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看來你也不是那麽傻嘛……」


    鄒幼恆笑的差點彎下了腰。


    「……」


    葉曉瑜抬手就給了鄒幼恆一拳。


    「你可以去死了。」


    對麵的鄒幼恆笑的太大聲,引來了一些行人的側目,葉曉瑜頓覺得丟臉,但這個人好像被點了笑穴一般,卻一直笑個不停。


    「其實我也不算跟著你吧,我以為大家都是朋友,平常這樣出來走走,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笑了好一陣,直到葉曉瑜臉上的表情糾結到一塊的時候,鄒幼恆才停了下來。


    大年初一的最後一絲光亮,在一陣海風過後,消失在了天邊的雲層裏。四周暗下來,站在街邊的大榕樹下,葉曉瑜覺得有點冷。


    「我說,葉曉瑜,你一個男的,能不能不要成天像個女的一樣想的那樣多,本來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一件事,到了你們這兒,竟變得如此複雜起來。」


    鄒幼恆的語氣依舊漫不經心,但臉上的表情卻意外的變得認真起來。


    他除了跟吳氏說話之外,很少有認真的時候,可現在,他覺得有必要跟葉曉瑜解釋明白。


    「呃……」


    葉曉瑜一時竟無言以對。


    因為冷靜下來之後,她也覺得自己的氣生的有些太過於無厘頭了,到底是為了什麽,才會發這樣大的脾氣?


    「你要記得,你,葉曉瑜,是個男的。」


    鄒幼恆身子前傾,腦袋正好湊到了葉曉瑜的麵前。但又沒有太近,恰到好處的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男的,是不會因為一些小事就產生這樣多的想法,除非——」


    鄒幼恆嘴角上揚。


    「除非,他看上某人了。」


    「你少胡說八道了,你以為每個男的都像你這樣啊??」


    好像是被擊中了什麽,葉曉瑜瞬間回神。


    「我是在奇怪你怎麽都不回家。」


    「嗬。」


    鄒幼恆嘴角動了一下。越過葉曉瑜。繼續往前走。


    已經出來兩天了,差不多是時候回家了,如果那個算是他的家的話。


    「餵。你去哪裏啊?」


    「回家。」


    「你……」


    站在原地,葉曉瑜竟不知該怎麽繼續往下說。


    是自己一直在執著的詢問鄒幼恆為何不回家的,現在鄒幼恆回家,不正是符合自己的本意嗎?


    腦子裏亂糟糟的。像是剛剛經歷了一場惡戰一般。


    看著消失在巷子裏的鄒幼恆,葉曉瑜突然覺得也許他才是對的。凡事想得太多,不僅對自己是一種折磨,還會影響到身邊的人,明明可以簡單化的事情。為何要讓自己承受著這種變相的懲罰?


    之後的幾天裏,葉曉瑜全部窩在了鋪子裏,過著日夜顛倒的生活。醒了睡睡了醒,完全沒有人來打攪。真正的過了一把身心自由的生活。


    怕後院開工影響鋪子的營業,在年內的時候,葉曉瑜就與那些木工說好初五準時上工。


    後院那塊空地一開建,葉曉瑜的悠閑日子也便告一段落。因為是將全部的活兒外包,葉曉瑜倒不用每天守在那兒監工,可正是如此,她的日子不悠閑,但卻無聊。


    原本想給自己放一個長假,打算鋪子在正月十五過後才開門,但經過了幾天無所事事但又不能在大白天睡覺的日子後,她決定提前開業,反正都要守在鋪子裏,還不如早點開門,也好多賺些錢。


    正月初六那天,葉曉瑜去馬埔那兒「探望」了小白,也就是晴朗的那匹白馬。許久不見,小白倒是沒有忘記她,拴在馬廄裏,在看到葉曉瑜走上前的時候,還發出了一聲低低的嘶吼,尾巴拍了拍後臀,好像是在埋怨葉曉瑜將它一個人扔在這兒這樣久。


    「你以為我想啊,後院那塊空地很快就能蓋上房子了,等蓋好了房子,我就把你接回去。」


    蹲在馬廄前,撫摸著小白腦袋上的鬃毛,葉曉瑜自言自語。


    鋪子的甜品生意異常的好,等搞定後院的房子,她就可以開始著手籌劃再開一家鋪子的計劃了。雖然生活沒有自己想像中的那樣順利,但至少一直在朝著自己計劃中的方向行進,葉曉瑜相信,過不了多久,她就能成為在榕洲城裏擁有兩家鋪子的小老闆了。


    「等搞定後院的房子,我就帶你出去溜溜。」


    葉曉瑜站起來,伸手輕輕的拍了拍小白的馬背,她已經很久沒有騎馬了,說不定到時候會被小白直接從馬背上甩下來。


    鋪子的生意一如既往,鋪子的生活卻也是千篇一律。


    王懷青自初一那天之後便沒有再出現,鄒幼恆也是,葉曉瑜在感到耳根清淨的同時,也覺得有點無聊。不過,如果要讓她在無聊與鄒幼恆這兩者之間選一個,她還是會義無反顧的選前者。


