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腥蚺蛇精收回了殺意,袁瀾當下便沉聲對眾人說:“小女如今病重三日,每況愈下,各位可前到床榻邊來探視。”


    他說話之間,連看都不看範雪離一眼,委實因為範雪離的修為實在是太低了。


    而後,他身邊的幾個侍童取出了一個托盤,上麵有著金光閃閃的五十個陣法原石,光芒動人,照射四方。


    這些陣法原石乃是由水膽瑪瑙製成,呈現波紋狀,瑰麗典雅,本身的材質就極為稀有,隻有附近被譽為陣法之祖地的北玄地有產,其珍稀程度,不亞於一成藥性加成的淬體丹。


    這些陣法原石,每一顆都價值超過一萬兩白銀,極為珍貴,上麵雕刻著一些特殊的陣法,關鍵時刻一旦將這些陣法原師捏碎,甚至會直接形成陣法,有著極大的防禦之力。


    看到這些陣法原石,那些術士都不由動容了,滿是垂涎之色。


    五十顆陣法原石,價格就超過五十萬兩白銀,若是得到這些,對明天的競拍大會就會多一絲把握。


    這時,眾術士很快就跟了進去,


    隻是眾人走到床榻附近,不由麵色一皺。


    躺在床上的一個少女,麵色枯萎,如同鮮花凋謝一般,看起來憔悴到極限,甚至讓人感覺不到她的呼吸。


    甚至疑心她甚至已經死去。


    這種的場景,眾多術士不由為之一凜。


    卻有一些術士很快走上前去,仔細凝視著,把著脈,麵色不由大變,連連搖頭走了下去,顯然認為回天無力了。


    “一些廢物。”腥蚺蛇精冷冷地嘲諷出聲了:“就憑你們這些眼力,也能當術士?讓我來吧。”他大咧咧地分開眾人,向床榻走去,一路上,滿是他身上的惡臭。


    那些術士麵色難看之極,不由怒目相視。


    所謂的術士,就是能利用各種術法護法防身,包括陣法師、觀星師、鬼媒、降頭師、雲雨師等等,有些術士修煉不到家,隻能利用符咒來施展,所以術士的含義極為廣泛,哪怕一些擁有半門神通的人,也可以自稱是術士。


    這些術士裏算是極為出眾與自信的,對於回生之術都有一些的了解,可是眼前這少女奄奄一息,生機似乎已經斷絕,讓他們感知不到任何希望。


    這時,腥蚺蛇精到了少女麵前,仔細地盯著,猛地身體閃爍著,出現了一道紅光,將少女整個人包圍起來。


    一時間,少女的麵色變得紅暈起來。


    “這是回春換壽法?”有人驚呼出聲,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術士之法千變萬化,卻百變不離其宗,都是一些半門神通的演變,比如說點石成金,是縮銀術的運用,比如不吃飯,用的是避穀丹,比如能進入地府,用的是茉莉根等等。但這回春換壽法是極為高明的術法,通過術法交易兩人的壽命,可以把原本擁有一百年陽壽的人,轉到另外一個人身上,可以使得對方憑空增加一個月的陽壽。


    這種換壽法消耗極大,而且極為陰毒,對施展之人本身損害也極大,所以便被列為禁法,卻沒有想到腥蚺蛇精居然能掌握。


    “原來這腥蚺蛇精剛才托著三個女子的屍體,便是為了這回春換壽法!”有人麵色大變,滿是垂涎。


    一時間,眾人看向腥蚺蛇精的眼神完全不一樣了,充滿了敬仰與膜拜。這等術法,遠超出他們的想象,與他們不是同一個量級的。


    那腥蚺蛇精也更加得意,目光又掃過遠處的範雪離一眼,嘴角滿是陰森的殺意。


    這時,那床上的少女輕輕*了一下,然後清醒過來,露出茫然的表情,看了一眼袁瀾,說:“父親……”隻是她頭疼欲裂,很快就又昏迷過去。


    “翠翠?”袁瀾不由一驚,連忙去把少女的脈,可是卻發現少女的脈更加虛弱,顯然剛才那一絲隻是回光返照。


    沒有想到連這等術法都無濟於事!


    而腥蚺蛇精探了下那少女的脈,不由冷漠地搖了搖頭:“生機已絕了。”


    他的話讓眾人不由一陣凜然,沒有想到腥蚺蛇精都說出了這樣的話,一時間他們再也不抱希望了。


    而聽到這裏,袁瀾臉上滿是慘然。


    然後他回頭對眾人說:“你們誰還有辦法治療?我願付兩倍價格!”


