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除惡務盡


    鳳南天的大名,佛山本地可謂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甚至比起本地衙門裏的官老爺,鳳南天的大名更是令當地人生畏!


    然而今日卻有人當眾打進鳳家大門,這一幕被路過的行人看到了,則是臉色大變,連連躲避,唯恐被其牽連。


    鳳家的名聲不僅隻是局限在佛山本地,甚至乃至廣東一帶名頭也是響亮,他們這些平民百姓沒有靠山撐腰,自然不願招惹他們。


    就在來往行人躲避之際,徐子義這時候早已踏入了鳳家大門。隻是他剛踏進鳳家的大門,就見到鳳家一眾仆役正圍在一起,而在他們身旁不遠處一個栽倒的石獅子上則還沾染有明顯血跡。


    任誰也想不到,這平日裏擺放在門外的石獅子為何會離奇飛進院子,而且偏偏自家少爺湊巧要外出,結果就被直接飛進來的石獅子直接砸中。


    “不好了,少爺昏死過去了,快去找老爺!”


    院子裏的仆役們費勁渾身力氣,這才將青年公子身上的石獅子抬了起來,不過待到眾人看到自家公子胸口凹陷下去大半的慘狀,則俱是心中一涼。


    “哦,原來是鳳南天的兒子被石獅子砸中了!”


    這時候踏入鳳家院子的徐子義,也是終於清楚了剛才為何府內傳開悲呼,原來是自己隨手擲出的石獅子砸中了鳳南天的好兒子!


    想到這兒,徐子義則是神色間不禁多出一絲古怪,這算是無心插柳柳成蔭嗎?


    “你是……”


    這時候圍在青年公子身旁的鳳家仆役們,也是終於有人察覺到院子中多出了一個外人,不由警惕問道。


    不過還未等到他話語落地,就突感身體一輕,待到回過神來後整個人已被倒掛數丈之外的大樹上。


    至於其他人就沒有這般好運,則是紛紛從高空跌落被摔了鼻青臉腫,更有倒黴者一口的好牙都不剩幾個了。


    眼見這群鳳家的下人們被摔得如此狼狽,徐子義神色間卻未有一絲變化。


    鳳家能在佛山成為一霸,這些風府的惡奴們也是少不了為虎作倀,今日隻是摔他們一跤已算是便宜他們了!


    看著身下早已昏死過去的青年公子,徐子義則是並未下手好似在等待著什麽人。


    就在鳳家一眾下人們哀聲連連之際,院子後麵這時候便傳來了一陣蒼老聲音。


    “何事這般吵鬧?”


    待到聲音落下,就見院落中便已多出三名男子身影,其中在這三人中一名老者身形魁梧最為明顯,在他身後則有兩名身穿武官服的中年人。


    這老者一身古銅色緞袍,上唇留著兩撇花白小髭,約莫五十來歲年紀,右腕戴一隻漢玉鍋,左下拿著一個翡翠鼻煙壺,儼然是個養尊處優的大鄉紳模樣,隻是他行走間步法沉穩,雙目有威,看起來明顯有武功在身。


    “鳴兒?”


    剛出來時候這老者還是一副不怒自威的樣子,然而看到自己的獨子被人踩在腳下生死不知時,卻又是神色一變。


    “你就是鳳南天?”


    看著這老頭兒一副養尊處優的大鄉紳模樣,徐子義不禁語氣變冷。


    “你又是何人,居然膽敢來我府上放肆,還不快快將我孩兒放開!”


    被一個看起來不過二旬年紀的青年當著眾人直呼其名,鳳南天自然是心中怒火驟起,隻是他留意到了來人一副漢人衣冠打扮,心中自然是有了忌憚。


    而見到徐子義竟然是一副前朝衣冠模樣,鳳南天身旁的兩名武官則是臉上湧現出詫異和興奮之色。


    鳳南天這次本是在府內款待這二位從京城前來的侍衛,誰料到在這佛山的地界上竟然還有人膽敢來縷他的虎須,甚至還將他的獨子踩在腳下。


    這般讓他顏麵掃地的結果,自然是讓鳳南天難以接受,不過他畢竟是江湖中人,自然不比身旁兩位在京城內任職的武官對於來人的衣冠打扮敏感。


    自滿清入關以後,多爾袞便在漢奸孫之獬的建議下推行“剃發易服”之舉,為此導致不知死了多少熱血漢家男兒。


    不過當初不少漢家男兒反對“剃發易服”之舉,可如今已是乾隆年間,“剃發易服”之舉早已在全國推舉開來,天下百姓早已習慣了腦後那醜陋的金錢鼠尾,反而對昔日漢家真正衣冠避之不及!


    要知道數年前紅花會曾經火燒雍和宮,大鬧紫禁城,惹得滿城風雨,此事過後,紅花會的名聲可謂是人盡皆知。


    隻是此事過後,紅花會便從中原一帶消聲覓跡,讓天下人不禁大感遺憾!


