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白允芃正式成為尉律的秘書,沒有人知道她是尉律的前妻,這是她提出的唯一條件,尉律也答應她不會向任何人透露。


    她工作的地點不在尉普光電,而在尉普近期買下的另一間公司——智揚光電集團。


    也因此,縱然尉普有些職員還認得她,但她根本不必跟他們接觸,智揚的人隻當她原本就是尉律的秘書,她也因此可以自在的工作……呃,說是工作,其實是天天在打混啦,她根本就在白領高薪。


    “加恩,快點把牛奶喝了哦!”餐桌上,她邊催促兒子,一邊走進房裏替惠兒換衣服。


    “我們惠兒好漂亮哦,像個小公主~”她不遺餘力的讚美著女兒。


    惠兒轉了圈,讓粉紅裙子飛舞起來。“馬麻,出門嘍,惠兒要快點出去給爺爺奶奶看!”


    她滿足地香女兒一個。“知道啦,小公主。”


    尉律的父親完全被甜美的小孫女迷住了,尉律的母親則有一百個小故事可以用極生動的方法說給惠兒聽,因此惠兒很喜歡奶奶。


    她當尉律的秘書已經兩個多月了,這樣的日子讓她覺得很愉快。


    每天,他先出門,她則慢一點,先送加恩去學校,再送惠兒去尉家,然後才悠閑的去公司。


    她沒有問他,他們現在是什麽關係?他們要複合嗎?


    她隻單純的享受著過去沒享受到的天倫之樂,這份天倫裏,她是孩子的媽媽,而他是爸爸,孩子們愛他們,喜歡跟他們在一起,缺一不可,他們都看在眼裏。


    所以當夜深時,他很自動的走進主臥室裏,她也就坦然的接受自己也不想他離開的事實。


    每一個夜晚,她睡在他懷裏,沒有他會覺得很冷,總是往他懷裏鑽,而他也會不客氣的占有她,溫柔的吻她,挑逗的愛撫她,激越的愛她。


    有時,她甚至懷疑他是不是有在吃什麽壯陽補藥,因為他簡直需索無度,夜夜都要……


    “請問白允芃白秘書是哪位?”


    一名捧著花束的小弟在秘書處的入口問。


    她回過神來,看到旁邊桌的梁維珊正臉色不佳的看著她,連忙應道:“我就是白允芃,有事嗎?”


    “您好!”戴鴨舌帽的小弟快步走向她,客氣地把手中的花束和簽收單遞給她。“這是您的花,請簽收。”


    “辛苦你了。”她簽好名字,將單據還給對方。


    送花小弟走後,她看了看花,一束相當漂亮的海芋,品味不錯,沒想到尉律會請花店送她花,而且不是送玫瑰。


    雖然海芋氣質高雅,但玫瑰才是代表愛情,不是嗎?如果他送她玫瑰花,她會更開心。


    然而,當她啜著咖啡,打開夾在花束中的卡片時,差點被咖啡嗆到。


    要命!送花的不是尉律,而是立聯科技集團的執行長張君奕!


    她昨天跟尉律到立聯集團開會,過程中一直感覺到那位成熟穩重的張執行長在看她,可她沒放在心上,唯一感覺是,他們的會議實在是太沉悶了,沒想到今天花就送來了。


    奇怪了,她明明就表現得很不專業,一起去的梁秘書比她強一百倍,為什麽這個男人不送花給梁秘書,卻送給她?


    “咳!”


    空氣中傳來一個明顯的清清嗓子咳聲,她的視線轉向發出咳聲的人。


    一點也沒錯,梁維珊正蹙眉看著她,這是這位梁大小姐的習慣,每次要跟她講話前,都會先假裝咳一聲,仿佛要跟她講話是件多麽勉強的事似的。


    “白秘書,你有男朋友嗎?”梁維珊問,眼神透出極力隱忍的不耐。


    聽到問題,她微微一愣。


    這是“下屬”該問上司的問題嗎?


