一下,竟是把在場的眾人都震了一下。


    而且範雪離此刻肉身十重的氣息無法內斂,露出來的容貌更是風華絕代,讓眾人甚至有一種自慚形穢的感覺。


    一時間,他們對範雪離的身份不再有疑慮,但同時則湧起了一絲擔心的念頭,有一個殿下厲聲喝道:“你已經遲到了,就等於藐視這次畫藝考核,等於藐視天畫大師!”


    範雪離淡淡地對為首的天畫大師行禮,語氣一頓說:“若因為遲到就等於藐視的話,那豈不是等於小瞧天畫大師您了嗎?”


    隻這麽一句話,就讓之前的那殿下麵色慘然,一句話也不再說了,而其他人更是麵色森寒,內心滿是對範雪離的懼意來。範雪離的話實在是太狠了,拿捏得這麽好,竟讓身份如此尊貴的天畫大師也無法拒絕!


    若是拒絕,就等於天畫大師連遲到都無法包容,連這點氣量都沒有!


    畢竟這個萬國公會是實力為尊的時代,而不是規則為尊的時代。


    “很好。”那天畫大師皮笑肉不笑地說:“既然你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那就坐下吧。”


    這天畫大師的臉極為僵硬,好像是一張僵屍臉,又好像上麵有著特殊的人皮麵具一般,而其眼神陰森,射出來的目光不明自厲,讓人感覺忍不住心下打著寒噤。


    隻從這點來看,範雪離發現對方的精神之力,至少不會亞於自己,隻怕對方的境界也是在肉身十重。


    當然,若是範雪離全力施展,以他目前的肉身境界,已經遠遠超出普通人,完全不會亞於對方,但這裏畢竟是對方的大本營,指不定還有幾尊這樣的人物存在,所以範雪離便點了點頭,徑自坐到最後邊緣的角落去了,剛好與皇甫雲假冒成的一位男殿下平行而坐。


    皇甫雲這時微微詫異地望著範雪離一眼,不知怎麽,她總感覺眼前這人有一種熟悉溫情的感覺,這種感覺極為微妙,如此地似曾相似,讓她內心湧起了一絲疑惑。


    她能高看的人有限,身邊的朋友也不多,隻這麽一下,就讓她想起了今日在皇宮裏見到的那護衛來。但想到那護衛如今可能與婉旭白正在天宮裏廝混,不由心下湧起了一絲厭惡的感覺。


    “這位兄台,似乎我在哪裏曾見過?”範雪離注意到對方疑惑的眼神,毫不遲疑地主動對皇甫雲出聲了,聲音跳脫飛揚,一時間,讓眾人側目而視,但同時也因為範雪離如此地肆無忌憚,使得眾人對範雪離的身份不再懷疑。


    皇甫雲心下一驚,難道她假冒著的這尊容貌被對方認了出來,一時間,她連忙壓低聲音嘶啞地說:“我小尚國封禁多年,不曾遊曆世界,不知殿下如何結識得我?”她假冒的是小尚國的一個殿下。


    “雖未曾見過,但卻覺得麵善,就算是舊相識了。”範雪離哈哈大笑說:“今日就當是久別重逢,等會考核完畢我等去小酌一杯如何?”


    “故所願也,不敢求爾。”皇甫雲毫不遲疑地應承了,她內心對範雪離產生了如此熟悉的念頭,想不到對方也有,一時間有了一絲想要解開疑惑的期待來。


    “肅靜。”那大殿當中的天畫大師冷冷地瞥了他們一眼而後說:“這次的考核很簡單,隻需要你們把你們最好的畫藝展示出來,誰若是成為第一,便有機會成為祭藍釉梅瓶的主人,而這祭藍釉梅瓶上麵的畫,更是代表著某一種遠古傳承。”


    一時間,眾人嘩然,誰也沒有想到,這畫居然是遠古傳承!


    遠古傳承之物,便是類似酒龍傳承之物,極為珍稀,是無數人夢寐以求之物。


    他手上一動,周圍便有一個人恭敬地走上來,手裏捧著一個玉盒,打開一看,赫然是那祭藍釉梅瓶,閃爍著藍色如同海洋般的光芒,上麵的氣息更是散發著妙不可言的氣息,讓人不由一陣陣心醉。


    這時,範雪離與皇甫雲同時心下一驚,不是說這祭藍釉梅瓶在那賈書手裏嗎?