    一百顆陣法原石,對所有人有著強大的吸引力,甚至許多的術士都不約而同地倒吸了一口冷氣。


    隻是此刻,所有術士都不由搖了搖頭,顯然都知道,以他們的能耐,根本治療不了。


    連換壽法都無濟於事,他們還拿什麽去嚐試?那豈不是丟臉?


    看到眾人的表情,袁瀾就好像蒼老了數十歲了一般,整個人心氣都泄了,揮揮手對眾人說:“多謝各位前來探視小女,恕我就不遠送了。”


    他看到這些人已經是回天無力,便下了逐客令了。


    這些術士不由也都搖了搖頭,正準備離開。


    就在這時,腥蚺蛇精忽然說:“且慢!還有一位術士,看樣子隻怕已經是成竹在胸了,是不是?”他把目光赫然投向了範雪離。


    顯然,他是故意借這個機會,要對範雪離動手了。


    眾人不由看了範雪離一眼,臉上露出更加嘲諷的笑容,這少女身上的氣息已經腐化,他們感知不到少女的生機,這麽一個少年,又能做什麽?


    袁瀾麵色不由一冷,瞥向腥蚺蛇精裏帶著一絲怒火,他分明看出對方的用意,是要借這個時候想對範雪離要生事。


    “我的女兒如今重病,你卻……”他的怒火幾乎就要呼嘯而出,向腥蚺蛇精衝去。


    便在這時,所有人忽然聽到範雪離淡淡地說:“依我來看,這位少女身上根本沒有病。”


    以他的煉藥宗師的眼光,這個少女氣息雖然衰弱,但卻像是被某種明器附體了!而且他注意到房間周圍的白綾、牆角的桌上有靈位都有一些異樣。


    而聽到範雪離的話,袁瀾不由一陣啞然,滿是不可思議。


    “胡說八道!”那些術士忍不住嗬斥出聲,目光裏滿是冰冷。


    他們都是附近裏比較有名的術士,不是普通動用符咒的那些術士能比擬的,雖然不比腥蚺蛇精,卻各有手段,治療過的人沒有一千,也有數百,以他們的眼力,自然看出這少女的病已經無救!


    結果這個少年居然如此大言不慚,好大的口氣!若是她沒有病,難道自己這些人都有病不成?


    “若是她沒有病,那為什麽我的術法給她續命也失敗了?閣下空口白話,若拿不出證據來,今天就別怪我無禮了!”腥蚺蛇精冷冷地喝道,滿是奚落。


    這一刻,範雪離卻已經走到少女的麵前,把著少女的脈,而後轉頭對袁瀾說:“閣下可曾聽說過明器?”


    他這般診脈,越發確定了自己的判斷。


    “什麽?你說是明器?”袁瀾聽到這裏,忽然想起了什麽,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神,猛地抓住範雪離的胳膊。


    此刻,有些智慧過人的術士甚至想到了什麽,一臉震撼,而其他術士則茫然地看著範雪離,等待著範雪離的解釋。


    “天地之間,靈氣精氣凝聚,萬物都可以成形。萬物可化成妖,人的精氣沒有散去時也會成為鬼。比如給冥界的人燒紙人,紙人上有著精氣,火焰將紙人燒成殘渣,卻把精氣留下,凝聚於幽冥之中,就會成為鬼奴。而明器就是其中之一。”範雪離侃侃而談。


    而有些術士則點了點頭,這些道理聽起來玄奧,但一旦理解進去,就會覺得非常易懂,隻是這些與少女又有什麽關係?


    此刻,範雪離繼續說:“所以很簡單,這個少女,是被明器附體而已。你們感覺到的氣息頹敗,是發自於明器上的,而不是從這個少女身上發出來的。”


    聽到這裏,腥蚺蛇精失神地盯著範雪離,根本沒有想到範雪離居然知曉得如此之多、如此淵博,遠超出他的想象。


    這一刻,眾多術士不由麵麵相覷,滿是震驚!


    若是這樣的話,眼前這少女根本就沒有死,依舊還有希望!


    他們原本如此輕視範雪離,卻沒有想到這少年有如此見識,深藏不露,如此不簡單!


    這一刻,袁瀾身體幾乎顫抖著,聲音帶著顫抖地說:“請問,若是小女被明器附體的話,該如何治療?”


    這也是不少術士都想問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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