    而今日居然在佛山的地界上撞見一個膽敢身穿前朝服飾的人,二人大感是走了大運,如若從此人口中翹出有關紅花會亂黨的消息,他們二人加官進爵自然是不在話下!


    二人彼此間對視一眼後,便都猜到了對方心中所想,於是間二人便默契同時動了起來,很快就一左一右圍住了徐子義。


    猜出了身旁二人的心思,徐子義也不著急,反而踩在人影上左腳微微發力,逼得早已昏死過去的青年公子發出一聲無意識的痛呼。


    “隻要伱肯放過我家孩兒,我願贈你黃金百兩,絕不反悔!”


    見到來人腳下微微發力,憂心自家孩兒安危的鳳南天則是連忙開口。


    “黃金百兩,鳳南天你這次出手倒是闊綽,不過為何當初卻不願意放鍾阿四一家一馬?”


    見到鳳南天神色不由變得緊張,徐子義說道這兒則是忽然冷笑一聲。


    “閣下又是從何人口中聽到的謠言,在下素來愛交朋友,閣下不如先坐下來慢慢解釋誤會可好?”


    聽到來人提及鍾阿四一家時,鳳南天心中就不禁咯噔一聲,心知對方來者不善後,連忙開口就欲穩住對方。


    近年來鳳家在佛山的發展可謂是蒸蒸日上,不過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他任憑這麽多年來納妾無數,可膝下仍是隻有這一個獨子,為此鳳南天自然便將其視為了自己唯一衣缽的傳人。


    隻是無論鳳南天說的如何天花亂墜,可都無法減少徐子義心中殺意,隻聽一聲脆響就見被徐子義原本踩在腳下的青年公子腦袋直接爆開。


    “鳴兒!”


    親眼目睹自己獨子在眼前遭人虐殺後,隻聽鳳南天悲呼一聲,同時見他右掌探出,而左掌則是凝聚成爪,直接抓向了麵前的青袍男子。


    鳳南天乃是廣東五虎門的掌門,手底下武功也是不凡,見到自己獨子命喪於自己眼前,這一次出手自是不會有所留情。


    他如今年紀已高,日後想要再有子嗣也是極難,為此心中恨徐子義更是發緊,打定主意先要生擒對方,然後再將其慢慢折磨來消自己心中喪子之痛!


    鳳南天這一動,原本隱在左右的兩名武官也是同時動了起來,一左一右攻向了徐子義。


    原本在他們二人看來,這青袍書生看起來麵色蒼白毫無血色,就算有武功在身想必也高明不到哪裏去,況且鳳南天又是廣東五虎門的掌門名震廣東一帶,此番有他出手自然是十拿九穩。


    隻是奈何鳳南天的獨子死於這書生之手,唯恐他被含怒出手的鳳南天所殺,讓他們二人少了日後的進身之階,於是二人也是同時出手。


    “不自量力!”


    麵對他們三人夾擊之勢,徐子義則是冷笑一聲毫不在意,緊接著隻見其右手衣袖一揮,原本輕柔衣袖的卻是隨之鼓起,直接掃向了搶先攻來的鳳南天身上。


    鳳南天原本還不將麵前的病書生放在眼裏,然而待到他雙臂撞在這看似輕飄飄的衣袖上時,他這才察覺到一絲不對,雙臂直接變得扭曲起來不算,整個人更是被那鼓起的衣袖帶來的後續力量直接掃飛出去兩丈之遠。


    撞在大樹上的鳳南天麵色煞白,嘴角滲血,雙臂更是不自然耷拉下來,看上去明顯是斷了,身受重傷的鳳南天這時候望向前方的眼神則是充滿驚懼。


    他行走江湖多年,也曾見識過所謂高手,可像今日這般神乎其神的對手,他卻是頭一次遇到。


    眼見鳳南天接了一招就重傷倒地,左右兩側的武官自然不敢留情,同時抽刀斬向徐子義周身要害。


    隻是他們還是小瞧徐子義的武功,他修煉“化功大法”時日尚短不假,可這左道旁門的武功,講究的就是進境飛快。


    看似隻是短短兩年光景,可當初在鹿鼎記中如若論起內力高深,也隻有洪安通一人能壓其半頭而已。


    如今到了乾隆年間,內力上恐怕更是無人能與其一論高下了!


    果然隻聽徐子義冷哼一聲,就見他身影轉折滑溜,好似遊魚一般,直接從左右二人手中長刀下滑出,同時雙掌齊出抵在二人心口。


    隻聽二人齊齊悶哼一聲,便同時倒地而亡!


    “閣下武功高深,何苦要為一個窮家小子出頭,在下願將全部家產送出,隻求閣下能饒我一命!”


    見到徐子義如此幹淨利落的將兩名在京中任職的武官擊殺,這讓本就敗在其手中的鳳南天心中不免生出畏懼,於是連忙開口求饒道。


    “哼,錢財雖好,可卻不能從我手中買下你的性命!”


