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晴嵐皺著眉頭,看著從北方戰線傳來的急報,一時間皺起了眉頭,好像在思索著什麽。


    正是在太清殿內,麵前荀禮和兵部尚書冰洛也皺著眉頭,看著眼前那從兵部那裏搬過來的地圖,好像也在看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一樣。


    “那烏自南吉竟然率兵破了南回關?”荀禮皺著眉頭,還是忍不住開口道,“如何會如此,是那李沐陽玩忽職守才至於此?”


    那南回關守備充足,自從武朝剛立之後,一直是夏晴嵐專注投擲重兵的軍事要地,如何連那蠻子都守不住了?


    那南回關一被攻破,關內數十裏的良田和百姓全部都要遭殃,更別說帝鄉鹿陽也在北邊邊陲,若是被蠻子占了地方才更丟臉。


    所以,南回關一被攻破,舉朝震動,從昨天下午開始一連上了許許多多的折子,基本上都快把夏晴嵐的桌子給堆滿了。


    那冰洛滿頭白發,整個人顯得有些老態,不過即使是如此,一雙眸子還是透露出鋒利的光芒。她聽見荀禮的話,搖了搖頭說道,“不是李沐陽的緣故...”


    “據前方士兵來報,是那蠻子士兵不知施了什麽妖法,讓其士兵如同鐵人一般不怕傷痛不怕苦累,整體戰鬥能力提高了許多....那烏自南吉更是誇張,竟然一箭隔著數裏差點將李沐陽射死....”


    荀禮眉間帶起了一點愁色,“莫不是,蠻子背後有甚術士?”


    之前在與李朝戰鬥的時候,苟延殘喘的李朝為了存活下來使用了許許多多獨特的手段。例如以仙丹透支士兵姓名作戰,或是以術士為伍,空召一些鬼怪騷擾都很有可能....


    冰洛點了點頭,“倒是也有這種可能...”


    夏晴嵐輕輕把手中的折子放下來,神情也有些嚴肅,“此次北方蠻人來犯,必定背後有人。不過倒是也不用太過懼怕....冰洛。”說到後麵,夏晴嵐喊了一聲冰洛的名字。


    “臣在。”


    “整頓三軍....之前我便說要去一趟北邊把事情解決,如今那烏自南吉主動來犯,趁著這個時間把事情解決罷....”


    “是!臣這就去召軍!”冰洛對著夏晴嵐一禮,隨後已經轉過頭離去,太清殿內隻留下了荀禮和夏晴嵐兩個人。


    “荀禮...我此去時間,朝內諸多事情全部由你統管...”


    “是....”荀禮微微低頭,再轉過頭去,看著那放在太清殿之中的地圖上麵,有些惆悵的說道,“這次...我總是有一些不好的預感...”


    “據前線來報,那蠻子的強度遠超想象,同之前李朝的術士作成的兵士不可一談....若不是正好是鹿陽渦流的季節....”


    荀禮看向帝鄉的方向,有些擔憂地說道。


    夏晴嵐看著鹿陽的方向,突然這才有些訝異地說道,“都到了‘渦流’的季節了嗎?”


    她目光所向,正是帝鄉鹿陽以北那連綿不絕的山脈和在地圖上化著的白色漩渦...


    那是‘渦流’,出現於北方山脈的天災...渦流一出,整個北方都會席卷在渦流之中,即使強悍如同那些被奇怪法術加強過的蠻子都隻能暫且退避,躲避那‘渦流’的鋒芒...


    正是那出現在這個季節的天災將本來準備進入中原肆虐的蠻子阻攔住,讓她們重新邁著步伐,整齊地回到了草原之中去。


    不過夏晴嵐看著那白色的漩渦,卻突然露出了一點笑容,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良久的沉默之後,她還是對著荀禮說道,“今天就如此吧..老冰速度很快,估計明日或者後日我就要親征了...其中事情,你多和大臣們商量....”


    那荀禮站直了身子,給了夏晴嵐一個白眼,“我倆都多少年了,你還不放心我?”


    夏晴嵐抬頭看著眼前那穿著厚重大臣服飾,臉色有些蒼白,略帶疲憊之色的女子,心中突然一軟。


    是的,自她們一同起兵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多少年歲...


    而這家夥的身體也越來越差...


    是不是要給她放一個假了?


    夏晴嵐如此想到,不過麵上卻還是先將注意力放在了那地圖之上,關外的草原上。


    “行啦,你先看著,也同帝後說說此事....”荀禮笑了起來,隻是在此時此刻,要分離的時間裏麵,她也不再固守之前的禮節,反倒是對著夏晴嵐,真心地說了一句,


    “一定小心!”


    ......


    ......


