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右相此言一出,周圍溫度頓時降低三分,尤其是楚鈺,那笑容逐漸凝固,將目光緩緩落在右相身上,意味深長。“右相所言何意?”到嘴的肉,楚鈺怎會輕易放棄,楚墨自當卸去太子之位,如今,正是他上位的好時機!右相輕歎了口氣,看著麵帶幾分不悅的楚鈺,微微搖頭道:“太子乃是自願卸除東宮之位,楚皇念舊,勢必不會將東宮從新易主,隻因為,太子過於優秀,誰也代替不了他。”聞言,楚鈺冷吸了口涼氣,雙眸頓時變得無比冰冷起來,如若不將太子之位拿到手,他做這一切又有何意義?隨即楚鈺語氣緩和,態度誠懇。“右相可有對策?”重重點頭,右相將目光緩緩移向麵前歌女的身上,眼眸深處透著一股精明。“現如今,四皇子需要做兩件事情,第一,追殺太子,這個方法乃是長久之計。第二,便是爭取天人閣,憑現在天人閣的勢頭,日後定然壟斷京都經濟命脈,這點不可大意。”聞言,楚鈺雙拳緊握,之前右相便提醒過自己水如畫,今日,他才能白原來這裏麵還有這層原因,當即便點頭示意,明日,便直奔天人閣!第二日早朝之時,楚鈺不願放棄,趁著太子勢力消弱,他向楚皇提出,應立馬立儲太子,以保證東宮有主,甚至,有不少四爺黨,紛紛附和,給楚皇施壓。可楚皇最後依舊以東宮空缺,不可操之過急為借口,拒絕了楚鈺,楚鈺昨晚已然經過右相分析他不可能這麽短時間成為太子,所以今日已然有了準備。早朝一下,楚鈺便直奔天人閣而去,臨到天人閣門口,看著那絡繹不絕,宛如流水般的客人之時,楚鈺也不覺得驚訝萬分,這天人閣每日門庭若市,這收益,恐怕不日便可富可敵國吧!越想楚鈺便越心動,先前有楚墨在時,他不敢動天人閣,如今京都天翻地覆,甚至可以說,他一手遮天也不為過,這小小的天人閣,逃不出他的手掌心。走進天人閣內,正要欣賞裏麵風景之時,卻見水如畫迎麵走來,盯著四皇子,柳眉緊蹙。“不知四皇子駕到,有失遠迎。”看著麵前美若天仙的水如畫,楚鈺輕言冷笑,盯著水如畫那精致的臉頰賤笑道:“如畫姑娘果然是天人閣招牌,這等姿色,誰若娶了你,減壽十年又何妨?”“四皇子說笑了,水如畫隻是一介歌女,沒有那份福氣。”水如畫敷衍輕笑,微微躬身,落落大方,氣質格外迷人。“我若說你有呢?”楚鈺緩緩將頭落在水如畫的耳邊,語氣突然加重幾分。聞此言,水如畫身體輕微一顫,忙尷尬往後退了兩步,搖頭道:“小女子隻不過是紅塵中人,入不了四皇子法眼。”楚鈺突然哈哈大笑起來,搖頭輕語道:“既然如畫姑娘無心,那不如你我聯手,將這天人閣做的更大如何?”“小女不解。”水如畫雙眸呆滯,她不懂四皇子此言究竟何意,現如今京都內外,人盡皆知,太子楚墨已然成為反賊,之前跟他關係親密之人,現在紛紛撇清關係,但唯獨天人閣態度不明。“助我登上太子之位,日後這天人閣,你為主人!當然,如果這還不夠的話,條件你可以隨便提。”楚鈺嘴角上揚,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樣,顯得格外自信。水如畫皺眉,原來,這四皇子打的是這個主意,不過這也從側麵證明,楚墨此時的處境,很不好,可,這一切跟她有何關係,她的身份,注定隻是一顆棋子而已。“不急,待你思考清楚再給我回答,不過不要太遲。”看著水如畫波瀾不驚的表情,楚鈺並未催促,而是轉身直接離開,畢竟,他想讓水如畫主動尋求自己合作,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他是被動一方。看著楚鈺轉身離去的背影,水如畫若有所思。……嗟歎英雄淚!山河永垂,人世皆苦,命中注定,成為過往!青山碧水,滄海桑田,民情樸純,卻不過是霎那繁華。這一日,原本寂靜的黑風寨,再次喧鬧起來,比之往矣,有過之而無不及。山下的村民,皆都惶恐至極,本以為另有山賊鳩占鵲巢,可怎奈新來的山賊,素質極高,不僅替村民務實農活,還幫其挑水劈柴,好不一番快活。此夜,月明星稀,晴朗的夜空顯得無比寂靜,這偌大的黑風寨,燈火通明。楚墨緩緩站於門前,目光移向天空,若有所思,之前與楚皇決裂,大軍無處可去,思來想去唯有這黑風寨最適合大軍落腳,畢竟這個山頭之大,超乎楚墨想象,別說數萬楚軍,就算十幾萬,也能容納。深深歎了口氣,往日種種,曆曆在目,他的內心很是複雜,他不解,帝王之道真就這麽無情嗎?帝王世家真就這麽難嗎?豪飲手中酒,楚墨諷刺一笑,說實話,他並不在乎什麽太子之名,他要的,是天下太平,再無戰爭,這邊足矣。“經曆此劫,便讓太子失去霸者之心,這可不像太子的風格。”就在此時,身後,令狐雪的聲音緩緩傳來,目光帶著十分複雜的神情,她本能借著這次劫難,逃離楚墨手掌心,逃回西梁,可她並沒有這般做,隻因為,麵前這人,是楚墨。對於楚墨,她的心,很奇怪,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朦朧感。楚墨回過頭去,看著令狐雪身旁降雪,李謹,趙子雲等人,似笑非笑搖著頭苦笑道:“孤已經不是楚國太子,日後便不要叫孤太子了。”“不,殿下,降雪堅信,你一直都是楚國太子!”降雪急忙吼了出來,這幾日,楚墨將自己關在房門,一步未出,眾人不敢打擾,卻不想,今晚楚墨出來,變成了現在這副頹廢模樣,這可不是她所想看到的。“對,在我們心中,你永遠是楚國太子,別人無法代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