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開了,包租婆想象中的淩亂場景並沒有發生,隻是女兒被她拉出來時,仍在惋惜的報怨:“真小氣,居然不給我摸!”


    王羽則在屋內解釋:“不是我不給你摸,是天太晚了,等明天白天有時間,隨便讓你摸個夠。”


    太豪放了,原來王羽被包租婆的流氓女兒欺負了。走道上偷聽的住客露出恍然之色,以為聽到了天字號的機密,急忙把腦袋縮進房間,生怕被包租婆發現滅口。


    “王羽,這個月的房租不收你的,明天立馬給我搬走。”包租婆舉著拖把,對王羽發出最後通牒。


    “啊?我招你惹你了?為什麽啊?”王羽愣住了,心說我又沒欺負周顏。


    周顏也不高興,拉著包租波的手問道:“媽,你發什麽神經,憑什麽趕他離開?”


    包租婆冷著臉,怒視女兒:“剛才你要抱什麽,摸什麽?”


    “啊?”王羽和周顏這才發現,剛才話中的歧義有多大。真是邪惡的人才能想出邪惡的內涵,王羽和周顏覺得自己太純潔了。


    “嗚汪,嗚汪……”白色藏獒覺得這裏太吵了,衝到門口,向包租婆發出威脅。


    “啊,大狗!”包租婆和女兒不同,她怕狗,發出一聲不弱於女兒的尖叫,倉皇後退。


    周顏得意的大笑:“我要摸的是這隻白色大狗啊,你想成了什麽?真是討厭死了。”


    王羽暗抹冷汗,既然都鬧成這樣了,幹脆順了周顏的心意。命令一聲,讓小白臥好,抱著它的腦袋,隨便讓周顏撫摸小白身上的毛發。


    同一樓層的住客再次伸出腦袋,查看能讓包租婆驚恐尖叫的原因,這才發現王羽門口臥著一隻威武漂亮的白色藏獒,身體高大,麵部寬闊,像獅子一般,極為神駿。


    “出租房內不許養寵物,你租房時,我怎麽給你講的?搬走,你明天就搬走!”包租婆鐵了心要趕王羽走,見狗如此溫馴,她又恢複了精神。


    要不是舍不得你女兒,搬走也沒事。可是現在……王羽偷看了周顏一眼。周顏撅著嘴,拉著包租婆往回走,嘴中報怨道:“媽,你深更半夜的吵什麽,讓所有人都聽到你這點破事?別忘了,小羽哥救過我呢!”


    想起這事,包租婆的叫嚷聲才小一些,臨進門時還不忘喊了一嗓子:“那也不能在出租屋裏養狗!什麽破狗,這麽大個,一天得吃多少東西?你先把自己養活好吧。”


    “這毒舌婦!”王羽無奈的搖頭,拉著小白返回房間睡覺。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起床了,要去修車廠取車。昨天借黃蓉的寶馬撞壞了前保險杠,不修好不好意思還。但車裏有些管製刀具,要修也得在熟人那裏修。


    王羽的手機丟了,想打電話讓修車廠的小工送車也辦不到。他帶著牛犢一般的雪白藏獒站在路口,攔了幾輛出租車都沒人敢停。怕這麽大的狗,撕破了自己的車坐皮套。


    “養狗果然是有錢人才能幹的事,沒錢沒車連帶狗上街都困難。”王羽摸著半蹲在地上的小白說道。


    小白不滿的汪汪幾聲,內心的狀態在說:“我餓了!再不給東西吃,就開始嚇唬路人,給你惹麻煩!”


    就在這時,一輛出租車停在王羽麵前,葛大胖帶著謙卑的笑容伸出大腦袋:“羽少,您這是去哪?嗬,好大的藏獒,小點的出租車根本盛不下它。”


    “不怕我把你的車坐皮套搞髒搞破?”王羽不忍心再禍害這個司機大叔,好心的提醒一句。


    “瞧您說的,就憑羽少一句話,就能把我的違章記錄全刪除的能耐,隻要不把我這輛養家糊口的車毀掉,一切好商量。”葛大胖義氣幹雲,豪氣衝天,拍著胸脯保證自己沒問題。


    王羽也客氣,一腳踢在小白的屁股上,說道:“上車後安穩點,別亂咬,到了地方,我請你吃大餐。”


    打開車門,小白穩穩的擠進去,果然老實聽話。王羽幫它關上車門之後,自己坐在副駕駛位置,說了個地址,讓胖子開車。


    葛大胖第一次見到這麽聽話的藏獒,眼睛都直了:“羽少,您這狗在哪買的,多少錢?”