    說來好笑,雖然她的秘書經驗幾乎等於零,但因為她是尉律帶過來的人馬,在編製上,直接就是秘書處的負責人。


    也因此,在智揚工作已經三年,原本是智揚總裁秘書的梁維珊成了她的下屬,而她又因為萬事不懂而必須常常請教梁維珊,這個原因使得梁維珊把她視為花瓶,壓根認為她是靠美色當上秘書的,一點能力都沒有。


    她並不在意梁維珊用“有色”的眼光看她,反正她本來就沒有經驗,更何況來這裏當秘書又不是她的本意,她的強項是教舞,她是被威脅來的。


    不過,她可不會向外人解釋那麽多。


    她享受著目前的現況,一個明顯要從早到晚霸占她的前夫,還兼任擺明了不管她做錯什麽都站在她這邊的上司。


    每天都是幸福滿點,下班後,她先去尉家接惠兒,到家時,加恩也差不多由司機送回來了。


    好廚藝的幫傭會煮好熱騰騰的美味晚餐才離開,所有家事也會在白天做好,萬事不勞她動手。


    她隻要悠閑的和孩子們開開心心的吃飯閑聊,替加恩放洗澡水,幫惠兒洗澡,然後在他們上床後,說床邊故事給他們聽。


    她覺得現在這樣很好,再好不過了,也無意去改變現狀,沒有夫妻的名義,相對的也就沒有那麽多責任和義務,除了加恩前幾天對她說的那句話令她很在意之外,目前真的很好。


    “我——”她想了想,最後說道:“沒有,我沒有男朋友。”


    雖然有點怪,但她說的是實話,她目前與前夫同居中,但她沒有男朋友,尉律不是她的男朋友。


    如果硬要說的話,以他們目前頻繁的性愛生活,她會說尉律是她的男人。


    老天,這是什麽謬論?她好想笑,因為自己也覺得很離譜,她好像變成一個豪放女了。


    “像你這麽漂亮的女人,怎麽會沒有男朋友?”梁維珊很嚴肅的看著她問:“總裁非常袒護你,這應該有原因吧?你會不知道原因嗎?”


    白允芃又想笑了。


    她當然知道梁維珊為什麽覺得尉律很袒護她,不隻從來不責備她,還很愛護她。


    有一次,她再電腦前整理著一份艱澀的統計資料,因為太無趣而不小心睡著了。


    猛然醒來後,她睡眼惺忪的看到梁維珊眼珠子快掉下來的表情,然後看到尉律若無其事的走進總裁室,而她身上披著他的亞曼尼西裝外套。


    因為天氣太冷,當天暖氣又出了問題,他擔心她著涼,所以很自然的把外套脫下來蓋在她身上。


    如果不是梁維珊驚訝的表情,她也不會想到自己跟尉律的互動在外人眼裏是多麽曖昧。


    後來,她曾經無意間在洗手間聽到別的職員在談論這件事,她們甚至猜測,她根本是總裁的情婦。


    故意把消息放出去,故意要讓人誤會她是總裁情婦的人是誰,顯而易見,當然是一直不滿她位居高位的梁秘書。


    這些女人,真的很八卦耶……她還不太習慣辦公室生態,不過幸好,蜚短流長影響不了她,梁維珊的敵意她也不在意,她知道擔任尉律的秘書隻是一時,尉律是因為不滿她去找工作,才會把她綁在這裏。


    等時間一久,他就會發現她是個完完全全的花瓶秘書,而且還不求上進,對他的工作一點幫助都沒有,到時他就會叫她不用來了,然後她就可以去找一份她喜歡的教舞工作。


    不過,也有可能是她過度樂觀,都已經兩個月了,他還沒有換掉她的意思,難道他真的打算讓她一直占據總裁秘書的要位嗎?


    “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麽會沒有男朋友,可能我眼光太高了吧。”她不以為意的笑了笑,這樣梁大小姐大概可以放過她了吧?


    “聽說我們總裁離婚了,你知道嗎?”沒想到,梁維珊不但不打住話題,又繼續咄咄逼人的再問。


    她忍住笑意。“我知道。”


    “你是總裁從尉普那邊帶過來的,這表示總裁很重視你,視你為心腹,還給你那麽高的薪水,這些,應該是有原因的吧?”梁維珊酸溜溜的問:“難道,總裁從來都沒有對你表示過什麽嗎?”


    白允芃的月薪十萬,是她從人事部那裏打聽來的,人事部長的秘書是她的好朋友,所以把不能公開的薪資秘密告訴她。


    她真不敢相信,區區一個什麽都不會的秘書,居然可以領十萬月薪?而她,她認為自己比白允芃能幹十倍,薪水卻不過才四萬。


    更嘔的是,白允芃居然開法拉利上班?那昂貴的進口車會是她自己買的嗎?這女人真是夠囂張的了。


    “他沒有。”她歎息地說。


    她也在等待他對她表示什麽,比如我們複合吧,但尉律真的沒有提過。


    加恩前幾天對她說的就是,他希望爸爸媽媽能再結一次婚,他和惠兒想當他們的花童,他想跟爸爸媽媽永遠住在一起,不要再分開。


    她聽了真的很心疼,原本她不可能原諒他對她犯的錯,但如果是為了加恩,她認為自己無法堅持防線,孩子的要求深深觸動了她的心。


    “那麽,你知道韓經理想追你嗎?”梁維珊小心的發出近似關心的聲音,而非嫉妒。


    她真的很受傷,韓程翰是她的學長,她為了愛慕已久的學長進入這間公司,還考進了人人稱羨的總裁室當秘書,三年了,韓程翰對她的愛意視而不見,卻明顯對白允芃這個花瓶充滿了興趣。


