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長黎的心情跌宕起伏。


    先前生怕將項海葵交代的事情搞砸了,和寒棲周旋時, 他一直忐忑不安。


    等項海葵衝進來製裁寒棲時, 他又緊張兮兮。


    好不容易一切順利, 他終於舒了口氣, 寒棲一句話, 又惹他生氣。


    陰長黎指著自己的腰:“我都被砍成兩截了, 你才被捅了一刀,也配相提並論?”


    寒棲正要說話。


    “行了!”項海葵製止他們, 小學生嗎,什麽都要比比比!


    而且這人喊了一聲“長黎兄”, 他竟然認識老板?


    正想著,她劍匣裏安靜躺著的天狂劍, 突然狂跳起來,狂意蹭蹭蹭的向前跳。


    這速度!


    項海葵著實吃了一驚,孟家這是請了個什麽段位的大佬下凡來了?


    大佬,認識老板, 愛和老板比比比, 項海葵難以置信, “您就是陰前輩口中, 那位名叫‘寒棲’的宿敵吧?”


    稍頓,“專為上界帝君幹壞事兒的狗腿子!”


    捅都捅了,怕個錘子。


    寒棲不見一點兒惱意;“正是寒某人。”


    在項海葵質問之前,他先解釋,“景小友他無礙, 被我鎖入了我的神藏靈境中,正在潛心修行。可我的神藏靈境和分|身是一體的,若我分|身魂魄有損的話……”


    寒棲顫巍巍將腰間的玉佩摘下來,放在桌麵上。


    默默念了句無需法力支撐的咒語,玉佩表麵顯露出影像。


    項海葵瞧見了那座巨大的藏書寶庫,庫內似地震一般,書櫃正在劇烈搖晃。


    景然貼牆站立,深深蹙著眉頭;“前輩?前輩您受傷了?”


    項海葵瞳孔一縮;“學長!”


    景然沉吟片刻:“是不是項同學?你莫要為難前輩,是我自願與前輩達成了這筆交易。”


    項海葵:……“你瘋了吧??”


    寒棲:“他聽不見,我出來時將神藏靈境鎖死了,連我都無法與他聯係,除非我回歸本體。”


    封魂刀還在他背後捅著,玉佩顯示出神藏空間搖晃的越來越劇烈。


    項海葵磨牙道:“怪不得您演戲毫不走心,原來有恃無恐!”


    “抱歉,我已經盡力了。”寒棲是想說,他天生不會演戲,沒有不尊重對手的意思,“但是項姑娘,這柄刀還是速速拔|出來的好,我分|身有損,靈境也會跟著損傷,分|身若隕,靈境便會崩潰,景小友將隨之湮滅。”


    “你……”項海葵氣的手臂又勒緊了他。


    寒棲的意思十分明顯,別與我浪費口舌,無論你怎樣對付我,我也無法放出他。


    而你對付我,遭殃的是你學長,我頂多死個分|身。


    簡單清晰,直逼要害。


    “前輩是一直藏在幕後的。”在項海葵的認知中,他是一位類似於軍師的人物,“您此番下界到底想幹什麽,不如將話說明白!”


    她拔出封魂刀,“哐當”一聲扔在桌麵上,索性在一旁側身坐下,冷著一雙眼睛死死盯住他。


    寒棲痛的倒抽一口涼氣,一邊運氣止血,一邊道:“我若說……我正是不想再幹什麽,才下界來看戲,姑娘信麽?”


    半響,項海葵點頭:“我信。”


    她指了下陰長黎。


    玉簡裏老板那縷意識不許她多嘴,生怕知道了外界局勢之後,會忍不住指點江山,從而被寒棲推測出他的路數。


    寒棲估計也認識到了這一點,本體太有能力,消息太過靈通,他就總想搗鼓些事情。


    索性下界變成菜雞,將餘下的交給命運,順其自然。


    “是嗎前輩?”


