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是正好麽?”


    柯鎮惡笑著說道。


    朱聰點頭道:“的確正好,黃藥師雖然是天下五絕之一,但大哥你八年前隻是第五層時,便可與我那二舅哥相鬥百餘招,如今第八層修為,就算單打獨鬥,也未必會輸給他了,況且還有我們幾個相助!”


    內功修為不代表實際的戰力,否則此時全真七子種戰力最高的應該是馬鈺,而非丘處機,但事實上,馬鈺如今連王處一都打不過。


    一個人的戰鬥意識、武功招式的精妙程度、熟練程度缺一不可。


    與八年前相比,柯鎮惡的功力雖然提升了不少,但所學招式卻並沒有太大變化。


    實際戰力的提升卻未必能有朱聰所說的那麽明顯。


    不過這不是說他距離五絕還有很大差距,相反,這恰恰證明了他現在距離五絕已經相差不遠了。


    人是有極限的,所以武功招式的威力也是有極限。


    武功到了絕頂層次,每一點進步都是千難萬難。


    所以,柯鎮惡突破了第八層龍象般若功,並沒有讓他的戰力有本質的提升,最多隻不過是讓他更加持久而已。


    以朱聰的腦子,不會不明白這一點,他之所以這麽說,其實重點是後一句。


    柯鎮惡笑著指了指朱聰,道:“你啊你,這次你還是留在山上,弟妹又有身孕,你得陪著。這次我隻帶老四老五,還有小瑩去!況且你若不再,學院的事情誰來處理?”


    朱聰道:“不是有大嫂麽?”


    “有我什麽?”


    這時,院外,馮蘅已經端了一個砂鍋,來到了門口,聽到朱聰提道自己,邊走邊問道。


    朱聰道:“我是說,大嫂無論是在文學、術數、琴棋書畫還是管理能力上,都超出我許多,你來做這智慧院的院主,可比我適合多了。”


    馮蘅道:“那可不成,這山上那麽多空場,等著我去改造,哪有時間操心院裏的事情,最多帶兩節音樂課,算是放鬆放鬆!”


    韓小瑩道:“大嫂你就別折騰了,這山頂上就差一圈城牆,比皇宮的景色都不差了!那麽多房子,哪裏能住得了!”


    馮蘅道:“怎麽住不了,如今第一批弟子已經畢業,不可再住在宿舍通鋪之中,都要有自己的院子吧,這還是第一屆,後麵五年級,可是還有四十幾個小東西呢,畢業一半總不算多吧?”


    柯鎮惡道:“不多,不多,等再過兩年,你收幾個可造之才,把你這一身建築設計的本事傳下去,以後就不用這麽忙了!”


    馮蘅笑道:“那也行,回頭我打算再修一個蓄水的小湖,到時候就讓他們來籌劃!”


    朱聰見狀,暗道,大哥可能還沒跟大嫂說去比武的事情,於是道:“修湖的事情另說,不知這砂鍋裏是什麽,怎麽如此之香。”


    馮蘅一把揭開鍋蓋,露出大半鍋帶著肉粒的濃粥!


    她用大勺攪了攪,盛出一碗,放到柯鎮惡前麵,又對眾人道:“時間比較趕,我先熬了點瘦肉粥,給他先墊墊,我已請孫嬤嬤安排下去,晚上都留在莊上,一起聚一聚。”


    眾人皆是大笑。


    張阿生道:“可惜老六不在。”


    韓寶駒笑道:“他如今沉浸在溫柔鄉裏,不要多逍遙自在,你還替他操什麽心?”