    後廷之中,蘇長站在一棵開滿了花朵的樹前,隻是拎著自己的衣物有些小心翼翼地看著上麵的花朵,在考慮著這種花瓣用以做菜是不是合適。


    天地之間,從北方而來的風似乎急了一些,多了一些,好像刀子一樣地,割在上麵的樹枝,讓它無聲地,悲痛地,落下了許多花瓣。


    花瓣落下的一刻,蘇長好像心中一疼,看著遠方的風聲,似乎感覺到了一絲不安...


    他伸出手一探,將天空之中落下的花瓣全部都收了回來,而後將他們憐愛地握在手心之中,安安靜靜地聽著眼前樹木的不安...


    正是這樣的季節,就連樹木也被遠方的風給恐嚇到了一樣,有些不安地晃悠著身子,表達著自己心裏的恐慌。


    “輕塵....”


    遠處房梁之上,一聲細小的女聲傳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蘇長覺得那聲音是在呼喚自己的名字...


    他趕緊轉頭看去,看見的,卻是一隻虛幻著身子的巨大白鶴。她修長的雙腿優雅地立在房梁之上,再往上如同絨毛一般的潔白羽毛構成了她巨大的翅膀。


    她翅膀一伸之間,靈力微微匯聚成了聲音,落在了蘇長的耳朵裏麵,傳遞著她的意思。


    “輕塵...”


    是白鶴。


    蘇長趕忙看了看四周,確定四周沒有什麽人在,他這才跑到那房梁之下站定,看向那房梁上麵的白鶴,她的幻化本體...


    “白鶴?你如何在此?若是被人發現....”


    “輕塵...”那白鶴雙眼透露出類似人一樣的光芒,隻是帶著無限的感情,藏匿在她此時不太明顯的眼瞳之中,靜靜地看著下方的男子。


    終於,在將他此時此刻絕美的臉龐映入眼中之後,她才貪婪地發現他此時臉上的表情竟然透露著擔憂...


    他是在擔憂我!


    白鶴如此想著,心底難以抑製地,出現了一點欣喜的心情。


    不過她可沒有忘記此時來此到底是為了什麽的。


    她轉頭看了看四周,解釋道“輕塵不要擔心...四周被我設置了神隱,若非是皇帝前來,絕對不會有人發現...”


    蘇長鬆了一口氣,抬頭看著她,“你如何來此尋我..之前的太師可是你?”


    白鶴點點頭,“先前我...奉天庭命令前來監視你...你不要誤會!雖然名義上是監視,但我如何會害你?”白鶴剛剛說完一句話,卻又立刻加快了語速,對上一句話進行解釋。


    “之前使臣會宴之上,那夏晴嵐宣布不讓諸國對天祭祀,現在天庭已經到了危急時刻...她們已經有了另外的法子去對付那皇帝了...輕塵...你的任務已經失敗了,但天庭不會追究你....現在你就可以同我回去了!”


    白鶴一邊說著,一邊扇了扇翅膀,將身體往房梁前麵走了許多,離那少年更近了一些,而後語氣變得充滿了期許,雙眼放著光地,對著那少年如此說道。


    “方法?又有什麽方法去對付她?”蘇長卻沒有急著答應,反倒是突然想起了之前那花瓣落下的感覺,心中霎時間充滿了不安,於是他如此問道。


    那白鶴扇扇翅膀,神色充滿了焦急,“輕塵你管這做甚?你自可同我回去便是!?”


    “不...我...”蘇長退後一步,聽著白鶴那篤定能夠對付夏晴嵐的方法之後,他心中的不安愈發濃重起來,原本他想著通過這次對北方的戰爭能夠削減這個國家的國力,而後就可以順理成章地完成任務,可即使是如此,他也從沒想過要害這個國家,或者是那夏晴嵐的性命....


    聽著白鶴語氣之中的方法,他心裏已經確定,天庭找到了什麽方法可以對夏晴嵐出手...


    “你說的到底是什麽方法?”


    白鶴眼神一縮,有些焦急的呼喊道,“輕塵....你...你管這做甚?你還要在此處留著?是為了什麽?是為了什麽啊?”


    蘇長咬著牙齒,解釋道,“我的任務...尚且沒有完成...”


    “甚麽任務?任務?天庭早就取消了你的任務...現在你自可離去便是..你!”白鶴還想說些什麽,卻突然感覺到了神隱的外麵出現了一抹危險的氣息...


    那是皇帝的氣息...


    白鶴扇了扇翅膀,有些急促地解開了神隱,而後已經張開了翅膀飛了起來,許許多多虛幻的羽毛落下,象征著封閉的神隱也在下一刻消失...


    她振翅而飛,瞬息之間就消失在了天空之中,


    而唯一沒有和她一起離開的,是她在臨走之前對著蘇長留下的話語,


    “別說了...待那皇帝出征,我親自來皇宮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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