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臨近春節,莊一鳴他們並沒有像往常那樣工作到很晚,五點多時,他們相約一起出去吃飯,出門前邀請黃春妮:「走啊,春妮,一起吃飯,我們請客。」


    黃春妮哪好意思和他們一起去吃飯,不是研發小組成員,不想沾他們的光。而且,欠人情總是要還的,她可沒錢請那麽多人吃飯。


    黃春妮學到很晚才回宿舍。有了電腦,真是方便了很多。


    室友們都回家過春節了,黃春妮坐在空蕩蕩的宿舍,心裏有些失落。她脫下外套,擼起袖子,把宿舍打掃得窗明幾淨,四張床鋪也被她收拾得整整齊齊。


    洗完澡,黃春妮早早上床睡覺。


    早上,黃春妮照例早早起了床。她拿著小收音機和英語課本,向小操場跑去。一路上冷風嗖嗖,落葉鋪地,整個校園寂靜無聲,似乎還在沉睡中。


    黃春妮也沒以前精神狀態那麽好,她聽了一會兒英語廣播,又小聲朗讀了一篇課文後,匆匆忙忙趕往301室。她打算弄一個做家教的小gg。


    辦公室門虛掩著。


    嗬,都放假了誰這麽早來搞研發?真是厲害。


    黃春妮正要推門,裏麵傳來女孩撒嬌的聲音:「我們出去旅遊,好不好?」


    「春節人多,不出去。昨晚我不是已經跟你——」聲音有些不耐煩,是趙鵬的聲音,後麵的話明顯被人堵住了。


    隨即,裏麵傳來女孩哼哼唧唧撒嬌的聲音,還有窸窸窣窣的聲音。


    兒童不宜。


    「三好學生」黃同學正義凜然地咳了聲嗽,猛地一巴掌推開虛掩的門。


    通往研發小組那間大辦公室的門,關得嚴嚴實實。


    黃春妮崩著臉,淡淡地掃了一眼在她「地盤」秀恩愛的情侶。


    趙鵬雙手插褲兜,神情冷淡地靠在牆上。他懶洋洋地看了一眼闖進來的黃春妮,繼而垂眸,一臉平靜。女生靠在趙鵬懷裏,雙手抱著他的腰,神色急切,噘著嘴正要親上去……


    傳媒係的係花,孫麗文。


    孫麗文住在黃春妮隔壁宿舍,兩人僅限於認識,不是同類,沒什麽交集。


    孫麗文個子高挑,長發齊肩,皮膚白皙,杏眼柳眉,是k大出了名的美女。


    「黃春妮?」孫麗文扭頭看見進來的人,驚訝極了。她沒想到會在趙鵬辦公室遇見黃春妮——其貌不揚,鄉下野孩子那種。


    「孫麗文?」黃春妮也很驚訝。前段時間,她聽室友講,隔壁傳媒係的係花孫麗文和校草趙鵬談戀愛,所以她看見孫麗文和趙鵬在一起,一點也不驚訝。她驚訝的是,學校都放假了,大清早的,兩人在辦公區域摟摟抱抱——這也太勤奮了吧?


    可笑的是,趙鵬滿臉不高興的樣子。嗬嗬,嫌我打擾了?


    在黃春妮印象裏,孫麗文很傲嬌,公主病很嚴重。現在兩個傲嬌pk,好像假洋鬼子占了上風……哎哎,別人的私事,懶得理。


    「為什麽不敲門?」一秒不到,孫麗文柳眉倒豎,很不高興地嗬斥黃春妮。


    「三好學生」黃春妮被看成偷窺狂了。


    「這是我學習的地方,我為什麽要給敲門?」黃春妮一貫不喜歡孫麗文,對她現在鳩占鵲巢的態度有些厭惡,毫不客氣地慫了回去。


    她也是你們研發小組的?孫麗文用詢問的眼神看向趙鵬。


    趙鵬沒理她。他冷冷地伸手掰開孫麗文緊緊纏在他腰上的雙手。


    狹小的空間,有那麽大一隻「燈泡」近距離地存在,孫麗文隻好不甘心地鬆了手。


    趙鵬站起身,挺直脊樑,神色寡淡地走了出去。


    孫麗文緊緊跟上,出門前不忘瞪黃春妮一眼。


    嗬,都什麽人呀。


    黃春妮懶得理他們,她打開電腦,快速地寫了一份家教小gg,拷貝到u盤,然後匆匆趕到食堂吃早飯。吃完飯,她到圖書館把小gg列印出來。


    黃春妮回到宿舍,找了塊硬紙板,將小gg仔細地貼在上麵。


    好了,大功告成。


    「家教!家教!假期家教!初高中數理化!」


    站在校門口附近的黃春妮看到公交車進站,一群市民泄洪般湧了下來,立馬扯開嗓門吆喝起來。


    她快速地掃視周圍人群,看是否有人對她的家教感興趣。突然,她的視線掃到站在街對麵的趙鵬。


    趙鵬穿著黑色大衣,黑褲,白運動鞋,幹淨清爽。


    站在他旁邊兩位女孩似乎在討論什麽。一個分明就是孫麗文,今天她穿著一件深褐色呢大衣,緊身褲,長靴,利落又時尚,不愧為係花。另一個黃春妮不認識。那女孩穿著黑色皮短裙,粉色羊絨外套和深褐色的ugg,露出一截白花花的大腿。


    趙鵬側顏精緻冷峻。他蹙眉,滿臉不耐煩,從口袋裏拿出手機,接電話。


    然後,黃春妮看到趙鵬自顧自邊說邊走,兩女孩亦步亦趨地跟在旁邊……


    腐朽的紈絝子弟。


    「嘿,這位同學,高中數學家教做嗎?」一位中年胖嬸過來問黃春妮。


    黃春妮立即將視線收回,全力以赴地回答家教問題。


    站在校門口這個車站兩小時不到,黃春妮接下了兩個家教,這樣寒假期間,她每天上午下午的時間全部排滿了。


    等她這邊送走家長,收拾好gg牌,再回過頭搜尋腐朽的紈絝子弟時,對方卻早已不見了蹤影。


    天氣有些陰冷。


    街上車水馬龍,行人熙熙攘攘。兩邊的商鋪早已掛出紅彤彤的燈籠,音樂震耳欲聾,一派節日的氣氛。


    新年快到了。


    黃春妮在網上看過bbc拍的中國春運紀錄片。成千上萬的人著摩托車,拖家帶口,翻越萬水千山,風塵僕僕回家團年。她當時看著記錄片,不知不覺流淚了。


    場麵太震撼,親情太暖心。


    每逢佳節倍思親。


    在外拚搏的孩子,誰不想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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