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蓉蓉盯著霍薇,看清她露在外麵的眉眼就知道她一定容顏絕色,心裏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不舒服,她忍著氣警惕道:“你認識我?”


    霍薇打量她一眼,淡笑道:“柳神醫那個不成器的曾孫女,誰不認識?”說罷轉身上樓,婁霄他們也跟著她上樓。在樓梯上擲出一塊兒銀子,穩穩地落在櫃台上當做賠桌子的錢。


    柳蓉蓉氣得臉色鐵青,礙於婁霄武功高強不敢吭聲,又見那三個男人跟在霍薇身後呈現出保護的姿態,而她左右的兩個男人竟看著她被這樣羞辱,一股極其強烈的羞恥感和怨恨直衝她腦門!


    這三年裏,莫子謙和柳蓉蓉闖蕩江湖,沒有像原書中那樣被莫子越迫害,自然也沒有隱姓埋名。柳蓉蓉一直都想揚名,做一番成就風風光光地回柳家繼承祖爺爺的醫術,誰知事與願違。


    她隻是錯過了最好的傳承機會,醫術就比書中差了很大一截,在江湖中隻能說醫術不錯,想揚名還差得遠。


    再說比她醫術更早揚名的是她搶霍薇未婚夫的事,她的名聲有點臭,她還一直和莫子謙同進同出,想要扭轉名聲就更難了。就在半年前,她堂弟柳振醫術精進了,在外遊曆時巧合救下了嶽鬆的兒子,得到了嶽鬆的支持。


    莫家這邊因為霍薇,不好明目張膽地支持柳蓉蓉,嶽山派卻十分支持柳振,歸順嶽鬆的很多門派自然也禮遇柳振,柳家主再有私心也沒辦法,隻能將傳承醫書傳給柳振。


    柳蓉蓉知道後接受不了,緊急趕回去大鬧一通,沒要到醫書不說,還被人知道了,漸漸傳出她不成器一說。


    醫術不精,不服堂弟,私心太重,還搶別人未婚夫,這可不就是不成器嗎?柳蓉蓉終於算是揚名了,卻是無人不知柳神醫的曾孫女不是好東西。


    她這次路過羅雲鎮就是為了跟莫子謙回莫家辦親事,三個月後以莫家兒媳婦的身份出席武林大會,好歹能挽回點尊嚴。她為了和莫子謙在一起,付出了這麽大的代價,總不能什麽都撈不到。


    她本來就氣不順,誰知在這裏碰到霍薇,踢到了鐵板,被氣個半死。


    她一腳踹翻椅子就出了客棧,想去別家投宿。也是不巧了,三個月後就是武林大會,這莫家和嶽家勢力的交界處有不少人來來往往,時常滿客。別家別說上房了,連大通鋪都沒了。霍薇他們住的是最好的客棧,價格貴,才剩下一點。


    他們沒辦法,隻得又折返回來,想要那間上房,誰知沒了,這間客棧就隻剩下一間逼仄的角落房間,裏麵一張大床很簡陋,窗外是後院馬廄,關上窗都臭得很,別的房間都沒了。


    柳蓉蓉睜大了眼,質問道:“你是不是騙我們?我們剛出去多久?怎麽可能隻剩下一間房了?”


    掌櫃的想到剛剛霍薇把那幾間房都定了,就是故意剩這一間,忍著擦汗的欲望,小心地賠禮道歉,“客官,真的隻剩這一間了,最近來往客人太多,實在抱歉。”


    莫子謙一個盟主家的少爺,三年來跟著柳蓉蓉東跑西跑,現在因為投宿還這麽多事,已經不耐煩了,語氣不怎麽好地說:“蓉蓉,還有一間就先住吧,不然今晚隻能去找破廟了,這天馬上就要下雨了。”


    柳蓉蓉臉色難看了些,另一個男人看見忙安慰道:“蓉蓉,今夜暫且將就一下,掌櫃的,我多放一些訂金,隻要有人退房你就立馬幫我留下。”