    “韓經理?”她要想一想才知道梁維珊說的是誰。


    老實說,她都沒費心在記公司的主管名字,反正頂多在開會時會看到他們,其他時間,當他們自己來秘書處要見總裁時,會自報名號,她也就沒多記了。


    “海外貿易部的韓程翰經理。”她的態度讓梁維珊氣急敗壞,有些慍怒的問:“韓經理追求你的話,你會接受他的追求嗎?”


    她看到梁維珊的怒氣了,身為女人,她很容易猜出梁維珊生氣的原因,不過,梁維珊喜歡韓經理卻得不到,這關她什麽事嗎?


    “梁秘書,我無法回答你這個問題,因為你口中的那位韓經理根本沒有追求我……”


    白允芃住口了,因為就那麽巧,韓程翰走進了秘書處,他算是個好看的男人,五官端正,眉眼正氣,身材挺拔,很有精英領袖的樣子。


    掠過眼巴巴看著他的梁維珊,他直接走到她桌前。“白秘書,這份資料麻煩你替我拿給總裁簽名,另外——”


    他把一個三明治放在她桌上。“部門同事去台中出差回來買的,據說是名產,口味很簡單,但非常好吃,你品嚐看看,如果合胃口的話,打我的分機,我還有一盒。”


    “謝謝。”哇,她看到梁維珊射過來的眼神飛彈了,這個小小的三明治恐怕會害她被嫉妒中的女人亂箭射死。


    “很漂亮的花。”韓程翰不經意的看向桌上的花和她還沒合上的卡片,他揚了揚眉宇。“張君奕的風評很不好,你最好跟他保持距離。”


    哦,要命,她更想笑了,這位經理級的人物怎麽回事,不但沒禮貌的偷看別人的卡片,還對別人進行人身攻擊?


    “我知道了,謝謝你。”她垂眸忍住笑意。


    “有任何問題,你都可以問我,我進公司已經七年了,希望能幫上你的忙。”他瞬也不瞬的看著她,雙手撐在她的桌麵,姿態非常帥氣。


    “好,謝謝你。”


    他滿意的走了,從頭到尾,隻在走前對妒火滿眼的梁維珊點了點頭,然後就什麽都沒有了。


    秘書處一片無聲,空氣中卻張揚著濃濃的火藥味,白允芃靜悄悄的把三明治收進抽屜裏,識趣的不想再刺激梁維珊。


    “白秘書,你進來。”


    話機傳來尉律冰冷的聲音,她一聽就知道那男人不高興了。


    他在不高興什麽呢?管他的,進去就知道了。


    “是。”她起身,彎出辦公桌,走進總裁室。


    總裁室的門打開了,看到白允芃煞有其事的拿著pda,尉律直盯著她雪白筆直的小腿以及合身窄群烘托出的完美翹臀曲線。


    和藍色窄群同樣合身的白襯衫掩不住她豐滿玲瓏的胸部,任誰都可一眼看出她的身材有多嬌媚,別的女職員也這樣穿,卻連她的一半效果都沒有。


    她才進公司兩個多月,他就已經耳聞很多人要追她了,上至公司的經理級,下至才華洋溢的頂級工程師,都對她有意思。


    今天更氣人,他發現連別家公司的人都來追她,公然把花送進秘書處,而這女人也真的收下,沒半分婉拒的意思!


    他開始後悔強迫她接下這份工作,也後悔答應她不公開她是他前妻身份的要求,他應該立即公開她是他的前妻才對,如果知道她是一個離婚婦女,還帶著兩個孩子,那群蒼蠅還會想在她身邊打轉嗎?


