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放心,糧食一粒也不會流入草原的!流入草原的隻會是咱們釀造的烈酒,還有那些沒辦法禦寒的絲綢,對了,還有代國出產的玻璃!”


    說到這裏的時候,劉登的嘴角露出了一個得意的笑容。


    自從在南越公布了玻璃的配方之後,這玻璃的價格,現在可真的是跌成蘿卜價了。


    不光是南越各地有人開始仿製,就算是漢朝境內也有很多小作坊開始紛紛湧現。


    對於這個實在是讓劉登有點心疼,不過好在軍器監那邊還算是比較爭氣。


    經過了成千上萬次的實驗之後,他們發現了製造無色玻璃的辦法,現在製造出來的玻璃和後世的那種無色玻璃已經十分的接近了。


    在大漢朝境內這東西賣成蘿卜價,確實是有點讓劉登心疼不過,到了草原上的話,這玩意兒應該能值點錢了吧。


    晉陽城裏的那些工匠們,現在真的是格外的爭氣,不光是能夠做出精美的器型來,而且,現在他們製作出來的玻璃器皿一樣比一樣精美。


    “既然你這麽有把握,那回頭朕就把詔書和黃金權杖給你送去,這剩下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說完了正事之後,就算是皇帝看劉登的眼神都變得無比的順眼了,這小子現在看起來怎麽就那麽舒服呢?


    “陛下,這件事情事關重大,臣恐怕未來的一段時間,就沒有精力顧及其他的事情了!而且籌備這件事情,需要一個詳細的計劃……”


    聽劉登這麽一說,皇帝這才算是回過味兒來,這小子這分明就是早就已經想好的應付自己的辦法,所以才不會把河套的問題給拋出來啊。


    他把河套的問題攬在身上,那南越的事情自然皇帝就沒辦法拿他來背鍋了。


    這一手避實就虛,玩的實在是出神入化了……


    而且就算是皇帝現在回過味兒來,好像還真的是沒辦法責難他了。


    “你小子到底是吃什麽長大的?”


    皇帝忽然沒頭沒腦的蹦出了這麽一句話,還真是讓劉登有點心虛。


    “行了皇兄,這小子這也算是為國分憂了,您就饒了他這一次好了!”


    看著劉登那副窘迫的樣子,劉武哈哈大笑著說道。


    “算了,接下來的這段時間你就全心全意的籌劃這件事情吧,這朝堂上的事情,你要是有功夫的話給朕一點建議也可以,你要是沒時間的話這上朝的事情不來也罷!”


    劉武都已經站出來替他說話了,皇帝也隻能給他這個麵子了。


    “多謝陛下!”


    所有的正經事情全都說完了,劉登的心情頓時也好了不少。


    心裏沒有事情了,這酒喝起來自然也就沒有了顧忌。


    推杯換盞之間,氣氛頓時就熱烈了不少,這眼看著老太太高興,就算是皇帝也喝美了。


    這人一喝多了之後腦子就不清醒,腦子不清醒的時候就會喜歡臭顯擺。


    這種習慣就算是皇帝也沒辦法免俗,喝到酒性半酣的時候,皇帝直接下旨把所有宮裏的皇子後妃全都給叫了來。


    原本還顯得有些空曠的明光殿,一下子就變得熱鬧了起來。


    皇帝今天高興,那些皇子公主們自然一個個也都變著法的討皇帝歡心。


    隻有太子劉榮悶悶不樂的,一個人坐在一旁像個小大人一樣,無論是行動還是舉止,所有的動作就像是用尺子量過一樣。


    “我說皇兄,你看太子現在的樣子,可真是像極了你當年啊!”


    看著說話做事一板一眼的劉榮,劉武笑著說道。


    “這孩子什麽都好,就是有些太過暮氣了!”


    劉啟一邊說話,一邊看了看,坐在劉登懷裏的劉彘。


    的確,比起劉彘來,劉榮實在是不像一個小孩,要知道現在才不過八九歲而已……


    “要我說陛下你這就是有點太過苛求了,榮兒過來,皇叔今天高興,你陪皇叔喝一杯怎麽樣?”


    劉武一邊說話,一邊居然真的給劉榮倒了一杯酒。


    “皇叔也不為難你,這是上等的果酒,你幹了這杯,皇叔送你一件禮物如何?”


    劉武哈哈大笑著看著劉榮。


    “皇叔既然有命,榮兒不敢推辭,隻是,喝完酒之後,榮兒能不能求皇叔一件事情?”


    劉榮一邊說話一邊端起了桌上的酒杯。


    “哈哈哈哈哈,誰說這孩子太過暮氣的,你看他現在不是都會講條件了!”


    劉榮的一句話頓時把劉武給逗笑了。


    “別說是一件事情,就算是十件百件,皇叔也給你照辦!”


    劉戊一邊說話,一邊舉起手裏的酒杯,朝著劉榮示意了一下。


    “多謝皇叔!”


    劉榮說完之後,居然真的舉起酒杯一飲而盡,那樣子居然十分的豪邁。


    “不錯不錯,有我劉家兒郎的風範!說吧,你想求皇叔什麽事情?”


    劉武哈哈大笑著說道。


    “榮兒的舅舅,因為榮兒的事情得罪了父皇,榮兒想請皇叔為他求個情!”


    劉榮的話音,剛落整個大殿之中忽然一下子變得安靜了下來。


    劉登的眉頭不由得一皺,這可不像是一個八九歲的孩子,能說出來的話呀。


    “朕來問你,這番話是誰教你的?”


    果然,劉榮的話音剛落,皇帝就笑著問道。


    看著麵前那個才八九歲的孩子,劉登趕忙朝著他使了個眼色。


    還能是誰教的……


    他現在才不過八九歲而已,身邊除了一個太傅之外,基本上也就隻剩下栗姬了。


    這才是真正的取死之道啊!


    栗賁的事情,在來的路上,劉登也聽說了。


    那老小子分明就是罪有應得,這後宮的廢立之事也輪得到他說話嗎?


    栗姬這個蠢女人則更傻的可憐,她到現在為止都沒想明白,什麽叫做上善若水!


    竇皇後喜歡道德經,這皇宮裏麵不時有各路的高人前來講經,而且她時不時的也會把那些皇妃們全都給叫來聽聽,現在看來這女人是一點都沒聽進去呀……


    這才是真的好言難勸該死的鬼,她這是非要把劉榮的太子之位給玩沒了啊。


    “回父皇,這個沒有別人教我,是我見母妃日夜垂淚,心中有所不忍……”


    “日夜垂淚?我看還有心存怨懟吧!”


    皇帝說話之間重重地酒壺丟在了地上,整個明光殿中再無人敢出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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