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楚墨和降雪回到太子府時,天已經蒙蒙亮了。先是在天人閣折騰了大半夜,後麵又在大街上,與人搏殺了一陣。一進門降雪就嚷嚷著困了,楚墨便讓她先去休息了,自己也回了房間。隻是回到房間裏,楚墨卻並不急著睡去,一方麵,心中時不時還在閃過安知語的樣子,另一方麵,今夜的刺殺,也還在困擾著他。這一次,又是誰派人刺殺自己呢?可就在楚墨坐在燈前,一直冥思苦想這件事的時候,忽然見門外站著一道身影。楚墨瞥了一眼,淡淡說道:“孤還沒睡,進來吧!”房門咯吱一聲,被輕輕推開,李謹悄悄進到了房間裏,然後又合上了房門,徑直走到了楚墨的麵前。“殿下。”“坐吧。”楚墨伸手指了指旁邊的椅子,示意李謹坐下來談,李謹倒沒有推遲,靜靜坐了下來。楚墨才又對他說道:“今晚行刺一事,李公公應該知道了吧?”“老奴一直在暗中看著,隻不過殿下此前說想要試一試這秦朗可不可信,老奴這才一直沒有出手。如今這夥刺客深夜刺殺,正好替殿下試了試秦朗此人的秉性。”李謹恭敬回道。其實楚墨心裏也清楚,李謹一直在暗中保護他,而且他也跟李謹說起過,找個機會試一下秦朗,看看他可不可信。所以,在那些殺手突然冒出來的時候,楚墨甚至還懷疑是李謹故意安排的。但是後麵他發現這些殺手,是真的在對他下殺手,他立刻就明白,那些人不是李謹安排的。所以他現在留在房中,等候李謹前來,也是想將此事弄清楚。至少要知道,到底是誰這麽急著想要自己死!沉默了片刻,楚墨繼續問道:“查出來,那些殺手是誰派來的嗎?老大還是老四?還是另有其人?”“老奴還在著手調查。隻是今夜刺殺殿下的殺手,乃是一批匈奴人,這要查起來,恐怕也很難查出幕後的真凶。”楚墨點點頭,對方大費周章,故意安排了一批匈奴人來刺殺他。想必就是害怕會查到自己的頭上,所以現在他們就算想查,怕也查不出什麽有用的線索。至少幕後的人,敢派出殺手來行刺,他肯定是有了萬全之策。但楚墨又不甘心,此事就這麽作罷,想了許久,才對李謹說道:“今晚刺殺發生了那麽久,京都巡邏的禁衛軍遲遲沒有出現,這一點十分可疑,記得讓人去查查,當夜值守的禁衛軍統領是誰,看看他有什麽背景。”“是。”李謹應了一聲。隨後,楚墨眉頭一皺,又想到了一個可疑的人,那就是天人閣的老板水如畫。畢竟他跟降雪來到天人閣,乃是偷偷從太子府裏溜出來的。以老大和老四的那幾個蠢笨眼線,絕對不可能知道他們出現在了天人閣。但他們從天人閣出來沒多久,馬上就遭到了殺手的行刺,那這天人閣的老板水如畫,自然也就有很大的嫌疑。這一來水如畫的身份,本身就十分可疑,試想一個青樓的花魁就是這座青樓真正的幕後老板,並且她本身還是一個七境高手,身邊還有一個同為七境的老媽媽。這怎麽看都十分可疑。“難道是我為了入股天人閣,揭露了她的秘密,讓她感受到了威脅,這才想出了這一招殺人滅口?”楚墨暗暗猜測道。若是這水如畫的真實身份,當真不一般的話,那麽她誤以為楚墨隻是一個有點小聰明的才子,為了守住自己的秘密,她派出殺手刺殺楚墨,是絕對有可能的。當然,除了水如畫之外,這右相也很有可疑。畢竟他和秦朗接連羞辱了宇文軒,萬一那宇文軒跑到右相那裏告狀,為了替自己兒子出氣,右相派出殺手刺殺他一個從青州來的小小‘莫楚’,這也是有可能的。一時間,一個個可疑的人物,全都出現在了楚墨的眼前。“李公公,你再去查一下水如畫的底細,務必要將此人的身份摸清楚。還有,再去查查,今夜右相府裏,可有什麽異動?”“殿下連右相也懷疑?”李謹有些意外道。楚墨冷笑一聲,道:“既然要揪出幕後黑手,自然是任何一個可疑之人都不能放過。孤知道,讓你一下子去調查這麽多人,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孤給你半個月的時間,務必要給孤一個滿意的答案。”“是,老奴盡力而為。”李謹抱拳領了命,剛起身他又想起一件事,又轉頭對楚墨說道:“殿下,那金玉堂?”“金玉堂又怎麽了?”楚墨皺眉問道。李謹苦笑了一下,說道:“那些人太久見不到堂主,又嚷嚷著要堂主出麵,主持大局。”楚墨歎息了一聲,臉上露出一絲不耐煩,擺擺手說道:“孤現在沒工夫去見他們,你先想辦法安撫一下,等日後再說。”“是,那老奴就先告退了。”楚墨對著他甩了甩手,李謹這才躬身退出了楚墨的房間。這些事情交給李謹去辦,楚墨還是很放心的,畢竟李謹以前先後伺候過兩任楚皇,除了武功高強之外,這辦事能力肯定也不是虛的,要不然的話,也不可能有幸在楚皇身邊伺候。至於今晚的刺殺,雖說是十分凶險,但也讓楚墨看出了秦朗和趙子雲這兩個人的品性,也算是間接替他試出了他們的真心。同時,這一場刺殺,也給楚墨敲了一個警鍾,那就是依靠外人保護,終究不是一個穩妥的辦法,在真正的生死關頭,往往能救自己的,也就隻有自己。所以他已經做好了打算,從今天起,將手頭上的事情都先放一放,多花費一些時間來練武,爭取把自己的武功給提升上來。也算多一分自保之力。而在另一邊,大皇子的府邸裏。大皇子楚勝正坐在大廳裏,一臉焦急的等待著什麽。沒過多久,就有一個留著山羊胡的中年人,急匆匆的跑進了大廳,楚勝趕緊起身迎了上去。“劉先生,事情辦得怎麽樣了?”楚勝焦急的問道。劉牧緩了兩口氣,然後皺著眉頭,無奈的搖搖頭:“大皇子,事情辦砸了。”“怎麽會辦砸了?不是說,確保萬無一失,一定可以將那小子置於死地嗎?”楚勝臉色一變,激動的抓著劉牧的肩膀,質問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