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酒停止了練習。


    眼神往窗外瞟了瞟。


    窗外有人,她大概昨天才知道的。


    而幾乎隻要知道有人了,她就知道能夠瞬間知道那是誰。


    是總教官。


    她不知道總教官這樣做的意思。


    明明前天霍迎城還義憤填膺的給自己發簡訊,說「你總教官那個王八蛋根本不管你這事」,明明說的這樣清楚。


    可她還是察覺到了總教官的存在。


    明明不管,為什麽還要來陪自己。


    都這樣了,顧清酒可不認為總教官是來順道路過這裏的。


    她說不清楚自己的感受,可她現在滿腦子都隻有秦淮定下的那個目標。


    大約是魔障了。


    她一直有種難以言喻的感覺,明明那種點她能夠感覺到。


    就像是天生的,她對於射擊有種敏感性。


    可就是打不中。


    可一想到窗外那個孤寂倨傲的背影,她滿腦子又被塞上了其他的事情。


    再一次握著槍,她在瞬間顫抖了一下。


    她突然有種滿腦子繃緊了弦的感覺。


    如果……


    如果這槍能中。


    那麽她就去做一件事。


    去做她想了很久的一件事,去做一件她認為這輩子她都可不能做的事情。


    秦淮的言語,鬱家醜陋的嘴臉……


    以及,總教官那永遠清冷孤高的表情。


    突然之間在她的腦中交疊響起。


    「讓你回到鬱家,是多麽大的榮幸!」


    「顧清酒,你這張臉,我真是看看都覺得厭惡,為什麽蘇淩澈會愛上我,你也不想想,你配和我相比嗎?」


    「還說是天才,不過這點成績,也敢拿出來丟人現眼!」


    ……你和他永遠不可能,不可能,你們不是一個世界的……


    ……放棄吧,你不可能辦到的。


    「哭什麽,沒出息!」


    最後一句話,仿佛是一句魔咒般,打斷了顧清酒腦海之中的那根弦。


    不,沒有什麽不可能!


    顧清酒倏的縮緊瞳孔,手指在一霎那間,應聲按下扳機!


    「砰!」


    「滴!3號牌,十環!」


    冰冷的電子音發出結果匯報聲,那是檢測結果的標準檢測儀器。


    顧清酒怔怔的收回手,中了,真的再一次中了。


    100米,她的挑戰,再一次成功了……


    那個腦子的想法,終於變成了現實。


    她要去做這件事。


    顧清酒沉默了一瞬,表情冷凝,忽然之間連發五槍。


    「砰,砰,砰,砰,砰!」


    「滴,三號牌,九環,九環,十環,九環,十環!」


    聽見射擊場內不斷傳來的結果匯報聲。


    門外的聲音,勾起了一抹仿若春雪融化的柔和笑容。


    接著,他從製服口袋裏拿出手機,一邊離開射擊場,一邊撥了一個電話出去。


    深夜了,接電話的人還有點小心翼翼的問詢赫念丞的意思。


    「明天早上我要見一麵秦淮。」


    「您見他是有什麽事情吩咐嗎?我可以傳達給他的。」


    腳步倏的停下,筆挺高挑的背影仿佛融入了夜色一般清幽。


    隻聽的那在像是淬了一塊千年寒冰似的的低沉嗓音,隨著夜風,飄渺卻猶如響徹在深淵——


    「我要讓他知道,我的人,不是他這個廢物能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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