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玫逸打算去找碧姬談談心。


    碧姬三姐妹住在王宮的北花園。玫逸走到北花園,聽到後麵的泳池傳來一陣陣水花聲,走過去一看,頓時覺得渾身發抖,道:“天呐,碧姬,泳池還是冰水混合物呢,你居然在那遊泳?不冷嗎?王宮裏那個溫泉不好嗎?”


    碧姬遊到泳池邊,走出了水池,裹上了浴巾,摘掉了泳帽,露出了長長的白發,見到玫逸就說:“玫逸國王,是因為娜娜王後的事來找我的嗎?如果是那樣的話,就沒必要了,一開始,是我讓娜娜王後給我介紹對象的。她突然那麽說,我又覺得接受不了。她沒有做錯什麽。”


    玫逸道:“碧姬,你去換下衣服吧,我想和你說會兒話。”


    碧姬嫣然一笑:“好啊,進來等我吧。”


    碧姬的小樓裏異常幹淨整潔,玫逸坐在沙發上,過了沒多久,碧姬就出來了。玫逸見她就說:“碧姬,要不你還是休息會兒吧,臉都青了。”


    碧姬笑道:“沒關係,我看玫洛薇學報上說冬泳對心肺功能有好處,我一直以來就有些心慌氣短,所以想試試。遊完還挺舒服的。說吧,國王,想和我說什麽?”


    玫逸道:“還是關於娜娜說的那件事。碧姬,我想知道,你究竟是怎麽想的?”


    碧姬盯著玫逸道:“我的想法你還不明白吧?我喜歡你,可是你不可能接受我。我要是再這麽單身下去,你的王後心裏就要覺得內疚了,我要麽離開這裏回到亞人王國,要麽找個對象後繼續待在玫洛薇。”


    這下子輪到玫逸尷尬了。


    碧姬輕笑道:“不用為難了,國王陛下。我也知道你的一片苦心,既要顧及曾經的夥伴,又要維護現在的這個家,還要在全國慢慢推廣一夫一妻製……”


    玫逸驚訝道:“這你都知道?我從來沒和任何人說過。”


    碧姬道:“你經常有意無意地暗示別人,要找一個真心對你、隻對你好的人。這還不夠明白嗎?”


    玫逸尷尬道:“咳,我實在是沒資格明說。”


    碧姬坐了下來,道:“玫逸國王,你為什麽這麽執著於此呢?”


    玫逸道:“碧姬,如果是你呢,你願意和別人分享自己的愛人嗎?”


    碧姬道:“可以啊,家族越大,勢力越大,也就越安全。玫逸國王,你也知道,玫洛薇並沒有國民想象的那麽安全。一切精靈王國的盜賊會動不動進入玫洛薇劫掠,很多是貴族手下偽裝的。還有一些散落在玫洛薇和精靈王國邊界的部落,也經常會騷擾我們的種植園、商隊和工程人員。”


    想了想,碧姬又說:“我很感謝你,這麽相信我們,可是,外人終究是不可靠的。國王陛下,我無意幹預你的私事,也知道你特別討厭別人這麽做,可我還是得提醒你,少看文件多生娃。流汐王後和瑟琳娜王後是王國數一數二的靈術師,所以你才讓她們錯開生孩子,以備北方魔獸戰場吃緊,對嗎?”


    玫逸尷尬道:“這個你都知道啊……咳,因為這事,別人還覺得流汐有問題,可能生不了孩子。你說的不是沒有道理,我一直試圖在革新玫洛薇風起,可是觀念的改變不是一天兩天的事。”


    碧姬道:“玫逸國王,你真的太勉強自己了。我看過三部關於你的戲劇,再仔細想想和你一起在亞人王國發生的事情,最深的感覺就是,你太勉強自己了,當別人做不成事時,你就會自己頂上去,經常為此不顧自己的性命。可是,你對三個王國而言才是最重要的,最不容有失的。”


    玫逸道:“碧姬,謝謝你的謬讚。我還是信奉與人為善,盡力而為。或許我有些勉強自己吧,可是,我覺得身邊的人都很重要,都不能放棄。把人當成可以隨意拋棄的棋子的人,是我最厭惡的行為。”


    “碧姬,我能夠清楚地感覺到身邊的很多姑娘,甚至是很多第一次見麵的姑娘都對我很有好感,發生點什麽不是什麽困難的事。我是男人,繁衍後代的衝動是寫在基因裏的,坦白說,我本人並不介意來點露水情緣,或者開後*宮,可是那麽一來,綺羅、娜娜和流汐真的會哭的。”


    碧姬聽罷,道:“這並不能說服我。”


    玫逸咬了咬牙,道:“好吧,碧姬,今天就告訴你一個別人都不知道的的秘密。你說你最喜歡我,是吧?”


    碧姬點了點頭。


    玫逸道:“我也坦白告訴你,當年我最喜歡的不是現在的三位王後中的任何一個!”


