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舟在南海上行駛了足足四日後,便遠遠瞧見前麵有一條黑線。


    那漢子見此不由眼露喜色,說道:“前方便是是俠客島了。”


    須知俠客島每隔十年便會邀請人前來共飲臘八粥,可每次都是選在了臘月初旬,刻意避開了南海狂風巨浪。


    這一次為了迎接徐子義,他破例選擇六月南海風暴最盛之時,因此自然也要比以往經曆更加凶險!


    如今好不容易見到俠客島,這漢子心中當然難耐欣喜。


    徐子義極目瞧去,隻見島上有一座高聳的石山,山上鬱鬱蒼蒼,生滿樹木。


    一個時辰後,小舟這才駛向島南背風處靠岸。


    那漢子道:“徐公子請!”隻見島南是好大一片沙灘,東首石崖下停泊著四十多艘大大小小船隻。


    徐子義聞聲身形亦然落在岸上,而待到徐子義登岸後,那漢子這才提了船纜,躍上岸來,將纜索係在一塊大石之上,從懷中取出一隻海螺,嗚嗚嗚的吹了幾聲。過不多時,山後奔出四名漢子,一色黃布短衣,快步走到石破天身前,躬身說道“島主在迎賓館恭候大駕,徐公子這邊請。”


    “哦,兩位島主都出關了?”


    聽到這兒,徐子義也大感意外。


    為首的黃衣漢子說道:“兩位島主早在兩月前,便已出關,如今正在迎賓館恭候!”


    說著轉過身來,在前領路。


    徐子義聽到此處,眼中卻是略有所思,心道這俠客島分散中原各地的探子水平的確不差,兩月之前,正逢他從淩霄城離開。


    恐怕他前腳剛離開,後腳這消息就被傳到了俠客島,難怪每隔十年發布賞善罰惡令時,無人可躲!


    轉入山中後,兩旁都是森林,一條山徑穿林而過。徐子義目光打量起了四周景色,隻覺這島上景致還算別致,雖不知與桃花島相比如何,卻是遠超丁不四的碧螺島。


    就這般行了數裏,轉入一條岩石嶙峋的山道,左臨深澗,澗水湍急,激石有聲。


    一路沿著山澗漸行漸高,轉了兩個彎後,隻見一道瀑布從十餘丈高處直掛下來,看來這瀑布便是山澗的源頭。


    那領路漢子在路旁一株大樹後取下一件掛著的油布雨衣,遞給徐子義,說道:“迎賓館建在水樂洞內,請徐公子披上雨衣,以免濺濕了衣服。”


    徐子義接過穿上,接著便穿過瀑布,這瀑布裏麵是一條長長的甬道,兩旁點著油燈,光線雖暗,卻也可辨道路。


    甬道依著山腹中天然洞穴修鑿而成,人工開鑿處甚是狹窄,有時卻豁然開闊,隻覺漸行漸低,洞中出現了流水之聲,淙淙琤琤,清脆悅耳,如擊玉磬。山洞中支路甚多,若無旁人指引,定要免不了在裏麵迷路!


    在洞中行了兩裏有多,眼前赫然出現一道玉石砌成的洞門,門額上雕有三個大字,赫然正是“迎賓館”三個大字。


    這字寫得龍飛鳳舞不說,徐子義更是看出,這分明是由他人指力撰寫而成,其人指力入玉五分有餘,顯然其中造詣極高。


    那漢子拱手道:“徐公子,請!”


    走進玉石洞門,地下青石板鋪得甚是整齊。不多時功夫,便將徐子義迎進了其中一個玉洞。


    這玉洞內桌椅俱全,三枝紅燭照耀得滿洞明亮。一名小童奉上清茶和四色點心。


    那漢子道:“徐公子還請你在此稍後片刻,我家島主即刻便來!”


    說完這些,便退後身後。


    見到俠客島的迎賓使如此知禮,便可看出龍木二位島主的禦下之嚴了,此人更為難得武功不弱,又知進退。


    而且不僅如此,就連給他奉茶的童子內功造詣已有了一定水準。


    這童子的修為自然不如謝煙客,白自在,丁不三,丁不四之流,可比那石中玉與丁鐺高明太多了!


    徐子義自顧品茶,就這樣不過半炷香的時間,便忽聽得鍾鼓絲竹之聲大作。那引路的漢子再次走上前,躬身說道:“島主請徐公子赴宴。”


    “好!”


