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古怪處,第二個就是昨晚上的狼群,和麗嬪被咬死了。麗嬪算計我們,根本沒別人知道,我們是不可能去滅口麗嬪,即便太子記恨有打算,也不會在圍獵就動手。」


    「然後麗嬪一事牽出禁衛軍曾被太子調動,我們的將計就計被暴露,引得陛下猜忌。這兩件事情連到一快,不就是個連環套嗎?我們就好像在他預知的一切中,做著他想要我們做的事,時機都恰好,直接把我們都算計在裏麵了。」


    她說到最後,眼中都是凝重:「先前查出來四皇子在太子身邊放了人,但被打死的那個宮女也沒有時間去給四皇子告密說我們算計了什麽。所以設連環套這個絕對不可能是四皇子,藏得太深了,叫人光想就不寒而栗。」


    許嘉玄靜靜地聽著,見她臉上有著後怕,去握了她的手:「我昨晚也想了一下,同樣在猜四皇子的可能性,但和你一樣,把那個宮女排除了。因為除了我們,沒人知道麗嬪的算計,而且麗嬪針對的是你,所以不會傻傻主動跑去跟四皇子合作,給四皇子留下把柄。這事情,她肯定是自己就動手了。」


    「我也不認為此事是四皇子,再有之前平王世子馬匹被下瘋藥一事,顯然這人又是在宮闈中。讓我覺得,這人是在引著太子和皇子們鬥。」


    梓妤撐著身子就坐起來。


    「引著皇子們相鬥?所以這人可能是在引著我們去懷疑四皇子,他好收漁翁之利?那是不是能推測,是其他的皇子?」


    許嘉玄卻說未必,引得她更是一頭霧水。


    他坐起來,用毯子攏住她說:「惠和因為和太子親近,從來不接觸別的皇子。惠和說的那番話顯然是受了挑唆,卻不太可能是其它皇子的挑唆。而且你與太子明明是首回見麵,哪裏談得上眾人皆知?這就有矛盾,再說了,我與惠和清清白白的,連她長什麽樣都記不住,又哪裏來叫她本就我的妻子!」


    簡直就是個大笑話。


    事情兜兜轉轉,身後之人越發的叫人摸不著頭腦,但兩人心頭都還存著玄真子所言那個額頭有刀疤的人。


    ——莫不是事情就那麽邪乎。


    玄真子能卜算出一些未發生的事情,那個有刀疤的人,亦能卜算預知?


    許嘉玄突然就下床來,梓妤在他身後喊:「上哪去?」


    如今他可哪都不能去。


    他沒有回答,徑直走到妝台前找出銅鏡,去把額頭包著的繃帶給摘了。


    昨天淤紫的傷經過一晚少了幾分猙獰,淌血的口子結了層痂。


    他居然是跑去看傷口,梓妤知道他想什麽,披著毯子下床來,走上前細細打量。


    她還是很篤定地說:「不管你有沒有留疤,都不會是你。道長怎麽著也不能害我。」


    他們兩的親事,是道長一手促成的。


    許嘉玄盯著銅鏡半晌沒說話,眼神淡漠極了。


    梓妤知道他性子別扭,有時總是過於偏激,可他不聽安慰的樣子讓她半分氣也沒有,反倒心裏有陣陣暖意。


    這就是個大傻子。


    她攏著毯子,見他鞋也沒有穿,挨著他就把毯子也分他一半,盯著他額頭的傷想起小時候自己救了他一回留的疤。


    笑道:「這要是真留了疤呀,就當是還了你欠我的情了。」


    欠的情?


    許嘉玄終於從鏡麵上移開視線,不明白這話從何而起。


    此際外邊又響起一陣慌亂地腳步聲,聽到有人說著快去請刑部和大理寺的人來。


    兩人朝帳簾的方向看去,隱約幾個人影投在上方晃動。


    很快,就又聽到他們說:「怎麽又死人了?還是皇後娘娘身邊的大宮女,這事還得稟報陛下才是。」


    另一個聲音道:「早有人去了,我們還是先去那守著,本來都要下值了。」


    語氣裏十分不滿。


    梓妤就和許嘉玄相視一眼,都從彼此眼中看到凝重。


    為什麽皇後身邊的宮女出意外了?