    過了正月十五,鄒府的外送生意便開始了。葉曉瑜原本以為田雨屛隻是貪圖新鮮,等新鮮感一過,就不會再讓她往鄒府裏送糕點,卻沒想到這個女人如此喜愛這種東西,連續吃了好幾個月都沒有吃厭。這對葉曉瑜來說可是件好事,想著讓田氏多介紹幾家這樣的主顧,她每天對田氏都恭敬有加,一張嘴巴甚至比籃子裏的蛋糕還要甜膩。


    「曉瑜,你是外地人兒吧?」


    這天葉曉瑜將糕點交給小玉後,正要離開,田雨屏從裏屋出來,看到葉曉瑜隨意的問了一句。


    「嗯,我是從其他地方搬到這兒來的。」


    自己的口音與榕洲本地相差甚遠,葉曉瑜知道這一點,也沒有打算隱瞞。


    「我就覺得你的口音有點特別。」


    田雨屏說道。


    「不過榕洲這兒基本都是其他地方來的人,也沒有什麽大不了的就是。」


    見葉曉瑜沒有說話,田雨屏怕自己的話太突兀。便又補了一句。


    「是啊,榕洲發達,活計多,比較適合討生活。」


    這兒與泉秀村相比,民風確實開化不少。


    「那曉瑜你應該在榕洲住了很久吧,我那天看你跟後阪王家的公子很是相熟……」


    田雨屏坐到軟榻上,端起放在茶幾上的杯子。漫不經心的問道。


    但葉曉瑜卻不覺得這個問題是無意的。田雨屏剛才問了那麽多無關緊要的問題,原來就是為了鋪墊最後這句話。雖然她問的很為委婉,但葉曉瑜一聽便懂得其中的意思。不就是問她怎麽會與王懷青認識嗎?


    「哦……這個啊,跟二夫人您差不多,我與懷青也是因為蛋糕才認識的。王家小姐喜愛甜食,懷青經常來我鋪子裏買。有時候空閑時也就聊一兩句,這一來二去。也就熟了起來。」


    看著田雨屏,葉曉瑜笑著說道。


    「原來是這樣啊。曉瑜你為人誠懇,肯定會有很多朋友的。」


    田雨屏若有所思。


    搞不清楚這個鄒家年輕的夫人心裏到底在敲著什麽樣的算盤,葉曉瑜隨意應和了兩句。便急匆匆的趕回鋪子裏。


    她不知道田雨屏與王懷青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麽,也不想知道,不過看今天田雨屏的樣子。倒是一副還很關心王懷青的態勢,難不成她還對王懷青餘情未了。還想再續前緣?


    女人心海底針,葉曉瑜覺得還是不要多管閑事,老老實實的守著鋪子做蛋糕比較靠譜。


    日子平淡如水,後院那塊空地已經打好地基,房子的支架也基本成形,但房梁還沒搭好,等到全部竣工,還有一些時日。


    可能王懷青上回是真的生氣,從那天一別之後,便從來都沒有在葉曉瑜的鋪子裏出現過,甚至在西街都沒有看到他的身影。鋪子裏的客人多都還好,可一閑下來,葉曉瑜就會忍不住想起王懷青靠在椅子上與她閑聊的情景,將近一個月沒見,這樣的情景,既像是昨日重現,又像是恍如隔世。


    或許,她應該找個時間,在後阪附近轉轉,說不定就能碰見王懷青。可問題是,如果真的碰見,在生分的寒暄之後,他們又該聊些什麽呢?如果在寒暄之後就各自分開,那她特意跑到那裏去的意義,又在哪裏?


    罷了罷了,像這種水中月鏡中花的事情,終究是與自己無關,還是多花點時間想想怎麽賺錢才是正經事。


    春天萬物復甦,除了鋪子門前那些植物變得綠油油之外,櫃檯上的那盆薄荷,也冒出了很多新芽,伸手一碰,便滿手沾染清新香味,空閑時光葉曉瑜拿了剪刀,把過於茂盛的薄荷莖稈剪下來,隨手插進鋪子門前的花盆裏。薄荷的生命力異常頑強,繁殖並不需要特別的技術,隻要把莖稈扡插進土裏,不出三天,插下去的莖稈便會在土裏生根,隻要勤於澆水,不要過多久,就會出現新的一盤薄荷。


    門前綠蘿的藤已經爬到了石牆上,吊蘭也抽出好多新葉,葉曉瑜拿了兩個竹籃子,將裝著吊蘭的陶盆放進籃子裏,然後吊掛在屋簷下的木架子上,又幫長大的刺梅換了幾個大一號的花盆,刺梅的小紅花點綴在周圍的綠葉之間,葉曉瑜越看越滿意,忍不住心情大好。


    為了更好的欣賞自己的「傑作」,葉曉瑜雙手叉腰,又後退了幾步。


    「呀?!」


    後背撞到了一個東西上,憑藉著生活經驗,葉曉瑜迅速的判斷出這是個人的身子,便趕緊轉頭看。


    「是你啊?」


    看清身後的人後,葉曉瑜失望的說了一句。(未完待續)


    ps:今天更新來的遲了些。。抱歉抱歉。。五月的最後一天,大家周末快樂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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