    徐子義站起身來,跟著他出去。


    穿過幾處石洞後,但聽得鍾鼓絲竹之聲更響,眼前突然大亮,隻見一座大山洞中點滿了牛油蠟燭,洞中空蕩蕩隻擺了一張桌子。


    這山洞好大,隻擺了一張桌子自然顯得異常空曠。另外再有數十名黃衣漢子屹立左右兩側,待到徐子義入座後,樂聲便即止歇。


    徐子義入座後,目光便被大廳中央屹立的二人身影所吸引,這二人身形各異,一胖一瘦顯得格外引人注目。


    頓時徐子義便多多打量起來,隻見一人身材魁梧,圓臉大耳,穿一襲古銅色綢袍,笑嘻嘻地和藹可親;另一個身形也是甚高,但十分瘦削,身穿天藍色長衫,身闊還不及先前那人一半,留一撇鼠尾須,臉色卻頗為陰沉。


    “可是賞善罰惡二使當麵?”


    見到這二人如此奇特相貌,徐子義不由心中一動道。


    那胖子哈哈一笑,說道:“果然瞞不過徐公子!”


    話音剛落,便與身旁的瘦子主動朝著徐子義行起了大禮。


    俠客島創立至今已有數十載,來自俠客島的探子遍布中原各地,中原武林各大門派高手,他們無不知之甚詳。


    唯獨隻有徐子義一人,來曆成謎,以俠客島紮根中原武林數十年之根基,仍是探查不出有關他的任何蛛絲馬跡。


    須知他現身江湖不過區區兩年,便已將中原武林有名高手鬥敗,“摩天崖主”謝煙客,“威德先生”白自在二人便是個例子,再次之便是丁不三與丁不四兄弟二人,以及長樂幫的“著手回春”貝海石。


    這些人無不是中原武林如今武功卓越者,可這些人都毫無例外全敗在他手中,甚至連一絲他的底線都未逼出。


    如此神秘之人,武功又是這般高明,自然是很快就引起了俠客島分散在各地的探子的注意,因此將他的消息傳回俠客島。


    而龍木二位島主得知自然是來了興趣,提前出關不說,更是派人更加留意徐子義的行蹤。


    因此當徐子義從熊耳山枯草嶺離去後,沿途的俠客島的探子都一直多加留意的舉動,見他從武當離去便直奔南海漁村後,便瞬間明白徐子義的來意。


    這個消息傳到俠客島後,龍木二位島主甚至破例違背十年一躍,特地派人來南海漁村邀請他來赴宴。


    突然間鍾鼓之聲大作,那名黃衫漢子朗聲說道:“俠客島龍島主、木島主兩位島主肅見嘉賓。”


    隨著中門打開,走出兩列高高矮矮的男女來,右首的一色穿黃,左首的一色穿青。為首讚禮人叫道:“龍島主、木島主座下眾弟子,見過徐公子。”


    這時那兩個負責分送銅牌的賞善罰惡使者也走進了眾弟子之列,隻不過張三穿黃,排在右首第十一,而李四穿青,排在左首第十三,在他二人身後,又各有二十餘人。


    見此徐子義眉頭微動,心中不由感歎這俠客島的底蘊,須知賞善罰惡二使在中原武林可謂名聲在外,不論你輩分如何高,名氣如何大,隻要他們二人出手便要有人遭殃!


    而讓中原各大門派聞風喪膽的賞善罰惡使者卻在俠客島一眾弟子之中,尚且都排不到前十之列,這一切若是傳去,恐怕中原武林無人不聞之色變。


    兩列弟子分向左右一站,一齊恭恭敬敬的向徐子義躬身行禮,徐子義隻是微微一笑。


    俠客島二位弟子武功固然高明,可尚且不說與他比較,就算是與他那好徒兒比起來,都是差距懸殊。


    因而麵對眾人的行禮,徐子義是坦而受之。


    樂聲中,兩個老者並肩緩步而出,一個穿黃,一個穿青,那讚禮的喝道:“敝島島主歡迎徐公子大駕光降。”


    龍島主與木島主長揖到地,徐子義這才起身還起了禮。


    那身穿黃袍的龍島主哈哈一笑,說道:“在下和木兄弟二人僻處荒島,今日得見徐公子當麵,大感榮寵。隻是荒島之上,諸物簡陋,款持未周,還請見諒。”說來聲音十分平和,這俠客島孤懸南海之中,他說的卻是中州口音。


