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在康美鎮大飯店訂了包廂,王羽叫上鍾良安、付強、宋巧智、何慶宏,本想隨意點些特色小菜,大家喝點小酒,聊聊天,打發一下時間,同時也能聯絡感情,給靠攏過來的屬下一點希望和信心。


    沒想到他們幾人剛走出鎮政府大門,就遇到財政所的所長葉青茹,而她剛好認識計生站的站長陸可蕊,兩個女人正站在門口說話。聽葉青茹介紹,陸可蕊曾是她的小學老師,兩人也經常聯係,關係不錯。


    相請不如偶遇,一起叫上算了,反正酒桌上有女人,氣氛也更活躍些。


    王羽向她們發出邀請,她們哪會拒絕,一個高興,一個激動,都隨王羽走向康美大酒店。


    名字是康美大飯店,其實就是一個小飯店,隻是包廂多了些,口味在鎮上也是數一數二的。自從茶葉廠生意火爆之後,這個飯店的生意也隨之火爆,如果不提前預定,肯定沒有位置。


    都快走到飯店門口了,又遇上夾著文件包、愁眉苦臉的組織委員兼副鎮長蔡明宇。蔡明宇的摩托車在鎮政府停放,他一般騎摩托車回在村子裏的家。


    “喲,老蔡還為8-號公路的事犯愁呢?走走走,咱們先去吃飯,要說愁也該建築公司愁。咱們鎮不但不用付款,還能索賠上百萬的補償款,多好的事。”王羽開玩笑說道。


    蔡明宇顯然沒有多少幽默細胞,愁苦道:“錢是公家出,該給的咱們不含糊。可是連累王鎮長寫檢查,向縣裏和市裏的領導檢討。我的罪過就大了。我剛才又去實地測試一遍,再加上市裏專家給出的數據。綜合計算,也能達到合格線。”


    這個道理王羽比任何人都明白,這是市裏逼王羽向他們低頭的手段之一,王羽不屑一顧,根本沒理會,到時候他一出手,這些小蝦小蟹瞬間灰飛煙滅,沒有跟他叫囂的資格。


    王羽也不解釋,解釋了大家也不懂。直接使用暴力,把蔡明宇拉進了飯店。


    飯店老板早就在門口恭迎,他是開飯店的,聽到的消息多,他知道康美鎮的經濟是王鎮長盤活的,經濟上去了,他們飯店的生意自然火爆。也可以說是王羽讓他的飯店生意火爆起來的,而且王羽上任之後,從不打白條。也不賒欠,隻要是王羽請客,一般都是現金結算。


    王羽以身作則,鎮政府公務宴請也不好意思再打白條。不過從一年一結變成了一月一結,給錢也非常利索,從不敢拖延。


    “王鎮長。您們來啦,早給你們留好了包廂。在最好最大的康美廳。”飯店老板在外麵見識過大世麵,學著外麵飯店的樣子。給自己的飯店起了不少包廂名。最大的叫康美廳,其次有萬壽廳、青雲廳、扶搖廳、富貴廳、吉祥廳……有不少老主顧就喜歡這一套,選中一個自己喜歡的包廂名,就一直包下去,天天不斷,可把飯店老板高興壞了。


    酒菜很快就上來,王羽被人讓在主位,雖然有些不自在,但他若是不坐,怕是有更多人不自在,想通一點,王羽才勉為其難的坐下。


    都是自己人,沒有太多酒桌規矩,共飲一杯之後,大家說說笑笑,能吃的吃,能喝的喝,沒有人耍心眼,非要灌某個人酒。不過王羽身為官位最高的領導,大家免不了先敬他酒,幾輪下來,王羽也不少喝。


    大家酒興正酣,突然聽到有人敲門。很規矩的敲了三下之後,包廂門被人推開,8-公路段的建築公司股東之一陸一晨站在門口,恭敬的讓一名三十來歲的男子先行,他老老實實的走在後麵。


    “聽說王鎮長在這裏吃飯,我們程哥很高興,專門來敬酒,想要認識一下王鎮長。”陸一晨雖然走在後麵,卻不忘給前麵的男子介紹。


    王羽眉頭微皺,對人打擾自己吃飯喝酒的行為,非常不爽,所以也沒他們好臉色看,沒站起,仍然夾菜,大快朵頤。


    蔡明宇這個老實人明顯見過姓程的男子,也知道他的背景,所以一緊張就站了起來,同時小聲的給王羽提醒道:“這是程書記的公子,在界縣地頭上不好惹。有錢又有權,沒人願意得罪他,8-路段的承建公司就是他的,陸一晨隻是幫他跑腿的,占股比例很少。”


    聽到蔡明宇的小聲提醒,王羽仍然沒動,甚至連目光都不曾多看那人一眼。


    程姓男子目光灼灼,盯著王羽直接問:“這位就是王鎮長吧?嗬嗬,我叫程因,程咬金的程,因果的因。我這人有兩大特點,一是喜歡講義氣的江湖好漢,二是喜歡佛家因果學說。有因必有果,有果方知因。對於幫助過我的人,我都會銘記,他們的結果也都不錯。”


