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蒙的家境確實很好,他的吃穿住行,全部都是比孤兒院的孩子們所暢想過的環境還要更無法想象的優越。


    到達新家的第一天,諸文亮就意識到了這一點,因為這裏甚至不能被稱之為豪宅。


    西蒙住在一座莊園裏麵。


    一座占地麵積極廣,一樣甚至都望不到頭的莊園裏麵。


    他被安置在一處寬敞的房間裏,諸文亮上一次看見這麽寬敞的房間,還是在孤兒院的食堂。


    女傭來替他更衣,管家教導他家中的規矩,西蒙卻像是看著自己的小夥伴一樣,站在門旁邊,就那麽傻愣愣地笑著。


    他們沒有看見諸文亮身上的傷口,因為後者阻止著他們脫下自己身上的襯衫。


    女傭們也權當是男孩子的臉麵薄,沒有多說什麽。


    諸文亮確實很聰明,這一點西蒙的父母不得不承認,因為他們在回家的第一時間就專門托自己的人脈,找了一位這方麵的權威,來給諸文亮做了一番全方麵的測試。


    結果是多少,諸文亮已經不記得了,但是權威給出的答案的確證明了諸文亮的腦子屬於超常的範圍。


    不過還沒有到達極其超常的地步,分數可能還差臨門一腳。


    總之,諸文亮很符合西蒙父母的要求,今後的他也將作為家族的次子、專屬於西蒙一人的助手而存活著。


    顯然,西蒙自己是不這麽想的,他隻是單純將諸文亮當做了自己的好朋友,一個自己從人間煉獄裏麵撈起來的死黨。


    甚至在夜裏,西蒙還在問他,“如果長大了以後,我讓你自己走你自己的路,你會怎麽回答我?”


    諸文亮擠出一個艱難的笑容,沒有給出回答。


    等到西蒙睡過去之後,諸文亮就從床上爬了起來。


    白天,他在管家的帶領下逛了整個莊園,他已經完全記住了莊園內的結構和安保措施,非常輕鬆地利用自己身形小巧的優點從這個一眼望不到頭的莊園裏麵逃了出去。


    他在路邊攔下了一輛出租車,摸出一把皺巴巴、由他平時在孤兒院裏搜集到的紙幣,讓司機帶自己去孤兒院。


    他沒有找西蒙要錢,也沒有從已經被他記住結構的莊園裏麵偷錢,而是選擇了拿出自己這些年來在孤兒院裏撿來的紙幣。


    司機將他帶到了孤兒院的門口,院長一早就在孤兒院的保安室裏等著,因為他知道,諸文亮遲早會回來的。


    “很好,孩子,”院長笑了,吸血鬼一般的麵容在月光映襯之下顯得很是陰冷,“我們走吧。”


    諸文亮跟在他的身後,二人來到了熟悉的房間中。


    但這一次,院長失手了。


    在白天離開的時候,諸文亮來到了一趟這個房間,用鐵絲撬開了門鎖,對裏麵的結構動了一些手腳,讓開門的一瞬間,便會有一把刀從房間內刺出來。


    院長中招了,諸文亮一躍而起。


    之後發生了什麽不重要,不過這個縈繞在整個孤兒院頭頂上的夢魘,終於是在這一刻斷了氣。


    諸文亮鬆了口氣,拖拽著屍體,準備找個地方處理掉。


    腳步聲在身後響起,諸文亮回過頭。


    西蒙正站在他的不遠處。


    “嘿,”他開口,“這個人睡著了嗎?”


    諸文亮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作答,但是他知道,自己這一次確實闖禍了。


    當著被領養的家庭的孩子麵前,殺死了一個成年人。


    這已經不是闖禍了。


    西蒙見諸文亮沒有說話,便來到了他的麵前,看了一眼麵前已經斷了氣的院長,再看一眼沉默的諸文亮,說道:“沒事,交給我吧!”


    “交給你?”諸文亮愣了一秒,“什麽意思?”


    “我爸爸媽媽處理競爭對手時幹的事情可比你現在幹的事情要黑暗多了,”西蒙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死人的事兒我見得多,你就把屍體丟在那個房間裏麵,交給我就好了!”


    “現在,我們回家!”


    諸文亮的大腦第一次宕機了,並非是劇烈的痛苦讓他的大腦啟動了自我保護的程序,而是他不理解。


    他不理解回家這個詞的意思。


    當晚,諸文亮和西蒙回家後,西蒙就找到了自己的父母。


    他說自己不小心搞死了一個人。


    西蒙的父母震驚極了,他的母親質問父親為什麽要讓這孩子這麽早接觸生意上的事情,現在好了,孩子十多歲就會殺人了,這要是二十歲了豈不是得滅國了?


    他的父親指著母親的鼻子罵著,說這分明是你的教育做得不到位,西蒙接受的都是什麽狗屁高等教育。


    但無論爭吵的結果如何,西蒙的父母還是動用自己的人脈將這件事徹底壓了下來,據說是被栽贓在了某位農具人的身上,不過結果沒有造成任何的騷動,算是一個好結局。


    隻不過為此,西蒙被關了幾天的禁閉,連飯都沒好好地吃上一口。


    禁閉第四天,諸文亮用鐵絲撬開了禁閉室的門,走進了房間裏麵。


    西蒙看著他進來,露出困惑的表情,“現在是我在受罰,你進來幹什麽?小心你也和我一起受罰。”


    “本來就是我自己做的事情,我也理應受罰,”諸文亮將一塊餡餅遞給了西蒙,“而且你的父母不是說了嗎?從今天開始,我就是專屬於你的助手和仆人,這些事情不是仆人應該做的嗎?”


    西蒙接過了諸文亮遞過來餡餅,問道:“餡餅是你從廚房偷來的?”


    並不是,諸文亮從來不會偷東西,這塊餡餅是他今天的晚餐,但是他沒有吃,而是留給了被關禁閉的西蒙。


    不過在這時,諸文亮卻點頭了。


    “對的,是我偷的,廚師還以為家裏有老鼠了,暴跳如雷呢。”


    西蒙似乎想到了廚師暴跳如雷的樣子,發出一陣嗤笑聲,隨後將餡餅幾下塞進了自己的嘴裏,甚至還戀戀不舍地舔了舔自己的手指。


    “你還不走?”西蒙對諸文亮問道,“等會兒被爸爸媽媽發現你把門撬開給我送吃的,你也會被關禁閉的。”


    “無所謂,”諸文亮雙手抱頭,淡定地回答道,“這種陰冷的房間能讓我想起孤兒院的日子,還不錯。”


    咕嚕嚕——


    話音剛落,諸文亮的肚子就發出了這種聲響,因為他沒吃晚飯。


    西蒙猜到了諸文亮剛才是在說謊,哈哈一笑,從自己的衣兜裏掏出一塊威化餅幹,遞給了他,“我和你說了,你不用擔心我,我身上隨時都藏著小零食的,你拿著吃吧,我剛吃了餡餅。”


    沒有拒絕,諸文亮從西蒙手中接過威化餅幹,拆開包裝,塞進了自己的嘴裏。


    裏麵的夾心是黑巧克力味的,剛開始有些苦澀,後續帶著一些回甜。


    但沒想象的那麽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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