    “從朋友獒園裏討來的,據說從西藏雪山上捉的,從狗販子手裏買來的價就花了幾百萬。當然,我沒這錢,嗬嗬。”王羽把胖子司機當成了實在人,也沒必要騙他。


    葛大胖頓時倒吸一口涼氣,下麵的話沒敢再問,他以為最多三四萬,見它性格如此溫馴,自己也想買隻玩呢。


    到了北區交叉口的修車廠,王羽掏錢,胖子說什麽也不要,開車就逃,不給王羽付錢的機會。修車廠左邊,就是一家屠宰廠,牛肉羊肉都有。一般不散賣,都是賣給批發商。


    王羽帶著小白進去,找到正忙著點錢的老板,扔給他一張百元大鈔:“給我的狗準備三塊牛肉,錢不多,你看著準備。”


    屠宰場的老板一臉橫肉,臉上有幾顆大麻子,外號叫麻三。一看王羽進來,立馬堆笑:“好說,這個好說。但錢就算了吧,收您錢,這不是打我臉嗎?”


    “得,沒功夫給你廢話,給你錢就你收下,把它給喂飽了再說。”王羽踢了小白屁股一腳。


    小白咧咧嘴,露出森白的牙齒,看在王羽在商量給自己準備食物的份上,暫時忍了。


    二十分鍾後,它撐得肚子渾圓,搖搖晃晃的跟在王羽屁股後麵,走得極慢,幾乎是三步一停的走出屠宰廠門口。


    它此時的心情狀態是:“為什麽同樣是三塊肉,今天吃的這麽飽?”


    王羽立馬用飼主係統回複它:“難受吧?這是不聽我話的懲罰!同樣是三塊肉,我想讓你餓,你就餓。我想讓你撐得半死,你就得撐。”


    白色藏獒咆哮幾聲,發泄內心的不滿。有些話,它不一定能明白,但絕對能領悟王羽的意思。


    還沒走出屠宰場,老板麻三又在員工們震驚的目光中飛奔出來,肥碩的肚皮亂晃,遠遠的喊道:“羽少,剛才看到你太激動,忘了件大事。昨夜北區福利院那邊發生點亂子,整個村的人都和強拆者對抗,好像盧勇殺了人,也受了重傷,他老婆也被抓了。”


    “什麽?怎麽沒人告訴我?一群吃白飯的混蛋!”王羽怒罵一聲,臉上表情十分震怒。


    麻三低著頭不敢吱聲,他隻是聽說那邊發生了事,王羽的問題他回答不了。


    “哦,想起來了,昨夜我的手機丟了!”王羽給了正膽顫心驚的麻三一個答案,然後飛一般的衝進修車廠,十幾秒之後,一輛白色的寶馬衝向北區福利院方向。


    王羽駕車趕到北區福利院的村莊時,發現這裏狼藉一片,碎磚頭碎石頭,滿地都是。還有燒過的布條,碎裂的玻璃瓶,一些鮮血還沒有來得及清洗。


    福利院的院牆已經被強拆,原本清綠的草地和兒童娛樂設施全部被毀,隻有一座小樓,破爛不堪的矗立在院中。小樓頂上,林玥和一群孩子們仍在堅守,在樓頂四周掛著白色的布條宣傳語:“樓在人在,樓毀人亡!誓於不法房產商鬥爭到底!”


    而樓下有十幾輛挖土機,被迫停工,一靠前就會砸到石頭和玻璃瓶的襲擊。短短十幾天的時間,林玥甚至學會了製造玻璃瓶燃燒彈,和強拆的人做鬥爭。


    混亂仍在繼續,一些失去房屋的村民在在廢墟之上徘徊不去,隱約傳出一陣陣哭聲。


    “前麵的車子停下,這裏封路了,禁止參觀,禁止采訪。”不知是哪個部門的人員,在這裏布了一條條黃線,把路都堵住了。


    王羽麵沉如水,離這麽遠的距離,隱約能看到林玥在樓層的忙碌身影,他心中暫安。下了車,吹一聲口哨,小白笨拙的跟著跳下車。


    吼吼!吃的太飽了,它不舒服,見有人攔路,就齜牙咧嘴的咆哮。


    “我的家在裏麵,你們最好讓開,別自找麻煩,我現在不想殺人,隻想先把事情弄清楚。”王羽心裏有些自責,這些忙東忙西,又沒人給自己說拆遷的事,以為雙方暫停衝突,私下談判和解了呢。沒想到一夜之間,就鬧成這樣。


    看王羽開寶馬車來的,又帶著一隻凶悍的藏獒,這隻白色藏獒比普通的藏獒高大半頭,凶悍的咆哮聲讓攔路的幾人心中發怵。


    “你進去後,最好老實點,不要亂拍照,不然你也過不了出來時的檢查。”那幾人警告王羽幾句,才放他進去。


    走到熟悉又陌生的小院,王羽看著亂成一團的兒童娛樂設施,心中的怒火在蔓延。守在挖土機旁邊的一隊強拆者有十幾個,正在議論強拆方案。


    突見王羽進來,頓時吼道:“滾一邊去,沒看到我們正忙著的嗎?怎麽著,你也想加入違抗執法的隊伍中來嗎?我告訴你,昨天那一家因為暴力抵抗執法,抓的抓,死的死,家破人亡。你們要想清楚,生命比房子重要,啊……”


    那人工頭突然慘叫一聲,捂著嘴巴倒下,慘嚎道:“打人啦,這裏又一個暴力抵抗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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