    柯鎮惡笑道:“他那裏哪裏是溫柔鄉,還不是東躲西藏的。”


    朱聰道:“大哥你又謙虛了,這明明是你提出的遊擊戰,說什麽農村包圍城市,什麽敵進我退,敵駐我擾,敵疲我打,敵退我追,要是那楊安兒能夠早點明白這個道理也不至於落得個損兵折將,身死道消的下場了。”


    四年前,蒙古草原騎兵侵入河北,金庭調河北軍北上抵禦,楊安兒認為時機已經到來,於是返回山東,發動起義。


    金兵那時戰略在北,無暇顧及山東,楊安兒的紅襖軍混得風生水起。


    第二年,全金發得知這個消息,便再也按捺不住,跑去找楊妙真去了。


    柯鎮惡知道兵凶戰危,把自己前世所知道得一些軍事理論知識,整理成了一個小冊子,交給了全金發,其中關於遊擊戰的敘述最為詳細。


    他不知道那些理論在這個時代有沒有用,但想來低調發育,打好根基總是沒錯的!


    不過楊安兒大概是住慣了城市,去年直接登基稱帝了。


    他若是繼續默默發展幾年,根基再穩一點,過不了幾年,便能讓明教聖火在山東境內成燎原之勢,可惜他實在等不及了,直接攻打州縣,最後在萊州改元稱帝。


    這可觸及到了金庭底線,於是他北邊也不管了,再度啟用仆散安貞,率兵平叛。


    他們根基未穩,不過數月,便連丟數城,楊安兒想要從海路逃往南方,卻被他自己提拔的覆海護法曲成暗害,死在了海中。


    之後楊妙真整合了楊安兒直屬的一萬紅襖軍,自為首領,光明右使李全帶領兩萬與其會師。


    李全原本是明教臨朐分舵的舵主,因為武藝出眾,頗有智謀,響應起義有功,兩年前被提拔為光明右使。


    楊安兒稱帝後,被冊封為鎮國將軍,獨領偏師在外征戰。


    楊安兒主力被殲滅,餘部隻剩下萬餘人,李全的偏師便成了主力。


    此時兩方合兵一處,教主之位又空懸,自然便起了爭端。


    李全兵多,楊妙真更得高層認可,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李全是明教年輕一代中的佼佼者,對楊妙真自然也是有想法的。


    若不是中間有全金發這個意外,楊妙真為了大業,自會委身於李全,助他登上教主大位。


    如今有全金發在,李全哪裏能夠得逞。


    李全自以為一杆鐵槍天下無敵,便與楊妙真約鬥,暗中卻下了絆馬索,想要在比武中偷襲,卻不知全金發早有防備,將計就計。


    楊妙真於其鬥槍之時,見李全果然甩出絆馬索,她趁勢向前撲倒。


    李全以為計謀得逞,伸手想要摟住楊妙真的腰,卻不知楊妙真乃是誘敵,以全金發所傳的橫空挪移之法,憑空挪移三尺,挺槍貫穿了他的咽喉。


    之後全金發出麵,以三寸不爛之舌,硬生生將這一起謀殺說成是意外。


    李全大軍群龍無首,就算不信,也隻得乖乖接受整編。


    這是今年三四月份的事情。


    如今楊妙真已經按照全金發的指點,帶領部隊進占莒州的磨旗山,建立根據地。


    明教的抗金大業再度由明轉暗。


    全金發離開七俠山已經四年,中途雖有書信回來,但江南七怪從未有分開這麽久過,張阿生隻比他大一歲,兩人一個開肉鋪,一個在市集上混,感情深厚,此刻提起,自然是有感而發。


    柯鎮惡道:“如今山東境內局勢還算安穩,事成之後,咱們去磨旗山找他便是,正好將他拖回來完婚。”


    馮蘅聞言,眉頭一皺,旋即裝著若無其事的,再給柯鎮惡盛了一碗粥。


    眾人邊看著柯鎮惡喝粥,邊說些雜事,到了晚上,又將楊鐵心、裘千尺請來,眾人聚了一頓,直到夜半,才各自散去。


    半醉的柯鎮惡被馮蘅扶進房中,往床上一推。


    柯鎮惡摔在床上,頓時一個激靈,這才發覺馮蘅的神色不對。


    他運功驅散酒氣,問道:“你怎麽了?”


    馮蘅道:“你說過咱們再也不分開對不對?”


    柯鎮惡道:“那是自然。”


    馮蘅咧嘴一笑:“所以,這次,我要跟你們一起去九龍山!你不會反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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