    木島主道:“徐公子請。”他語音甚尖,似是閩廣一帶人氏。


    兩位島主說話間,目光也全然落在徐子義身上,明顯是在打量他。


    而徐子義也向前看去,隻覺龍島主須眉全白,臉色紅潤,有如孩童;那木島主的長須稀稀落落,兀自黑多白少,但一張臉卻滿是皺紋。二人到底多大年紀,委實看不出來,總是在六十歲到九十歲之間,如說兩人均已年過百歲,也不希奇。


    “二位島主客氣了!”徐子義含笑說道這兒,便坐了下來。


    與此同時,桌子上早已被童子端上來了酒菜,隻見桌上四碟四碗,八色菜肴,雞、肉、魚、蝦,煮得香氣撲鼻,似也無甚異狀。


    除去酒菜外,便是那一大碗熱粥最為吸引人的目光,看樣子這自然便是江湖上讓人聞名色變的臘八粥了。


    隻見熱粥蒸氣上冒,兀自有一個個氣泡從粥底鑽將上來,一碗粥盡作深綠之色,瞧上去說不出的詭異。本來臘八粥內所和的是紅棗、蓮子、茨實、龍眼幹、赤豆之類,但眼前粥中所和之物卻菜不像菜,草不像草,有些似是切成細粒的樹根,有些似是壓成扁片的木薯,藥氣極濃。


    若換做尋常人,見此自然將其當成毒物,畢竟毒物大都呈青綠之色,這一碗粥深綠如此,隻映得人麵俱碧,藥氣刺鼻,其毒可知。


    島主道:“徐公子遠道光臨,敝島無以為敬。這碗臘八粥外邊倒還不易喝到,其中最主要的一味‘斷腸蝕骨腐心草了’,要開花之後效力方著。但這草隔十年才開一次花。我們總要等其開花之後,這才邀請江湖同道來此同享,屈指算來,這是第四回邀請。若非上次尚有結餘,不然徐公子還真嚐不到這碗臘八粥!”


    “好!”


    徐子義聞言,隻是輕輕一笑,心知這臘八粥乃是俠客島獨有的藥膳,服之足以增長內力,因此當下也不猶豫,直接大口喝了起來。


    說起來倒也奇怪,隻覺藥氣雖然刺鼻,可卻入口甜甜的並不難吃,頃刻間便喝了個碗底朝天。


    一碗臘八粥入肚後不久,便覺腹中一股暖意開始往全身各處蔓延,早已清楚其之妙用後,徐子義內力隨之運轉開始助其藥力在周身經脈裏運轉。


    “好粥!”


    一口氣將這臘八粥喝完後,徐子義不由開口讚道。


    這短短數息間,徐子義便能察覺體內經脈運轉真氣正在緩慢遞增,須知以他如今的修為,尋常丹藥已無效用。


    而這臘八粥服之後,不僅見效奇快,藥效更是驚人。


    比之菩斯曲蛇的蛇膽也是絲毫不遜色,更為難得的便是其後勁十足,短短不到一盞茶的時間裏,徐子義便頓感經脈內的真氣壯大了一絲,而這份跡象還在繼續攀升。


    “若是徐公子早來上數年,這臘八粥可以暢飲無阻,如今其他藥材易得,可唯獨那枚主藥卻是難尋!”那龍島主含笑說道。


    “二位島主款待如此周到,我徐某人又豈能貪得無厭!”


    明白那枚主藥“斷腸蝕骨腐心草”得之不易,徐子義說道這兒,便掏出一個瓷瓶交給一旁的童子道:“此丹乃是由菩斯曲蛇的蛇膽製成,在輔以其他珍貴藥材,服之不僅能增長內力,還能人之氣力。隻不過此丹服用太多的話,藥效便會相應減弱!”


    菩斯曲蛇?


    龍木二位島主聞言,不由眼露驚異。


    他們兄弟二人都是飽學之士,自然聽聞過菩斯曲蛇的大名,因此不由心中一驚道:“此蛇竟然居然還尚存世間?”


    “此蛇世間尚存極少,我也不過是有幸得見!”徐子義道。


    “那老夫二人便謝過徐公子了!”


    命童子將此丹收下後,龍島主便親自拱手道。


    “二位島主不必客氣,我的來意,想必二位已經清楚了,正是為島上石刻而來!”


    見到龍木二位島主收下丹藥後,徐子義也不隱藏自己的來意,直接開門見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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