    碧姬好奇心頓時上來了,“那是誰?”


    玫逸道:“說來不怕你笑話。剛開始,我最喜歡的是艾斯特,艾莉希婭夫人的大女兒。那是我剛來精靈王國的時候,見到四葉和靈琪時,我就已經驚為天人了。見到艾斯特時,我一下子被擊中內心了。一直到今天,我也沒有見過那麽美麗的女子。”


    “在花靈學院,雖然心裏有些喜歡綺羅她們,可是畢竟相處時間短,而且那個時候娜娜老是和我鬧別扭、綺羅是外班的、流汐又不說話,並沒有怎麽覺察出她們的閃光點。在黑晶城任上,我最喜歡的、喜歡的不能再喜歡的就是……”


    碧姬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


    玫逸道:“就是伊莉雅。沒錯,就是精靈王國的代理教宗,我的法務大臣。”


    碧姬驚叫道:“居然是她?”


    玫逸道:“是的,想不到吧?若不是因為她的身份,我們早就結婚了。所以說,你看,我娶的並不是我當初最喜歡的人,可是,我也挺幸福的,不是嗎?碧姬,我以朋友的身份奉勸你一句,愛情中執念越深,越難幸福。”


    “我也不指望這些話能說服你,也不是想幹涉你的感情,總之,我和娜娜都希望你能幸福。但若你真沒有喜歡的人,玫晏、玫抒和玫愛給你養老還是沒有問題的。你就把他們當成自己的孩子吧。”


    碧姬的心一下子就暖化了。


    她輕輕擦拭著淚水,笑著說:“我知道自己又被你拒絕了一次,可是,卻覺得很感動。”


    玫逸道:“碧姬,這個秘密我隻說給過你一個人聽,記得保密。不然,我又得睡書房了。”


    碧姬撲哧笑了,“放心吧,我會的。我會和娜娜道歉的。”


    ***


    茉莉眼睛都直了:“天哪,國王,你當時最喜歡的居然是洛洛琪主教?謝謝你這麽信任我,告訴我這個秘密。我一定會替你保密的。”


    玫逸道:“所以,你知道了吧?在感情方麵真的不能太有執念,好的都還在後麵呢。茉莉,你是三姐妹中最爽快的,要多勸勸她們倆。”


    茉莉點頭道:“放心吧,我會的,國王。我會和娜娜王後解釋清楚的。”


    ***


    箕子勒圓了眼睛,結結巴巴道:“玫逸國王,你說你在結婚前其實最喜歡的是‘月光般美麗的女孩’克瑞爾……真讓人吃驚。請您放心,我一定會守住這個秘密的,死也不會說。”


    玫逸一臉黑線道:“沒那麽嚴重啦。你的命還是比這個秘密重要的。箕子,你是三姐妹裏最為別人著想的,一定要好好勸勸碧姬和茉莉,還有你自己也是,千萬別太慣著碧姬,她不嫁就一直等著她。我調查過了,那個男孩不錯的……”


    箕子慌忙捂住了玫逸的嘴,道:“別再說了,國王!我會好好勸勸姬子和茉莉的,也會和娜娜王後解釋清楚的。”


    ***


    回到房間後,玫逸對有些不安的瑟琳娜說,“好了,問題解決了。你也不用再難受了。三個人會找你道歉的,她們也都知道自己做的不對。”


    瑟琳娜道:“你用的什麽辦法?”


    玫逸道:“總之我有辦法就是了。”


    瑟琳娜道:“玫逸,我不用她們道歉,我一點也不怪她們,碧姬心裏糾結的感覺,我最清楚不多了。我也曾下定決心要忘記你,徹底埋葬心中的這段感情,可後來呢?是碧姬主動對我說要我幫她物色對象,我才會那樣半開玩笑說的。綺羅和流汐隻會一味順著你,我就是外人眼裏玫洛薇王室唯一的壞人。”


    玫逸笑道:“委屈啦?”


    瑟琳娜點了點頭,眼睛紅紅的。


    玫逸抱了抱瑟琳娜,道:“你在我眼裏是這個世界上最有英雄氣概的女子,能看到你為我吃醋,我還真是挺高興的。不過,你大可不必啊。我早就說過了,除了你們三個,不會再娶了。我向艾斯特姐姐的英靈立下重誓,可以了嗎?”


    瑟琳娜看了玫逸許久,道:“我可沒要你這麽做。”


    嘴上雖然這麽說,她心裏知道,玫逸唯一沒有開過玩笑的人,就是艾斯特,那個不苟言笑的女戰神、近百年來王國曆史上最厲害的靈術師。


    玫逸對她始終是極其尊重的。


    瑟琳娜抱住了玫逸。


    這個時候,任何語言都是多餘的了。


    瑟琳娜銀色的長發散亂在枕頭和被子上,目光迷離道:“親愛的,等玫晏出生後,我們再要一個寶寶吧。”


    玫逸吻了吻瑟琳娜,道:“我求之不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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