    不過皇甫雲很快地注意到,此刻那個人把手裏的玉盒遞給了天畫大師後,便恭恭敬敬地走到天畫大師的身後站立,而其容貌,居然便是那賈書。


    看其樣子,隻怕這賈書便是利用這祭藍釉梅瓶,已經拜天畫大師為師。


    真沒有想到,這傳聞裏的第二天才,居然也對這天畫大師如此恭敬,隻怕這天畫大師更加深不可測。


    但同時,皇甫雲則把目光緊緊地盯在那祭藍釉梅瓶上,眼神裏滿是炙熱,為了此物,哪怕付出性命都可以,今日她必然要取之!


    此刻,在一邊的範雪離則微微凝住了眼神,當每個人都被分下來一張畫紙上,他拿著墨筆遲疑了一下。


    畫藝!畫藝上,他可是根本不通!


    而眼前此物對他來說,至關重要,關係到他是否能穩定現在的肉身十重境界,他非取不可!


    “啪!”


    便在這瞬間,那天畫大師忽然手上拍了拍,便有幾個人魚行而出,而這些人手裏都拿著一個鎖鏈,竟是把一個鐵牢籠給拉了過來,而在鐵牢籠之中,赫然拉著不是凶獸寵物,而是一個少女。


    這個少女年紀隻有十二三歲,脖子上分明掛著一個鐵色項圈,整個人蒼白無比,衣服更是襤褸,隻怕遭遇了無數的虐待。


    而這些人每每抽動著手裏的鎖鏈,都使得這少女的臉上痛苦不堪,疼得痙攣,卻又喊不出聲音來。


    看到這樣,那皇甫雲先是麵色一白,而後臉上生出一絲怒意來,她自幼遭遇淒慘,內心就一直有希望天下人都不願意再類似她一般,所以見到這樣的場景,內心不由一陣憐惜,同時又對這天畫大師升起了憤怒之心。


    見到少女被拉出來,天畫大師皮笑肉不笑地點了點頭,目光微微向範雪離與皇甫雲瞥了過來,而後繼續說:“這個少女,就是你們需要畫的,隻要你們誰拿到第一,這個少女就任由你們帶走。要知道她乃是天合花香草凝成,她身上的肌膚都有著強大的靈性,她的肉甚至有提升修為的作用,極為不錯。”


    他竟有把眼前這少女當成了肉而食之的念頭。


    而這時,眾人都注意在少女身上,看到了這個少女看起來弱不禁風,但眼神卻細膩如雪,瞳孔裏卻有著晶瑩的紫色,身上更是甜香的氣息,看來這少女的確是花草凝練而成的無誤。


    僅從著少女身上散發出來的香氣,就有人讚賞地露出覬覦之色。他們的國家在大夏國周近,土地貧瘠,為了食物甚至整個國家都失去了天性,可以無所不用其極,此刻竟有不少殿下流露出了一絲猙獰,甚至嘴角還流下了口水來。


    見到範雪離,範雪離的目光泛出一絲寒意來,對方草菅人命,而且還以此沾沾自喜,引以為寶,這樣的人,自己必然不能讓對方再戕害他人,他心神一動,已經準備哪怕不惜泄漏身份,也要將對方滅殺。


    這樣的人,已經觸及到他的底線。


    他辛辛苦苦修煉修為這麽多年,就是為了麵臨如此不公的事情之時,能恪守住自己的靈魂!哪怕暴露自己的身份,又有如何?如今他執掌昆侖之虛,哪怕皇宮城衛傾軍而來,又能奈他何?


    就在範雪離想要動手的那瞬間,那皇甫雲猛地長身站了起來,身體如電一般掠到那少女的麵前,目光森嚴地看著周圍,冷冷地說:“她雖為藥草,但又有何罪?你們卑劣如此,竟要把她為食物,如此對待!”


    她已經是怒不可遏了,哪怕明明知道自己不是敵手,也忍不住站了出來。


    她並不懼怕。因為若是她能屈從的話,她就不會是皇甫雲,就不會落到如今的這般地步。眾多生活的艱辛,卻從來沒有改變她內心的執著!


    “居然敢主動出來,皇甫雲你真是不怕死啊!”天畫大師忽然出聲了,聲音裏帶著嘲諷:“你以為你假冒身份,我們就不會發現?”


    他竟是早就知道了皇甫雲的來頭。


    “那又如何?”皇甫雲手在臉上一滑,恢複自己那高傲而又颯爽的氣質,整個人如同神龍淩雲而起,就那樣站著,矢誌不渝。


    “無妨,就加你這麽一個賭注而已。”天畫大師淡淡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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