    “好好。”掌櫃的連忙應下。


    男人說:“蓉蓉你放心吧,大多數人都是住一晚就走的,我們要在這裏休息三天,應該明早就有房了。”


    柳蓉蓉這才臉色好些,對他道了聲謝,和他並排往房間走去。


    這下輪到莫子謙臉色難看了,跟在他們身後,看他們的眼神裏全是不滿。


    物以稀為貴,他們的房間雖然很差,但因為全鎮隻剩一間,價格和別家客棧的上房一樣貴了。這錢花的三人心裏都不舒坦,他們在外沒闖出什麽名堂,身上已經沒什麽錢了。


    霍薇故意的,她發現柳蓉蓉在心裏罵她,那就讓柳蓉蓉去最差的房間聞著馬糞味入睡好了。而且他們三人糾纏不清,在一個這麽小的空間裏,最適合滋生矛盾了。


    她就在他們樓上一層,距離沒超過五百米都可以聽到他們的心聲。柳蓉蓉一進門就關好窗,拿被子堵住窗縫想隔絕馬廄的臭味,誰知這樣一來,房間裏潮濕發黴的味道就明顯起來,她走過去一看,靠外麵的牆邊上都滲水發黴了,就算天天打掃也除不掉黴味。


    這一關門連呼吸都受罪,不關門,那外麵走來走去的人不把他們當猴看了嗎?


    霍薇也知道了那男人的名字,他就是柳蓉蓉的忠犬魏哲。他其實是魔教一個長老放在正道的臥底,但他一次受傷被柳蓉蓉救了,從來沒感受過溫暖的魏哲就愛上柳蓉蓉,為此背叛魔教,在書中還玩起無間道,幫柳蓉蓉策反了不少魔教的人和正道的人支持她,是書中最深情的男配。


    這時候魏哲就輕聲安慰柳蓉蓉,還拿折扇幫柳蓉蓉扇風,讓她好受些。莫子謙頭發都快綠了,自然不許,魏哲深諳挑撥之道,幾句輕描淡寫的以退為進,就讓柳蓉蓉對莫子謙越發不滿,和莫子謙吵了起來。


    客棧所有房間住的都是武林中人,他們不想再丟臉鬧笑話,連吵架都壓著聲音吵。吵不痛快自然更憋氣,最後誰也不理誰,莫子謙獨自坐在地上打坐。


    柳蓉蓉也睡不著,更沒法睡,房間裏兩個男人呢。但他們奔波兩天了,很疲憊了,不然今天也不會非要住客棧,魏哲就勸了她半天,最後她躺到床上放下床帳休息,魏哲就坐在床邊的地上打坐,像守著柳蓉蓉一樣。


    柳蓉蓉沒想睡,可她太累了,躺了一會兒之後不知不覺就睡著了。等她呼吸綿長,兩個男人同時睜開眼睛,看向對方的眼神裏都充滿敵意,魏哲還多了挑釁,讓莫子謙神色更冷。


    他看了眼床帳,這種房間連床帳都很廉價,就像紗網蚊帳一樣,在外麵能看到裏麵模糊的樣子。他和柳蓉蓉是打算成親的,現在房間裏還有個外男,柳蓉蓉居然就在那裏睡著了,那個男人還守在她床腳。


    莫子謙忽然就想到了當初霍薇質問柳蓉蓉的話——沒有私定終身為何說喜歡他,再也不想與他分開?又為何與他手牽著手?難道柳姑娘對別的男子也是如此?