    寒棲微微一怔,對她稍有改觀。


    她的“莽”更像是一種不拘小節的豪氣,而非全然無腦。


    “你理解的還算正確。”寒棲頷首,“所以姑娘不必理會我,我不會插手你們的事情,在我認為該走時,我會走的,景小友也會安然無恙的歸來。”


    說著話,他撩起桌麵上的雙麵繡手絹,“如今的我,不過是個偷得浮生半日閑,打馬逗趣兒憶當年的遊客,不是你們的敵人。”


    項海葵瞄一眼手絹,將信將疑。


    盡管這隻勝負欲超強的鬥雞表現的像個傻逼,但他是被老板蓋章認證過的大佬,實力絕對不容小覷。


    “您說看戲?”項海葵靈光一閃,抓到了關鍵詞,“您看什麽戲?看誰的戲?”


    寒棲不語。


    項海葵想都不必想:“王都裏潛藏的小金人兒又要搞事情了吧?”


    上界孟家一心想將項天晴扶起來,他們的套路,就是製造事端,再由項天晴出麵解決。


    那麽豈會錯過金靈王壽宴這樣的大場麵?


    要知道現在整個中州的青年才俊和富二代們,全集中在了王都。


    “姑娘看我也沒用,我不知道。”寒棲慘白著臉,攤手,“我沒有姑娘以為的那麽有本事,天下事盡在掌握……”


    他話未說完,項海葵一瞬起身拔劍!


    天狂擱在他脖子上,壓出一條血線,她冷笑:“您不要以為攥著我學長的命,我就不敢動手了,天狂劍主明白麽,我瘋起來自己都怕!”


    這是實話。


    “惹毛了我,我不但將您送回老家,令您本體受創,我還會去一劍捅死項天晴!無辜怎樣,濫殺無辜又怎樣,我都是死過一次的人了,我可不怕什麽天譴!而且,你們這些壞事做絕的人渣都不怕,我怕什麽!”


    寒棲蹙起眉:“你殺項天晴沒用,有項天晴在,他們製造的危機尚且可以解決,真將項天晴殺了,他們一怒之下更是血流成河。何況你們眼下的危機,未必和項天晴有關係。”


    “哦?”項海葵收劍歸匣,重新坐下,“那和什麽有關係?”


    寒棲又閉嘴了。


    項海葵道:“荊問想收我為徒您知道嗎?”


    寒棲點頭:“嗯。”


    項海葵突如其來的嬌羞:“我現在就去答應他,從今往後咱們就是師兄妹了,我會每天‘嬌滴滴’的纏著您,賴著您,‘心肝寶貝’掛在嘴邊的……”


    寒棲呼吸一滯。


    對麵陰長黎投射來的怨毒目光,又要將他紮成刺蝟。


    他正一身雞皮疙瘩,項海葵猛地一拍桌子:“您還想笑著看戲?信不信我讓全金靈都等著看您的戲!”


    寒棲平生最頭痛兩種人,一種是不講道理的莽夫,一種是不顧臉麵的纏女。


    突然發現項海葵兩樣全占了。


    雙倍暴擊。


    寒棲歎口氣:“姑娘,我是真不知啊。我說你們有危機,那是肯定的,逆天改命,必遭反噬。長黎兄改了你的命,令尊的命,無數邊境人的命,你以為就這樣結束了?”


    沒有,陰陽此消彼長,運勢亦然。


    “更何況他原本就在渡劫,渡劫的意思懂不懂,什麽倒黴事兒都能遇見,喝口水都有可能會嗆死。”


    陰長黎正端起杯子準備喝口茶,聞言又放下了。


    他還不能死,還沒有將小葵追求到手。


    不對,追求到手他更不能死了,小葵會改嫁,自己就要戴綠帽子了。


    寒棲再道:“至於我說你們此次的對手未必和項天晴有關係,是因為當年和孟西樓一起下界的,還有他三弟孟南亭。”


    孟南亭,項海葵記住這個名字。


    寒棲:“他負責處理項天晴來到王都之後的一應事宜,我從未關注此人,一是與我無關,二是屬於他的天命星暗淡無光。”


    項海葵聽不懂:“代表著孟南亭沒什麽用?”


