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放是吧,以前那個叫什麽侯帥的倒還識相點。”


    陶府門口兩批人互相對峙著,隻是冰獄堂弟子們明顯氣勢洶湧,另一邊的陶府護院們則是有些瑟瑟發抖。


    呂放背對著陶府院門不卑不亢道,“我說了老爺小姐不在就是不在,你若有事來尋便送上名帖,改日我陶家必登門拜訪。”


    “哈哈哈,名帖?這官山城還有不認識我楊寧的?今日你若不讓開,我便讓你知道知道二流武者和你這種不入流的到底有何區別!”


    出言的正是冰獄堂主楊寧。


    本來林千城親至,他是不敢這麽放肆的,可今早到盧府一問才知道那女子好似已經離開了。


    這才是理所當然的吧?像林千城那等大人物還有時間在官山城這種小地方多待不成?隻是可惜了見不到那皎月之容,有些可惜。


    “楊堂主這便是要不顧神捕府製定的規矩?”呂放捏緊手中的劍也有些慌張,冰獄堂是個什麽德行他一清二楚。


    楊寧聞言嗤之以鼻,“千城大人的規矩誰敢不從?你睜開你狗眼看看這是什麽?”


    說著,他從懷裏掏出一本紅色的冊子。


    呂放定睛一看,隻見冊子上工工整整的寫著婚書二字。


    “看到了吧,我們這是受盧家公子所托前來接親的,識相的就趕緊閃開,否則就別怪大爺不客氣!”


    一眾護院聽著也都有些打退堂鼓,小姐與盧家公子的婚事可是老爺親自應的。


    “你們打傷劉教頭強逼老爺簽婚書,老爺若非顧忌我等安危又怎會就範,你們竟還如此囂張跋扈!”呂放聽這話氣就不打一處來,那劉教頭也是個寬厚的人卻無緣無故的遭了這等罪。


    果然,一聽呂放說起這事,護院們便有些同仇敵愾起來。


    “就是,老爺視我等為子侄,此時正是報恩的時候!”


    “劉教頭辛勞半生,臨老了卻遇到他們這樣不顧禮法的流氓,當真是不幸。”


    “大家撐一撐,等捕快來了把它們全拉去下大獄!”


    “給劉教頭報仇!”


    看著身後義憤填膺的同僚,呂放有些欣慰喊來了左邊一個年輕小夥,“小李,去叫府裏的家仆侍女通通躲起來,一會打起來別誤傷了他們。”


    說著,還朝他使了個眼色,小李心領神會的點頭應了一聲,向著香芸的小院疾步而去。


    這邊氣勢高漲的斥責,傳到楊寧耳裏就有些刺耳了。


    隻見他陰沉著臉開口道,“哼,捕快,便讓你們看看那些捕快在我楊某人麵前敢不敢多說一句!”


    說著,他微微轉頭,“堂眾們都給我聽好了,捕快不來不許動手。”


    囂張的話語在兩撥人中間回蕩著,一下子就鎮住了場子,護院們雖然也都不說話了,但還是氣憤的看著他。


    冰獄堂弟子則紛紛應是,不屑的看著對麵,他們武藝不高,隻與陶府的護院們相當,但架不住他們堂主是這官山城第一人啊。


    “你們捕快感覺也沒想象中那麽管用啊。”


    聽著林晨在耳邊抱怨,千城嘴上帶著笑,眼中卻漸漸有些怒意。


    兩人已經趴在遠處的屋頂看了一會了,林晨本想出麵,卻被千城以‘你去了也是挨揍’為由攔住了。


    “不急,我便看看這官山城的捕快是如何辦事的。”


    這話一出口,林晨竟不禁打了個哆嗦。


    轉頭看了看笑靨如花的千城,他咽了口口水,心裏暗暗發誓以後絕不輕易惹這人。


    “隻是,這陶府護院大多是我的朋友……”


    “放心,他們不會白死的。”


    “???”


    “怎麽小外甥?不滿意?事後我幫他們報仇夠不夠?”