    一進門,王羽就知道了程因的身份,甚至還知道覬覦茶葉廠的幕後黑手就是他,當然也知道他的老子是縣委書記程學友。


    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王羽根本沒必要鳥他,反正遲早和他老子程學友會有一戰,得罪他有什麽問題?而且王羽早把他老子得罪死了。通俗的說,他們不是一類人,尿不到一個壺裏去。文雅的講,道不同不相為謀。


    “別跟我談因果,我信道。”說著,王羽突然拿起酒瓶,擺出三個一次性杯子,在裏麵倒滿了白酒。


    程因一臉尷尬,眼中閃過一絲恚怒。


    王羽卻看也不看,繼續說道:“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能說出的道道,都是胡說八道。你想求的事我懂,喝完這三杯,趕緊給我滾蛋,以前你幹的齷齪事我當作不知道。”


    程因臉色大變,心中怒火滔天,卻出奇的冷靜,忍了下來。同時,也對王羽升起深深的忌憚,居然敢對對自己說這樣的話,還知道自己做過的事?真不簡單!


    而陸一晨卻覺得受到了極大的侮辱,跳出來指著王羽大罵:“你別給臉不要臉,我們程哥過來敬酒是給你麵子,你以為你這個破鎮長是多大的官啊,實話跟你講,我程哥一句話,說讓你丟官你就丟……”


    話沒說完,就聽啪的一聲,被程因抽了一耳光。


    “程哥,你為什麽打我?”陸一晨被打傻了,捂著火辣辣的臉,一臉不解和困惑。


    “滾一邊去,別給我丟人現眼。”說完,程因走到王羽麵前,二話不說,端起杯子就往嘴裏灌。一杯兩多,三杯下去,一斤酒就進了肚子。


    喝完之後,程因強忍著嘔吐感,衝王羽一抱拳,低沉的說道:“多謝手下留情,王鎮長霸氣,我程因記下了。”


    說完,扭頭就走。陸一晨在後麵追,剛追了幾步,程因出了門口就吐得一塌糊塗。


    “這、這……”酒桌上的幾個人,嚇得不輕,都是本地人,有幾個沒聽過程因程少大名的?在界縣赫赫有名的程少,想給王鎮長敬酒,卻被王鎮長罵了一頓,然後罰了三杯酒,還說手下留情,還感謝王鎮長?這是什麽情況?自己出現幻覺了嗎?


    “付所長,關上包廂門,咱們繼續吃。”王羽淡淡說了一句,讓包廂內的寂靜恢複一些,但再難恢複當初的熱烈氣氛。


    別人或許驚訝,但宋巧智和何慶宏身為王羽的死忠,可不會懼怕,因為他們知道王羽的一點點底細,知道王羽的背景比程因強太多了,怕他個鳥?


    王羽心中卻也對程因加了幾分重視程度,不簡單啊,自己故意那樣說,他居然聽懂了。王羽那幾句話告訴程因,你今天來求我的事我知道了,但是你以前幹的事太齷齪,我很生氣,不下黑手就算了,你就別想讓我幫你們公司說情說好話。隻要你們能讓上麵鬆口,我也絕不刻意為難,公事公辦,該怎麽辦就怎麽辦。


    這桌上的幾個人也都是人精,聽懂王羽這話的人不少。


    等關上包廂門之後,何慶宏就說道:“王鎮長真是大度,就這麽放過了程因,如果按照合同來辦,咱們康美鎮能向他們公司索賠一百二十多萬呢。”


    宋巧智卻笑道:“修建公路的錢他們要不到一分,這幫公子哥已經氣壞了,要是再向他們索賠一百多萬,他們不瘋才怪。為了我們康美鎮的其他事務,王鎮長放他們一馬也屬於周全考慮。”


    聽他們兩個這麽一解釋,其他幾人才迅速反應過來,也知道了那三杯的重量和意義。一百多萬的索賠款,就這麽輕易的放過了,有惋惜,也有讚歎。


    隻有葉青茹鬱悶得想要發瘋,小聲嘀咕道:“那可是一百多萬啊,我們財政所窮得叮當響,要是有這一百多萬的自由款項,可以解決很多問題呢。”


    王羽沒給這個管家婆解釋太清楚,就算自己不大度,不動用特別的手段,也界縣的地盤上也要不到程因的錢。不管怎麽說,界縣還是他老子當家,很多事情你有理都沒處說去。


    酒宴經此一鬧,早早的就結束了。


    第二天,王羽準備和常務副鎮長喬虎去鎮計生辦調查孕婦強行引產事件,隻是剛到辦公室,就見助理何慶宏急匆匆的拿著一疊報紙衝進王羽的辦公室。


    “鎮長,大事不好了,計生站對七月孕婦強製引產的事情上新聞了,不但上了省報,連人民日報都登了。”


    聽到助理的報告,王羽氣得拍了桌子罵了娘:“尼瑪,黃家真他娘的舍得下本啊!這不是逼我早點收拾你們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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