    寒棲:“不是無用,是無大用,幹不成什麽大事,也做不了什麽大惡,撼動不了星盤格局。像你,從前就是暗淡無光的,是長黎兄強行將你給點亮的。”


    項海葵懂了,若和項天晴無關,那便是無法預估的劫難。


    這就沒法子了,隻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行。”項海葵起身,“但願如您所言,這趟凡間之旅,您隻單純做個遊客。”


    “等等。”見她要走,寒棲喊住她。


    項海葵扭臉。


    寒棲拱手:“捅都捅了,姑娘再捅我兩刀吧。”


    項海葵:???


    寒棲挑釁的看向陰長黎:“你說一刀不夠,三刀總夠了吧?”


    陰長黎怒目而視:“小葵,不準捅他。”


    寒棲:“你這就犯規了。”


    兩個人一起看向項海葵。


    項海葵:……


    神經病啊,這些大佬們怎麽一會會兒的,思維那麽神奇,難道真是不瘋魔不成活?


    她掉頭走人。


    寒棲忽然又在身後語重心長的說了一句:“姑娘,你已經死裏逃生了一次,該遠離他這個渡劫之人才對,何苦非得自取滅亡?”


    ……


    從劍道院出來後,金靈竟然下雪了。


    項海葵抱著手臂,在思考寒棲這個人。


    陰長黎在她身邊撐著傘,一言不發。


    “前輩?”項海葵想著事情,眼尾餘光瞥見他天生上翹的嘴角竟沉了下去,“被寒棲氣著了?”


    “不是。”陰長黎垂目看著傘柄,聲音細微,“我隻是忽然覺得,自己過於自私。”


    “啊?”項海葵懵了一下,才知道寒棲最後那句勸誡之言,戳到他的心了。


    她根本就沒當一回事。


    這條命是老板撈回來的,哪怕再為老板送了也沒關係。


    畢竟還有父親的命,總歸是她賺了。


    何況她並不認為自己是在找死,道阻且長,即使她單槍匹馬修煉天狂,也該是迎難而上。


    然而不等她開口安慰,陰長黎先停下腳步:“但是,我依然不會放開你。”


    他側身麵朝向她,伸手將她頭頂花苞上的落雪撣走,“我要盡快覺醒,換我來保護你,看看誰還敢再在你麵前說,你跟在我身邊是在自取滅亡。”


    得,又開始肉麻了,項海葵翻起白眼,可這白眼翻到一半,瞧見他的神情,她將不屑略微收了收。


    不是一貫的嚴肅認真,是一種雲淡風輕中帶著點兒戲謔的神情。


    莫名讓她想起玉簡裏老板那縷意識消散之前,寫出“等我”時的模樣。


    她心中倏然一緊,再沒有比現在更直觀的感受,老板距離覺醒,真的隻有一步之遙了。


    怎麽辦!


    自己會被打死嗎?


    項海葵硬邦邦的伸出手,去奪他手裏遮雪的傘,從現在起,她得開始表現一下了。


    豈料他非但不鬆手,另一隻手也覆上來,將她的手背完全覆蓋住:“你的手怎麽比我還冰了?”


    他彎下腰,朝手心裏嗬了口氣。


    出來時兩人都心事重重,一個忘記披鬥篷了,另一個也忘記提醒。


    一路從劍道院往客棧走,陰長黎已經吸引無數女修的目光。


    而今瞧見這一幕,都確定了他與這背劍的女子是一對兒。


    一水兒羨慕的目光砸在項海葵腦袋上,換成自己,這會兒心中必定是小鹿亂撞了。


    她們豈會知道,項海葵心裏哪裏是小鹿亂撞,簡直是大象狂奔。


    真怕奶狗老板一抬頭間,忽然露出奸詐的微笑:“準備好怎麽死了沒?”