    “對別的男子也是如此”這幾個字在他腦海中不斷循環,仿佛晴天霹靂般和眼前的事實對應上了。


    這段時間無論他怎麽明示暗示,表達對魏哲的不滿,柳蓉蓉就是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堅持不把魏哲趕走。說的急了,就說魏哲是她的朋友,幫了她很多忙,她不能忘恩負義。


    眼前這樣刺眼的一幕,讓他對柳蓉蓉的不滿達到頂點,甚至超過了魏哲這個情敵。


    柳蓉蓉是不是也太隨便了點?當初和他私定終身牽手的時候是這樣,現在讓別的男人守在床邊也是這樣,說好聽了是不拘小節,說難聽點……他都覺得自己戴了綠帽子,並且以後會戴無數頂綠帽子!


    霍薇聽到莫子謙的心聲時差點笑出聲,她萬萬沒想到,三年不見,原本的男女主已經被生活毒打得半點光環都沒有了。


    他們的好起點變成了糟糕的起點、他們沒有被迫害沒有急需生存回來報仇的動力、他們沒有各種奇遇也沒學到高深的本領,於是他們的命運出現了很大的拐點,如今的兩個人,隻不過是普普通通的江湖人,被三年不順的生活磨光了感情,脆弱得像一捅就破的紙窗。


    第二天清晨,霍薇再看見他們的時候,莫子謙一直黑著臉,柳蓉蓉也和他鬧脾氣,反而和魏哲走得近了些。有些女人就喜歡讓男人吃醋之後更在乎自己,但顯然柳蓉蓉這次過了,莫子謙已經不是吃醋而是覺得她朝三暮四,不想娶她了。


    霍薇他們吃完早飯就退了房,繼續趕路。然後他們一退房,客棧房間就空出來八個,柳蓉蓉立馬去櫃台質問:“昨天你不是說沒房了?怎麽他們幾個走了,能空出來八間房?”


    “這……”掌櫃的也不好解釋。


    柳蓉蓉見狀一下子猜到了,“她故意多定四間房讓我們隻能住那個破房間是不是?”


    “她憑什麽!”柳蓉蓉氣急了,連婁霄的武功都不怕了,衝到外麵要去找霍薇算賬。但哪裏還有霍薇的影子?他們騎著馬架著馬車早就走遠了。


    柳蓉蓉憋了一肚子氣沒處撒,心情更差了,對沒保護好她的未婚夫莫子謙也更加不滿,直接錯過了發現莫子謙生氣哄回他的唯一時機。


    在她又對莫子謙發脾氣時,莫子謙心裏最後那根弦就斷了。


    他決定在上房好好睡一覺,養好精神就自己回莫家。柳蓉蓉這麽不願意和魏哲分開,那就祝他們倆天長地久,反正他是不會娶這樣一個女人,以前全當他眼瞎。


    霍薇隻是碰見他們隨意為之,沒想到把他們脆弱的感情給斬斷了,心情當真不錯。不過她走了也就把他們拋到了腦後,她最開始的布局就斷了他們的路,現在看來效果非常好,以後如果不再遇到,她也不會再對他們的事感興趣。


    他們出了羅雲鎮,再到下個地方就屬於嶽山派的地盤了。幾人趕了三天的路,剛到城裏,就見城門口張貼了求醫榜,說嶽山派有人重傷求醫。


    城門口還有人議論,懷疑是掌門的兒子或者掌門的得意弟子,否則哪能這麽看重呢?說是醫好了要重酬感謝呢。


    書裏沒有這個情節,霍薇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就有點好奇。


    婁霄叫仇風去城裏的魔教據點打聽了一下,結果得到秘密消息,這重傷的不是別人,正是嶽山派掌門嶽鬆!


    如今消息還瞞著,但如果嶽鬆的傷再醫不好,恐怕他將死的消息很快就會傳遍整個江湖。到那時,他爭奪盟主之位的事自然就不了了之,甚至連嶽山派的勢力都會大受影響。


    霍薇挑了下眉,毫不猶豫地上前揭了榜。婁霄詫異道:“你要去?”


    霍薇小聲笑道:“他這會兒出事誰得益最大?我把他醫好,也算多一個盟友。莫誌鵬不痛快,我就痛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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