    無論鳳南天如何求饒,徐子義隻是冷笑一聲,並不會因此而放過他,隨即目光便落在了腳下的長刀上,隨著其腳下發力,一把長刀便橫空飛出,眼看就要刺進鳳南天的身體。


    忽然這時身後卻是傳來嗤嗤的破空聲,早已有所察覺身後動靜的徐子義這時隻是冷哼一聲,連頭都不用回,便衣袖一揮隻聽錚的一聲,就見一枚女子手上所戴的指環被擋了下來。


    同時早已身受重傷的鳳南天自然是無法閃避,隻能眼睜睜看著那把橫空飛出的長刀徑直貫穿了他的身體,將他牢牢釘在了大樹上,嘴角湧出殷紅血液,至死仍是一副不肯置信的模樣!


    “爹!”


    或許是受到了鳳南天之死的刺激,原本隱在暗處的人影則是悲呼一聲,從其語氣來看倒是極為悲切,看樣子還真是與鳳南天關係匪淺!


    很快就見一名身穿紫衣的婀娜女子閃身出現在院落之中,看著至死仍然不願瞑目的鳳南天,她的眼神則滿是不可置信。


    “你殺了他?”


    看著麵前一身青衫的徐子義,來晚了一步的紫衣女郎這時候仍是不敢相信麵前的一切,隻是不遠處那死不瞑目的身影則在提醒她這一切就是現實,因此回歸到痛苦現實的紫衣女郎則是眼懷怨恨盯上了麵前的青衫男子。


    “不錯,此人手段毒辣,為人又卑鄙無恥,我便索性殺了他為民除害!”


    看著終於出現的紫衣女郎,徐子義則是言有深意道。


    對於麵前這位看起來膚色微黑,卻又難遮其俏麗之色的妙齡女子,徐子義則是一點都不意外。


    早在他與鳳南天三人交手之前,他就察覺到附近有人來了,其腳步略輕,明顯有異於男子腳步,自然是不難讓徐子義猜到來人身份。


    “你……”


    見到徐子義親口承認後,來遲一步的紫衣女郎則是銀牙暗咬,這時心中則是不免恨上了麵前的男子。


    她這次不遠千裏從南疆趕到這廣東佛山,口中雖然不說相認,可在心中卻早已將對方視為父親,然而誰料隻是來遲一步,她們二人便生死相隔!


    陡然間隻見銀光一閃,原來紫衣女郎手中的銀絲鞭竟在悄然間纏向徐子義雙臂,她剛剛親眼目睹過徐子義那手好似袖裏乾坤的手段,於是這一次突然出手自是先要封其招式!


    她曾在南疆一帶經名師指點,一身武功不說天下難尋對手了,可也足以傲視大半江湖豪傑了。


    不過她卻犯了之前鳳南天同樣的錯誤,那便是過於高看了自己,同時又小瞧了麵前的青衫書生。


    “自討苦吃!”


    說話間功夫,徐子義左手則向前虛空一探,便牢牢將紫衣女郎手中的銀絲長鞭抓在掌心,要知道她這銀絲長鞭材質不凡,上麵又暗藏小金球,普通人若是貿然伸手,即便僥幸抓住也會皮開肉綻。


    然而麵前的青衫書生卻是毫發無損,甚至任憑她如何發力可這銀絲鞭在徐子義手中仍是紋絲不動!


    這時候的紫衣女郎又如何不知麵前的人影,武功明顯遠超於她!


    眼見對方武功明顯高於她不少,紫衣女郎也是性子果斷,直接撒手放棄自己的拿手兵刃,同時果斷向身後撤去。


    她剛剛想要為鳳南天報仇不假,可在見識了徐子義手段後,就很快清醒過來,明白若是繼續戀戰下去,她自己也要走不脫了!


    不過還未等她身形向後撤出數步,徐子義身形一動便攔住她的退路,眼見退無可退,紫衣女郎隻是出招攻來。


    隻是無論她或拳或掌,麵前的人影都是遊刃有餘,甚至中途變招使出爪功,仍是連徐子義的衣角都蹭不到,反而在十數招過後,就被徐子義出手點中身上穴道動彈不得。


    “你身為出家人,不僅心思不靜,而且還善惡不分,甚至還助紂為虐,實在該死!”


    左手抓住紫衣女郎的銀絲長鞭的徐子這時候卻微微搖頭,早已紫衣女子來曆的他,這時候語氣則是變冷,同時就欲出手。


    “你……”


    眼見自己被人看穿身份,紫衣女郎則是不禁又驚又怒,甚至心底還多出了一絲好似被人徹底看穿的錯覺。


    “兄台且慢!”


    就在徐子義出手之際,耳邊卻是傳來一陣熟悉的聲音,很快就見一名青年漢子手持長刀出現在麵前。


    然而他還是遲了半步,隻見徐子義看似輕飄飄的一掌已經按向了紫衣女子頭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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