    作威作福十年的項海葵,終於開始有點兒慫了。


    ……


    回到客棧,白星現不在。


    兩人吃過晚飯,正準備回房間時,路家忽然來了位家仆,說是來找路溪橋。


    項海葵這才知道,小白早上去了路府,中午時路溪橋送小白回客棧,然後一直沒有回家。


    而路家的傳統是,路溪橋不能離開路家人視線範圍超過兩個時辰。


    項海葵起初沒當回事兒,可接近子時,小白仍然回來,這就不正常了。


    路溪橋比較狂野,可小白是很乖巧的,從來不會不打一聲招呼夜不歸宿,讓她和老板擔心。


    項海葵坐不住了,站在客棧院內放出天狂劍,咬破手指,在劍身盤著的蛟龍眼珠子上滴了一滴血。


    蛟龍活過來,於劍身蜿蜒遊動。


    項海葵持劍朝天一指:“走!”


    小蛇般大小的蛟龍自劍身飛出,在她頭頂上方的高空不停翻騰。


    十二神劍是可以相互感應的,隻要不超過一定距離,天狂可以感應到天寶。


    終於,蛟龍確定一個方位。


    項海葵追逐蛟龍而去,路上恰好遇到也在尋人的路溪穀。


    他正準備出城:“項二小姐,我也在找我弟弟,一些人有印象他們往北門去了,問過守城,沒有出城記錄,但我弟弟手中有件可以穿透城門屏障的法器……”


    “不可能。”項海葵直接否定,“小白不會和他一起出城,路大公子若無方向,不如先隨我走。”


    路溪穀微微一愣。


    項海葵已經丟下他繼續走了。


    蛟龍最終停在一座宅門前,被護宅結界攔住,無法入內。


    項海葵抬頭一瞧,偌大的“路府”兩個字。


    “路大公子,他們還在貴府沒出去啊。”項海葵瞧這府邸占地不小,和皇宮沒差,難不成迷路了?


    路溪穀微訥:“怎麽會?”


    項海葵:“不會有錯的。”


    人可能會認錯人,劍卻不會認錯劍。


    等進入路府,沒了隔絕屏障,蛟龍繼續飛,最終的落腳地是路溪橋居住的木塔。


    蛟龍圍著木塔轉了一圈又一圈,像是轉暈了,從高空跌落,重新盤上天狂劍。


    靠近這座木塔,項海葵的腦袋也暈暈乎乎的,暈眩時眼前的木塔像是活了過來,似隻磨人的小腰精,不停在扭動。


    路溪穀提醒:“此塔乃是一件神器,姑娘小心切莫使用法力,以免被它誤傷。”


    項海葵不使用法力,而是稍微釋放出一些狂意,令自己進入狂化。


    體重增加之後,下盤穩了,暈眩感也隨之消失。


    她入塔內檢查了一遍,空空蕩蕩:“沒有什麽夾層機關?”


    “沒有。”路溪穀似有些不耐,“項二小姐,神塔是舍弟的居住之所,住了將近兩百年了,裏裏外外我們都非常熟悉,不會有問題的,雖不知小姐為何非得揪住這裏不放,但路某明白告訴你,這是在浪費時間。”


    項海葵當他放屁,沉吟片刻,說道:“我回去取一件物品,稍後再來一趟可好?”


    路溪穀的麵色更難看了,卻還是點了頭。


    等她走後,雀遲現出身形:“我早告訴你了,演戲沒用,十二神劍同氣連枝,天狂可以感應到天寶。”


    路溪穀捏捏眉心:“出了這樣的意外,看來不能再等慶典了,必須提前行動。”


    雀遲嘲諷道:“你還一直警告我,讓我忍著,結果你自己卻出了簍子,竟由著路溪橋將白星現帶入神塔。”


    “我哪裏知道,那區區五百歲的小倉鼠妖,竟有本事看破神塔的秘密?”


