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湮拂了拂衣袖,準備去到蝴蝶山,可他剛走了幾步突然頓下,一口鮮血隨即噴了出來。


    「噗嗤」一聲,鮮血猶如一朵花兒在地麵上綻放開來。


    夜佐心下一驚,連忙扶住鳳湮那搖搖欲墜的身子,「主子,你沒事吧?」


    「我無妨。」鳳湮搖搖頭,好像連擺手的力氣都沒有了。


    夜佐咬牙又道:「我就知道算卦會傷了身子,主子為何要對千琉璃這般好,她又不是血鳳血脈,隻有千凝雪才是你的良藥。」


    見鳳湮不說話,夜佐想了想又道:「千琉璃她什麽都不是,在你身邊也隻是一個累贅而已。」


    天生雙係又如何,還不是一直讓主子去相救?


    相救也就算了,主子竟然為她損失了雪參,還有好多靈氣,若非千琉璃主子現在的身體也不會這般孱弱,若非千琉璃主子現在怕是已經娶了千凝雪。


    夜佐咬牙,本覺得千琉璃人還不錯,可眼下又開始糾結了。


    鳳湮聽到他的抱怨後,眉頭不由一蹙,「夜佐,不得胡說。」


    夜佐麵無表情,執拗非常,「可我說得都是事實,主子一旦遇見她就會失去理智,為她受過的損傷還少?而她,又能為主子做些什麽?」


    鳳湮眯眼,眼中閃過一道淩厲,「夜佐,你越軌了。」


    夜佐愣住,他跟在主子身邊這麽多年,自然知曉他的性子,他這般怕是在生氣了。


    鳳湮將嘴角邊的血漬擦幹淨,道:「夜佐,多餘的話你不必多說,這些都是我決定的事情,也從未後悔過。」


    夜佐咬牙,終是一句話也未說。


    鳳湮將夜佐的手微微拂開,他迅速站直了身子,可在搖曳燭火下他的身子顯得單薄無比,「我現在就要趕去蝴蝶山,夜佐,你就留在望月亭中看守吧。」


    夜佐聞聲,猛然瞪大眼睛,「主子現在就要去蝴蝶山?」


    此刻夜深露中,主子竟然一個晚上也不願意多等?


    鳳湮點額,眼中依舊沒什麽表情,「蝴蝶山危險重重,我有些不放心她。」


    「可主子現在去也會很危險。」夜佐勸阻道:「實在不行,就讓屬下同你一塊去吧。」


    鳳湮搖頭,「你留下,望月亭中還有好多事情要處理。」


    夜佐抿唇,隻能眼睜睜看著鳳湮拂袖離開,很快便沒了蹤影……


    蝴蝶山。


    這裏有蝴蝶在飛,夜空也挺美的。


    千琉璃抱著膝蓋怎麽也睡不著,隻能睜著眼睛看星星。


    星星一閃一閃的特別好看,千琉璃看了幾眼後,突然連打了幾個噴嚏。


    她不由伸手揉了揉鼻子,也沒有感冒吧,怎麽就打噴嚏了?


    難道,是有人在惦記她?


    聞伶司的睡眠很淺,聽到噴嚏聲後便開口問道:「這麽晚了,你還不睡嗎?可是著涼了?」


    千琉璃搖搖頭道:「我沒有著涼,就是有些睡不著而已。」


    聞伶司勾唇,星光照在他臉上,使他看上去更加柔和如月,「這裏風餐露宿的,睡不著也很正常,不過還是得睡一下,不然,明兒個就沒力氣想辦法離開了。」


    千琉璃聽後,覺得這些話挺有道理的,「前輩說得話有理,那我便閉上眼睛睡一下吧。」


    話落,她就閉上眼睛。


    聞伶司盯著她纖長濃密的睫毛,眼波中忽而閃現出一道深邃色,一瞬過後他又再度染上笑容,溫潤,細緻,柔和,像朵白蘭花。


    翌日,千琉璃很快就醒了。


    睡在外麵,身邊沒有鳳湮抱著完全不習慣,她看了看天色,發現天都沒有亮。


    她挫敗,邊嘆氣邊走到外麵準備看看情況。


    剛一走到外麵,就有無數九尾彩蝶圍在她身遭,它們的模樣很熱情,熱情得有些詭異。


    千琉璃看著身遭的九尾彩蝶,忍不住蹙起眉頭。


    過了半晌,這些九尾彩蝶仍是沒有飛走,她稍稍嘆了口氣,便將手伸出。


    一剎那,九尾彩蝶們爭相恐後落在她的手掌上,離得近,千琉璃能清晰看到它們翅膀上的紋路,斑駁點點,竟是別樣好看。


    千琉璃用手點了點它們的翅膀,薄薄的,上麵沾染著一些花粉,瞬間一股香味兒襲來,她嗅了一口,隻覺得還挺好聞。


    她微微一抬手,這些九尾彩蝶就像知道什麽一般,撲扇著翅膀從她手掌上離開。


    過了沒幾秒,它們飛身而下,直直在千琉璃身遭飛旋。


    千琉璃唇角一揚,筆直地站在蝴蝶從中,風起時,她素白的衣袍被風吹得翩然飛起,再加上周圍翩然的蝴蝶,她就好像蝴蝶仙子一般,美不勝收。


    聞伶司緩步走出,目光穿過九尾彩蝶落到她身上。


    他眸光溫潤,可漸漸又染上一抹深意。


    千琉璃未曾發覺,依舊和這些蝴蝶玩得挺高興。


    「這些蝴蝶,似乎真的很喜歡你。」聞伶司靠在石壁上,突然間開口道。


    聽到聲音,千琉璃將目光投了過去,很快就對上他那雙笑意溫柔的眼眸,他站在那邊,逆著光,墨黑色發上也打落了一層晶瑩。


    她攤攤手,無奈道:「我也覺得它們挺喜歡我,還挺有趣的。」


    聞伶司笑而不語,拂袖走到她身邊開口道:「吃些東西,我們再去找出去的路。」


    千琉璃點額。


    早飯又是幹糧和放久了的水。


    千琉璃隨便咬了幾口就解決了,她還趁聞伶司不注意,偷偷喝了些井水。


    井水好喝,瞬間精力充沛。


    聞伶司沒察覺到不對勁,將手中的幹糧吃完後他便站起身。


    還未等他說些什麽,他便看到一個人影從不遠處而來。


    聞伶司像是知道來人是誰,眸光微微一晃,一抹深意再次浮現而出。


    「你快看那邊。」聞伶司突然出聲叫住千琉璃,「好像是大國師來了……」


    千琉璃本來不在意,可聽到他說鳳湮來了,便忍不住朝他手指的地方看去。


    一眼望去,她便看到一個人影朝這邊移來,速度還挺快。


    蝴蝶山被不少雲霧遮著,千琉璃未能察覺到來人的樣子,可她能感覺到來得人定然是鳳湮,也肯定是他!


    她眼波輕輕晃動,一抹笑意在嘴角流瀉,「的確是鳳湮,我能感覺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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