    “有人送花給你?”走出辦公桌,尉律在她麵前停下來,一個箭步將她摟在懷裏,不悅的看著她美麗的麵孔。


    他不該大意到把她安插在公司裏,他替自己找了許多麻煩。


    “你都看到了?”她抬眸看著他,雙眸亮晶晶的,掩不住唇角的笑意,這才明白他的聲音為什麽那麽冰冷,原來是吃醋了,她覺得滿愉快的。


    “還有人特別送三明治來給你吃,嗯?”他緊緊擁住她,並不是很高興她唇邊的淺笑。


    他的辦公桌有個監視熒幕,可以監控秘書處,他把卡片定格,放大,清楚看到上麵的字,有人在追求他的前妻。


    “是啊,看來我還蠻有行情的嘛。”她看著他,眼裏笑意深深。


    “你很高興有那麽多人追求你?”


    他的前妻,越看越有味,越來越迷人。


    她漫不經心的美麗模樣有多吸引人,她似乎不明白,不認為自己很行的女人才是最美的,她吸引人之處就在那份獨特的置身事外。


    他一定會讓那群蒼蠅知道,她是他的,也是他孩子的母親,現在他正設法讓再度成為他的合法妻子。


    “總比沒有人追好啊。”白允芃故意看著他蹙攏的眉心,揚著笑意問道:“還是你希望我乏人問津?”


    他擱置在她腰際的手收縮了,咬牙道:“我希望你的美麗隻有我看見。”


    尉律的黑眸閃動著兩簇危險的火光,驟然狠狠的覆住了她的唇,她柔軟的嘴唇與柔順的態度瞬間讓他的身體發熱,他抱起她走向辦公桌,把桌麵的公文掃下,將她置於桌麵……


    氣息逐漸平複之後,尉律把嬌慵的她抱緊他辦公室的專用浴室裏,讓她靠著牆麵。


    蓬蓬頭下,溫熱的水舒服淋下,兩人站在微溫的霧氣裏,他搓揉出一推玫瑰香味的沐浴乳,雙手開始在她身上遊移,企圖再次挑逗她。


    “別鬧了。”白允芃笑著抓住他不安份的手。“雖然我對秘書的工作不太在行,但還知道你三點有個會要開,現在應該隻剩不到半小時吧。”


    “我去開會,你留在這裏好好休息,想吃什麽?我叫人送過來。”尉律逕自安排了起來。


    他是忘了她正在上班嗎?她好笑地搖了搖頭。


    “不必了,你想害我被梁秘書更討厭嗎?她已經嚴重懷疑我跟你有曖昧了,我進來一兩個小時不出去,你認為她會怎麽想?”


    他挑眉。“我需要在乎一個區區秘書的想法嗎?”


    “你——當然——”她看到他的唇貼過來,喉嚨一緊。“——不需要。”


    他的唇攫住了她的,雙手則輕柔的放在她未著寸縷的腰上,緩緩遊移到背部,再往下占據了她的臀部,將她壓下自己的硬挺。


    她可以感覺到自己的肌膚因他的靠近再度發熱發燙,體內生起一股緊繃的需索,一陣熾熱在她腹中漸漸展開。


    “不行,真的不行……”她努力把他推開。


    中斷的吻讓尉律很不滿意,他含意深濃的看著她,在她唇上低語。“先放過你,晚上再讓你補償我。”


    他此刻的眼神會讓一個女人回味五十年,白允芃感到自己渾身熱了起來。


    過去三年她如行屍走肉般的活著,若沒有惠兒,她懷疑自己能熬過那些無止境的漫漫長夜和紐約的寒冬。


    她知道自己對他的怨憤正一點一滴逐漸遠離,不再騙自己回到他身邊是為了孩子們,她愛他,愛這個男人,永遠沒有辦法真正的離開他。


    “在想什麽?”尉律審視著她情緒滿滿的眼眸,但卻無法猜透,他多希望自己能知道她的心思,那麽他才知道自己要怎麽做才能令她原諒他。


    “我在想……”她拖長了音,故意惹他揚了揚眉梢。“等一下我出去時,要吃那個三明治,因為很餓,我一定會覺得很好吃。”


    “他是海外貿易部的經理?嗯?”輕輕捏住了她的下巴,他眼眸驟狠。“我想以我的職權,要一個經理走路容易得很。”


    她笑出來。“你不能那麽做。”


    他不理她,揚眉。“那麽,你不會吃那個難吃的三明治?”


    她笑意更深。“不會。”


    尉律滿意了。“好,我不會開除他。”


    “你真是大人有大量啊。”她調侃。


    “為了避免蒼蠅對你的追逐,明晚我們要參加一場商業酒會,我希望你打扮得低調一點,要很多扣子那種晚宴服,懂嗎?”


    唇畔漾著笑意,白允芃輕揚秀美。“很多扣子?”


    她的眼眸惡作劇的閃了一下。“我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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