    偏偏這會他們‘受命’不得走動,不好去探聽更多。


    綠茵是在外頭禁衛換過一批,才帶著小丫鬟端著水進來,在幫著梓妤淨麵的時候低聲跟她說外頭出事了:「奴婢聽到說皇後娘娘身邊那個叫秋蕙的大宮女,在不遠處的樹林上吊了。」


    「上吊?」


    綠茵點點頭:「也不知道是怎麽想不開。」


    梓妤就吩咐道:「你暗中探聽著,我今兒都不能出帳子。」


    說罷,突然發現少了什麽,她左看右看,奇道:「小東西呢?」


    「道長一大早就把它拎走了,說借去解解悶。」


    梓妤嘴角一抽,她該說玄真子心寬嗎?


    皇後身邊得力的宮人自戕,在營裏很快就傳遍了。


    刑部和大理寺的人看過後,都做了結論,秋蕙就是自盡的。他們還去皇後那頭問了幾個宮人,有宮人吞吞吐吐說秋蕙可能是畏罪才自盡的。


    此話叫刑部一個主事疑惑追問。


    那宮人忐忑地說:「娘娘昨兒原本是好好的,結果秋蕙姑姑和娘娘說了幾句話,就引得娘娘舊疾犯了。陛下還來過問呢,但當時我們都沒敢說詳情,陛下走後,秋蕙姑姑伺候娘娘用水時,又失手打翻了茶盞。」


    「所以我猜秋蕙姑姑是因為誘發了娘娘舊疾,才……」


    宮女的話讓前來盤問的人麵麵相覷。


    確實這麽一說,合情合理。


    宮裏誰不知道皇後娘娘不能生氣,恐怕那個秋蕙就是把皇後惹生氣了,又怕陛下再問責,就上吊了。


    而且查過屍體周邊的痕跡,那秋蕙就是自己走到樹前自殺的。


    於是刑部和大理寺的人就去回了明德帝。


    死了一個犯錯的宮女,明德帝並不在意,轉而問大理寺卿昨夜野狼之事查得怎麽樣。


    大理寺卿回道:「已經找到了當日收留野狼的帳子,確實就是在大家打回的獵物堆裏藏著混進來的,有士兵說曾搬到幾頭狼。臣統計了一下,是不到五隻,可能是頭狼先混了進來,然後其它狼聞著味兒過來的。」


    上麵並沒有箭矢,當時大家也沒在意,丟到一塊就沒理會,才叫生了禍事。


    明德帝細細琢磨著寺卿的話。


    說白了,囉囉嗦嗦一堆,就是什麽實際性的進展都沒有。


    隻確定了狼就是由內衝出來的。


    他就再問:「那些藥有什麽發現嗎?」


    「那種瘋藥其實市井裏暗中也有人賣,查起來,恐怕要時日,而且就如同大海撈針。」


    「再是大海撈針,你們也得查!平王世子因為那藥,被瘋馬顛得手還掛著呢,昨天還險些再入狼口,朕要怎麽跟平王交代!」


    大理寺卿被說得慚愧垂了頭,心裏頭也苦。


    這事情查起來,確實太難了。


    明德帝下令再徹查,不想聽到外頭說皇後求見。


    他把人都揮退,親自去迎了皇後進來:「你病著,還跑來做什麽?」


    吳皇後握著皇帝的手,泫然欲泣:「陛下,您怎麽把太子給禁足了,難道昨兒的事情,您是疑心太子嗎?」


    「誰在你跟前嚼舌根!」明德帝臉一沉,皇後哭道,「何必他人來嚼舌根,我病著,太子未曾來探望。我身邊的宮人還自戕了,太子仍不見,臣妾不是傻子,長了嘴難道還不會問嗎?!」


    明德帝被皇後哭得頭疼,好半會沒說話。


    皇後突然就跪倒,哀聲道:「陛下,太子昨晚還險些命喪狼口,臣妾是看到他突然被推了出去的!當時太過混亂,臣妾也沒看清楚是誰,但今天大家都說秋蕙是因為引得我生氣,才害怕自盡的,可臣妾細細一想,當時秋蕙離得太子並不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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