    “能跟在山海燭龍身邊的倉鼠,稱呼他‘叔叔’而非‘主人’的倉鼠,怎麽可能是一隻普通倉鼠?”雀遲舔了下嘴唇,提到燭龍,他就忍不住流口水。


    “前輩就莫在放馬後炮了。”


    路溪穀的心情糟糕透頂,不想與他虛與委蛇。


    ……


    項海葵回到客棧,拽著陰長黎就往劍道院方向走:“路家有問題,那座塔十分古怪,我懷疑小白可能是發現了路家的什麽驚天大秘密,被路家困在塔裏了……”


    她已經明確表達小白身在塔裏,路溪橋一起失蹤,可能也在塔裏。


    可路溪穀呢,他會著急著連夜出城,卻在她確定之後,反而一直強調神塔的危險性,沒有半點入內的意思。


    哪怕之前找過神塔,也不正常。


    換成誰,肯定都會再入內再找一遍的。


    他在擔心什麽?


    項海葵甚至懷疑路溪穀是不是上界下凡來的小金人,可這座塔是路家老爺子搞回來的,路溪穀那會兒才兩三歲。


    陰長黎也很掛念小白:“我過去瞧瞧,也許那神塔我會有印象。”


    項海葵搖頭:“不,我在路家走了一路,戒備森嚴的別提多誇張,天狂不是跳躍就是預警,可見府內藏龍臥虎。”


    老板正在覺醒的邊緣,萬一再受個傷,倒退回去了怎麽辦。


    陰長黎擔憂:“可是……”


    “若真有問題,我打不過了還能化蛟龍跑。”項海葵反手敲敲劍匣,“而且,我準備用掉一支箭。”


    老板先前給的三支箭,說遇到難題時,可以在箭頭上寫上疑問,射出去。


    陰長黎沉默片刻:“那我們現在去劍道院做什麽?”


    項海葵道:“找人保護你。”


    項海葵將他扔了正趴著養傷的寒棲。


    寒棲半響沒有反應過來;“姑娘,你心真大。”


    “不是我心大,畢竟您也不能夠在陰前輩暴露出那件武器的下落之前,眼睜睜看著他被人打死吧?”


    項海葵笑的特不要臉,臨走前,還順走寒棲一根繡花針。


    離開劍道院後,她尋了一處僻靜之地,從戒子裏取出那三支箭,隨便挑選一支。


    “也不知這支劍的源頭,是哪個種族的山海大佬。”


    項海葵捏著細細的針,凝著法力,開始在箭頭上寫字,仔細描繪那座古怪的神塔。


    她剛才其實想問寒棲,但她覺得寒棲不會說,甚至還會誤導她。


    箭頭太小,她的問題又太多,小針刻字,刻的密密麻麻,累的她中途休息了有好幾次。


    刻完之後,她以內力扔飛出去,亮銀色的箭頭突然憑空消失。


    她站在原地等待。


    聽老板的意思,這靈劍是能破碎虛空的寶物,至多不超過一刻鍾便能抵達。


    等著等著,她的天狂突然瘋狂預警。


    項海葵趕緊拔劍,警惕的防備四周。


    卻隻是自己射出去的短箭又飛回來了,項海葵伸手去抓,竟抓碎了一把星光。


    而天狂仍在預警。


    她實在是莫名其妙,直到那些星光開始匯聚,朝她靈台湧入,她才驚懼著凝神抵抗。


    ——“我這僅僅隻是一縷神念,而非魂魄,並非奪舍,也不入你靈境。”


    一個低沉的男子聲音在她腦海裏回蕩著。


    ——“山海無相族,沒名字,反正無相一代僅有一個,你可以直接稱呼我為無相。”


    的確不是奪舍,項海葵沒有任何的痛感:“無相前輩,您怎麽親自分出神念過來了?不是說回信就好了麽?”


    等等!


    她突然反應過來了,狗比老板又在坑人!


    明明將箭頭射出,就能將大佬的神念帶過來,他非得讓自己刻字!


    ——“這次你冤枉他了,我們之間的約定確實是刻字,因為對我們這些囚禁之體而言,分出神念,是一種莫大的損害。”


    項海葵:“那您怎麽……”


    ——“嗯……身為長輩,當時我不太好意思告訴他,我……不識字。”


    作者有話要說:  生死時速,先更上我在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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