    小心的看了她一眼,林晨不確定的說道:“這……光天化日的,冰獄堂總不至於殺人吧……”


    “你既然心裏清楚,又著的是哪門子的急。”瞥了他一眼,千城便不再多說什麽了。


    林晨有心辯解,轉念一想,也許在這些高手眼中,隻有死和不死吧……


    其實他不知道,天下高手何其多,像千城這般心性的卻是獨一無二……


    思慮著,陶府門前的形勢又有了變化。


    “楊寧,你真當自己可以隻手遮天?”


    “嗬,我楊寧在偌大個武林江湖中不過是個螻蟻,可在官山城,這天,我便遮了又如何?”


    “你!”


    呂放氣的麵色鐵青卻又無可奈何,捕快拿人也是要憑證的,偏偏這楊寧做事一向膽大心細,滴水不漏。


    “何人在此鬧事!”


    正在他束手無策之際,遠遠地,一群穿著捕字衣服的人走了過來,領頭之人正是本地捕頭陳良。


    隻見他走上前來皺著眉看了眼楊寧,“楊堂主何故包圍陶府。”


    隻是除了他之外,身後的捕快皆是一副晃晃悠悠看戲的模樣,這句質問屬實沒有什麽威力。


    “陳捕頭錯怪楊某了,楊某隻是受好友所托前來接親罷了。”說著,楊寧再次拿出婚書交給陳捕頭,隻是婚書下又似乎塞了點別的什麽。


    陳捕頭拿著那婚書看也不看,將婚書與銀兩一起還給了楊寧。


    他倒也不笨,平日那些人也就算了,這陶府也不是他能輕易得罪的。


    “你這陣仗可有半分接親的樣子?速速去將花轎抬來,你既有婚書在手,陶老爺想必也是個通情達理的人。”


    這話說的倒是兩不得罪,但卻相當於默許了楊寧的行為。


    盧府那邊酒席都沒擺,楊寧此番過來尋事自然不是真的接親。


    隻是想起盧府那邊的事他就有點憋不住的想笑,這陶家小姐說來也是大膽,還未出嫁就帶著自己的姘頭滿街跑,自己這次受命前來便是為了給這陶府壓力,至於為什麽要這樣他就不知道了,這些世家老爺的心思總是黑的。


    “陳捕頭,你可萬不能信了這人的說辭!”呂放走到兩人身前,衝著陳捕頭抱拳道,“沒有媒婆沒有花轎,連婚期都未曾通知過,誰家接親是這樣的,這楊寧擺明了是來鬧事的。”


    陳捕頭挑了挑眉,還沒回應,楊寧那邊已經蠢蠢欲動了。


    “小子,你三番四次的挑釁於我,今日免不了受那皮肉之苦了!”楊寧陰著臉低聲道。


    陳捕頭聞言心裏一驚,忙一揮手領著眾捕頭躲在了一邊。


    呂放見他此番作為,頓時麵沉如水,腦中閃過重傷的劉教頭,咬了咬牙,捏緊了手中的細劍。


    微風吹著些灰塵和細紙屑從地麵匆匆飄過,冷汗滑過他緊鎖的眉頭,混戰一觸即發……


    “頭兒,這般打鬥,咱們不管嗎?”陳捕頭身後一個新來的捕快不解的問道。


    一巴掌拍在他腦門上,陳捕頭沒好氣的道,“管管管,你去管吧,那楊寧可是二流武者!”


    “可神捕府的規定……”小捕快有些委屈。


    陳捕頭抿了抿嘴唇,“千城大人隻說不得無故對平民出手,楊寧不是說那護院挑釁他了嗎,況且這護院也算不得平民,隻要冰獄堂的人不進陶府,咱們就不管。”


    “可這護院護的不就是平民嗎……”小捕快嘟嘟囔囔的,倒沒讓陳捕頭聽見。


    轉眼看到楊寧掌心附上的藍色的內力,陳捕頭臉頰微抽,“進了,也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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